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后背传来布帛撕裂和火辣辣的疼痛,我像挣脱陷阱的野兽,完全钻进了墙洞!
身后是气急败坏的怒吼和手电光柱。
墙洞后是一条狭窄、充满霉味和耗子屎臭气的维修通道,漆黑一片。
我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在黑暗中拼命爬行!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叫骂声紧追不舍!
“这边!别让他跑了!”
通道错综复杂,像迷宫。我凭着本能,在岔路口胡乱选择,只求远离声音。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新鲜空气。
是一个通往外界的排风口,装着铁丝网!
我扑过去,用力摇晃铁丝网,锈迹斑斑的网眼纹丝不动。
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绝望中,我摸到排风口角落有一块松动的砖石。
我抠出砖石,发疯般砸向铁丝网的锁扣!
“哐!哐!哐!” 火星四溅!
“在那边!有声音!”
追兵更近了!
“咔嚓!” 锁扣终于断裂!
我猛地撞开铁丝网,不顾一切地钻了出去!
外面是城市凌晨清冷的街道!
我滚落在人行道上,浑身是血和污泥。
一辆早班的公交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
我连滚带爬冲上车,在司机和零星乘客惊恐的目光中,瘫倒在最后排。
车子启动,将追兵的怒吼甩在身后。
我……暂时逃出来了。
“刺啦——!”
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撕扯感,伴随着布料破裂的声响和皮肤被粗糙砖石刮开的火辣辣的刺痛!但我顾不上这些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痛楚,我像一条被踩住尾巴的蛇,猛地一挣,身体终于完全脱离了那只手的拉扯,彻底钻进了那个狭窄、黑暗的墙洞!
“操!他钻进去了!”
“快!跟上!”
“手电!照亮!”
身后传来追兵气急败坏的怒吼、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光柱在洞口疯狂晃动的声音。他们显然没料到我会撞墙而出,一时间被这亡命之举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墙洞后面,是一条更加狭窄、低矮、仅容一人匍匐通行的黑暗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霉味、灰尘味,还有一股强烈的、属于老鼠粪便的氨臭。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灰尘和碎屑,每爬一步都扬起呛人的烟尘。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身后洞口传来的微弱光线和追兵逼近的动静。
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
我像一只受了惊的蟑螂,手脚并用,在黑暗中拼命向前爬行!膝盖和手肘早已磨破,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但我咬紧牙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向前!远离身后的声音!肺部像破风箱一样嘶哑地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这边!脚步声往这边去了!”
“小心点!可能有岔路!”
追兵的声音和手电光在身后紧追不舍,如同跗骨之蛆。通道似乎是一个废弃的维修管道或者通风系统,错综复杂,不时出现岔路口。我根本看不清路,也来不及判断,全凭着求生的本能和对光亮的渴望,在每一个岔路口胡乱选择一个方向,只求能甩开身后的追兵。
爬!爬!爬!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体力濒临耗尽,全身的伤口都在尖叫。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前方极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四方形的光斑!还有一丝……冰冷新鲜的空气透了进来!
是出口!一定是通往外界的排风口!
希望给了我最后的力量!我朝着那光斑拼命爬去!光线越来越清晰,空气也越来越新鲜。终于,我爬到了尽头!那是一个镶嵌在墙壁上的方形排风口,外面装着密集的、锈迹斑斑的铁丝网!网眼很小,根本钻不出去。透过铁丝网,能看到外面是灰蒙蒙的、凌晨时分的天空,和模糊的街道景象。
自由就在眼前!却被这该死的铁丝网挡住了!
我扑到铁丝网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丝,用尽全身力气摇晃、拉扯!但铁丝网焊死在框架上,纹丝不动!只有铁锈簌簌落下。
“在那边!有动静!排风口那里!” 追兵的声音和脚步声已经非常近了!手电光柱在通道拐角处晃动!
绝望再次扼住我的喉咙!难道要功亏一篑?!
不!我红着眼睛,像发疯的野兽,双手在排风口四周的墙壁上疯狂地摸索、抓挠!突然,我的指尖在角落摸到了一块有些松动的砖石!
有希望!
我用指甲死死抠进砖缝,不顾指尖传来的剧痛,拼命往外撬!砖石动了!我心中狂喜,更加用力!
“哐当!” 一块巴掌大的、边缘锋利的砖头被我硬生生抠了出来!
“在这里!快!” 追兵已经到了很近的地方,甚至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我抓起砖头,像抡大锤一样,用尽平生力气,朝着固定铁丝网的那个锈死的金属锁扣狠狠砸去!
“哐!!”
“哐!!”
“哐!!!”
火星四溅!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通道内回荡!虎口被震裂,鲜血淋漓,但我感觉不到疼!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那锈蚀的锁扣终于不堪重击,崩断了!
“开了!快!” 我丢掉砖头,用肩膀朝着松动的铁丝网猛地一撞!
“哐啷!” 铁丝网向外翻开!
冰冷的、带着晨露和汽车尾气味道的空气瞬间涌入!我顾不上外面有多高,是什么地方,脑袋朝下,像一颗炮弹一样,不顾一切地从那个狭窄的洞口钻了出去!
身体在空中短暂坠落,然后重重地摔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眼前金星乱冒。
我挣扎着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的是空旷的人行道、昏暗的路灯,和灰蓝色的、即将破晓的天空。我出来了!我在一条街上!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一辆早班的公交车,正好缓缓驶停在我前方不远处的站台,车门“嗤”地一声打开。
机会!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我像一摊烂泥一样从地上爬起,拖着完全麻木的双腿,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冲向公交车后门!
“喂!你干什么!” 司机惊恐的叫声传来。
车上零星的几个早起的乘客,看到我这个浑身是血和污泥、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般的人冲上车,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纷纷向后躲闪。
我根本顾不上这些,一头栽进车厢最后排的空座位上,像一袋沉重的沙包瘫倒下去,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腔像风箱一样剧烈起伏。
“哐当!” 车门关闭。
“嗡——” 发动机响起。
公交车缓缓启动,驶离了站台。
透过肮脏的车窗,我模糊地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身影从那个巷口冲了出来,对着远去的公交车愤怒地挥舞着手臂,吼叫着什么。
他们的身影,在晨曦的微光中,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车子汇入了清晨稀疏的车流。
我……暂时……逃出来了。
瘫在冰冷的塑料座椅上,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放松中,迅速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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