马权背靠文件柜滑坐在地,冷汗浸透的衬衫黏在后颈,混着铁锈味的血腥味在鼻腔里打转。
他(马权)盯着墙角那半箱矿泉水,瓶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标签往下淌,在地面积成一滩暗灰色的水渍。
三瓶水、五包速溶咖啡、两袋压缩饼干——
这是办公室仅存的补给,足够支撑三天,但窗外的嘶吼声从未间断,像倒计时的钟摆。
他(马权)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矿泉水的清凉刺得牙龈发疼,混杂着胃酸反涌的苦涩。
速溶咖啡的包装袋边缘已经受潮,马权撕开时发出细微的脆响,粉末洒在办公桌上,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些物资原本是上个月部门团建剩下的,此刻却成了维系生命的稻草。
手机屏幕在掌心按下去,电量显示65%。
马权用指腹摩挲着屏幕上小雨的照片,女孩扎着羊角辫的笑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他(马权)想起昨天早上,小雨在电话里说学校要举办消防演习,让他(马权)记得来当志愿者。
当时他(马权)正被主管催着赶报表,随口应了句“爸爸忙”,现在却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门外走廊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像是行尸在扒拉消防栓的玻璃。
马权瞬间绷紧身体,右手摸向脚边的铁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马权)屏住呼吸数到三十,直到那声音渐渐远去,才敢重新吸气。
喉咙里泛着铁锈味,是刚才咬破嘴唇渗出的血。
百叶窗缝隙漏进一丝微光,映出办公桌上未完成的报表。
表格里的数字还停留在“2023年第三季度销售数据”,旁边是小雨去年画的全家福,蜡笔痕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马权突然想起,女儿总说他(马权)的衬衫领口有咖啡渍,像只偷吃蛋糕的小花猫。
他(马权)站起身,踢到脚边的垃圾桶,金属碰撞声在楼道里回荡。
马权僵在原地,听着远处传来的嘶吼逐渐逼近。
办公室的门被撞得微微发颤,门框与文件柜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马权)握紧铁棍,盯着门把手缓慢转动的弧度,后槽牙咬得发酸。
“砰!”
门板突然凹陷,木屑飞溅。
马权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门缝里挤进一只青紫色的手臂,指甲深深抠进木质门框,腐肉碎屑簌簌掉落。
他(马权)挥起铁棍砸向那只手,骨头碎裂的闷响中混着行尸的嘶吼。
“滚开!”
马权嘶吼着又补了一棍,直到那只手臂无力垂落。
他(马权)靠在窗边大口喘气,视线扫过楼下街道——
尸群像黑色潮水般涌动,其中一只行尸突然转身,浑浊的眼球直勾勾对上他(马权)的目光。
突然手机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马权看到信号格闪过一道微弱的虚线。
他(马权)颤抖着点开短信,发件人是内容只有七个字:
「紧急避难,等待救援」。
这条短信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马权盯着窗外燃烧的汽车,突然意识到所谓的“救援”不过是镜花水月。
他(马权)摸到抽屉里的美工刀,刀刃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疼痛让他(马权)清醒过来,开始在便签纸上画逃生路线。
从办公室到安全通道有三十米,中间要经过茶水间和洗手间。
他(马权)标注出三个行尸可能聚集的拐角,在“最佳撤离时间”一栏写下“凌晨三点”——
那时行尸的活动似乎会减弱。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女人的尖叫。
马权贴着百叶窗望去,看到斜对面写字楼的天台上,两个人影在火光中撕扯。
其中一人被推下天台,坠落时手里还攥着半块面包。
他(马权)别过头,喉咙里泛起恶心,却听见自己心底某个声音在说:
「如果是小雨,你会怎么做?」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电量不足的提醒。
马权点开相册,最后一张照片是去年国庆在游乐场拍的。
小雨骑在他(马权)脖子上,手里举着,背景是旋转木马的霓虹灯光。
他(马权)把照片设为锁屏,突然发现照片边缘有个模糊的身影——
是东梅,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父女,脸上带着疏离的笑。
凌晨两点五十分,马权把最后一口水倒进咖啡杯。
速溶咖啡的苦味在舌尖炸开,他盯着窗外逐渐稀疏的尸群,握紧了铁棍。
办公室的门又被撞了一下,这次力度明显减弱。
他(马权)站起身,背包带勒得肩膀生疼,里面装着所有补给、小雨的照片,以及那把染血的美工刀。
“等着爸爸。”
他(马权)对着空气说了句,然后缓缓移开文件柜。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走廊里腐臭味扑面而来。
应急灯忽明忽暗,照出墙面上蜿蜒的血迹,像一只指向安全通道的箭头。
马权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楼道里突然响起密集的抓挠声,马权猛地转身,看见消防栓玻璃后倒映出三个摇晃的身影。
他(马权)握紧铁棍后退,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
最前面的行尸穿着黄色外卖服,头盔歪在一边,露出半边溃烂的脸。
马权认出这是他在巷子里击退的那只,此刻它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嘶吼,指甲深深抠进墙面。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电量耗尽前的最后一次震动。
马权摸出手机,锁屏界面上小雨的笑脸被黑暗吞噬,只剩应急灯的绿光在瞳孔里跳动。
他(马权)举起铁棍,对准行尸的太阳穴,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声响——咚、咚、咚,像战鼓,像倒计时,像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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