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公墓的煞气漩涡被苏月一剑击溃,狂暴的能量风暴渐渐平息。阳光刺破阴云,重新洒在这片狼藉的墓园,驱散了刺骨的寒意和令人作呕的腐臭。残存的游魂野鬼失去了怨气支撑,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四周恢复了死寂,只有满地龟裂的痕迹和破碎的墓碑诉说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咳咳……”苏月靠在庄休身上,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苍白如纸。强行催动秘法击破“聚煞炼魂阵”,对她的负担极大,本就未愈的伤势再次加重。
“苏法医!你怎么样?”庄休心中大急,连忙扶稳她,从怀中掏出青松道长给的疗伤丹药,小心地喂入她口中,同时将一丝温和的无常灵力渡入她体内,帮她稳住紊乱的气息。
“无妨……灵力反噬,调息片刻便好。”苏月服下丹药,闭目缓了几口气,声音虚弱但依旧镇定。她试图站直身体,却脚下发软,又踉跄了一下。
“别动!”庄休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苏月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虚弱的身体让她使不出力气,只能低声道:“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都这样了还逞强!”庄休难得强硬了一回,抱着她快步向公墓外走去,“小陈他们应该快到了,得赶紧回去让道长给你看看!”
苏月挣扎无果,索性不再言语,将头偏向庄休的胸膛,避开他的视线。隔着薄薄的作战服,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感受到他怀抱传来的温热和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这种陌生的亲密接触让她有些不自在,耳根微微发热,但内心深处,却奇异地没有产生排斥。
庄休抱着苏月,感觉她轻得像个羽毛,心里又疼又急,脚下步伐飞快。他此刻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只想尽快带她离开这个不祥之地,回到安全的地方。
刚走出墓园大门,就见到小陈带着医疗队和后勤人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苏法医!庄顾问!你们没事吧?”小陈看到庄休抱着苏月,苏月脸色惨白,吓了一跳。
“苏法医灵力消耗过度,旧伤复发,需要立刻治疗!”庄休语速飞快。
医疗人员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苏月安置在担架上,进行紧急检查和处理。庄休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眉头紧锁,直到确认苏月情况暂时稳定,才稍稍松了口气。
回到基地,苏月直接被送进了医疗中心的重症监护室,由青松道长亲自出手治疗。庄休被拦在门外,焦躁地来回踱步,身上那些与煞魂搏斗留下的伤口都顾不上处理。
沙老闻讯赶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苏丫头命硬,有老青在,出不了大事。你小子也伤得不轻,赶紧去处理一下!”
庄休这才感觉到身上火辣辣的疼,在沙老的催促下,去医务室简单包扎了伤口,又立刻回到了监护室外守着。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直到夜幕降临,监护室的门才打开,青松道长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道长,苏法医她怎么样?”庄休立刻冲上前问道。
“伤势暂时稳住了,但这次灵力反噬伤了根本,需要长时间静养,不能再轻易动用灵力了。”青松道长叹了口气,“幸好你及时给她服了丹药,又用灵力护住心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让她好好休息吧,今晚就别打扰她了。”
庄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但听到“伤了根本”、“长时间静养”,心里又是一沉。他默默点头,目送青松道长离开,自己却依旧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病床上那个安静沉睡的身影,久久不愿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庄休成了医疗中心的常客。苏月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醒来时也极其虚弱,需要绝对静养。庄休每天都会来,有时只是安静地在门外站一会儿,有时会拜托护士把炖好的补汤送进去。他不敢过多打扰,只是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苏月虽然虚弱,但意识是清醒的。她能感觉到庄休每天都会来,能听到他在门外压低声音向护士询问自己病情的声音。每次护士端着庄休送来的、还冒着热气的汤水进来时,她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总会勉强喝上几口。那汤水的味道,似乎比食堂的好了不少。
这天下午,苏月精神稍好一些,正靠坐在床头看书。庄休轻轻敲门后,端着一盘洗好的、红艳艳的草莓走了进来。
“苏法医,今天感觉好些了吗?”他小心翼翼地把草莓放在床头柜上,“食堂今天有新鲜草莓,很甜,你尝尝看,补充点维生素。”
苏月放下书,目光落在那盘晶莹剔透的草莓上,沉默了几秒,轻声道:“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庄休连忙摆手,有些局促地站在床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过了一会儿,苏月忽然开口,声音很轻:“那天……在公墓,谢谢你。”
庄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自己抱她出来的事,脸上微微一热,挠头道:“啊?那、那是我应该做的!要不是为了破阵,你也不会伤这么重……”
苏月抬起眼,看向他,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不只是那件事。还有……之前,在疗养院,那些晚上。”
庄休的心猛地一跳,有些慌乱地避开她的目光:“什、什么晚上?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些靠近我病房的‘东西’,是你处理的吧。”苏月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她看着庄休瞬间涨红的脸和无处安放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这个看似滑头、有时甚至有些怂的家伙,却在暗中为她做了这么多。
庄休见瞒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承认:“……我就是顺手。那些低级玩意儿,太烦人了。”
苏月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样清冷疏离,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和……一丝极淡的柔和。庄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庄休。”苏月忽然又叫了他的名字。
“在!”庄休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以后……”苏月顿了顿,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阳光,“不用那么小心。我……没那么脆弱。”
庄休怔住了,一时间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让他不用再暗中保护了?还是……允许他更靠近一些?
没等他想明白,苏月已经重新拿起了书,淡淡道:“草莓放着吧,我待会吃。你……也去休息吧,伤还没好利索。”
“……哦,好。”庄休晕乎乎地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庄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苏月最后那句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层层涟漪。他感觉,那扇一直对他紧闭的心门,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而病房内,苏月拿起一颗草莓,轻轻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弥漫开,她看着窗外,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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