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被钉在原地,死死盯着那张掉落的画,冷汗浸透全身。
儿童房里传来轻微的“咔哒”声,像是……衣柜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是缓慢、拖沓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
一个沙哑、仿佛喉咙里塞满砂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脚步声停在门后。
门把手,开始极其缓慢地……转动。
我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回主卧,用身体死死抵住房门。
门外,脚步声停住,哼唱声也停了。
死寂中,我听到极细微的、指甲刮擦门板的“沙沙”声。
它在外面。
它在找进来的缝隙。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像一尊被浇铸在水泥地里的雕像,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成冰。眼睛死死地瞪着地上那张皱巴巴的儿童画,画上那两道血红的门缝和门后窥视的眼睛,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他”在里面。那个男主人。那个杀人犯。他根本没去投胎,他一直藏在儿童房的衣柜里。而那个“小女孩”的笑声……是诱饵。是陷阱。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声响,从紧闭的儿童房门后传了出来。
像是……老旧的、带合页的木器,被轻轻推开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衣柜门!是衣柜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停止跳动。
紧接着,一阵缓慢、沉重、带着某种粘滞感的脚步声,在儿童房内响了起来。那声音不像是正常行走,更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每一步都伴随着细微的、类似液体滴落的“嗒……嗒……”声。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不是小女孩清脆的笑声,而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声带被撕裂后又用砂纸打磨过,断断续续地,哼着一首调子古怪、完全不成旋律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歌声扭曲变形,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令人作呕的恶意和冰冷的死气,穿透薄薄的门板,钻进我的耳朵里。
脚步声,伴随着这恐怖的哼唱,在儿童房里移动。它似乎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徘徊,时而靠近房门,时而又远离。
我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泄露出一丝气息,惊动了门后的东西。
脚步声,最终停在了……门后。
就在那扇贴着我鼻尖的、紧闭的儿童房门后面。
哼唱声也戛然而止。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然后——
“咯吱……”
门把手,那个落满灰尘的黄铜门把手,开始极其缓慢地、带着令人心悸的阻力感,向顺时针方向……转动了起来!
它要出来了!
这个认知像电流一样击穿了我僵硬的四肢!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
“啊——!!!”
我发出一声被扼住喉咙般的短促尖叫,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后弹开!我甚至顾不上捡起地上的背包,连滚带爬地、手脚并用地朝着客厅另一头的主卧室逃去!
我冲进主卧,反手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狠狠撞上了房门!然后立刻扑上去,用整个后背死死抵住门板,仿佛外面有千军万马在冲撞!
“咔嚓!”我颤抖着拧上了门锁,又拉过旁边一张沉重的实木椅子,死死地卡在门把手下面!
做完这一切,我瘫软地靠在门板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我张大嘴巴,像离水的鱼一样贪婪而又无声地喘息着,冷汗像小溪一样从额头滚落,模糊了视线。
门外,客厅里。
那缓慢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
“嗒……嗒……嗒……”
它离开了儿童房的门口,开始……在客厅里移动。
它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带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拖沓感和液体滴落声。它似乎在客厅里徘徊,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我死死地抵住门,连大气都不敢出,耳朵竖起来,捕捉着门外的每一丝动静。
脚步声,停住了。
就停在了……主卧室的门外。
哼唱声没有响起。敲门声也没有。
一片死寂。
仿佛门外的那个“东西”,也正静静地站在哪里,隔着薄薄的门板,与我……对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极致的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折磨人。我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太阳穴里流动的轰鸣声。
就在我快要被这死寂逼疯的时候——
“沙……沙……沙……”
一阵极其细微、却清晰可辨的声音,从门板的另一面传了过来。
那声音……像是……某种坚硬的东西,正在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刮擦着门板。
是……指甲?
长长的、可能已经腐烂、或者沾着血污的……指甲,正在门外,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耐心,刮擦着油漆的表面。
它在外面。
它知道我在里面。
它不急着破门而入。
它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
它在玩。
玩一场……它主导的,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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