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事件的硝烟散尽,留下的是需要时间抚平的伤痕与更深层的警惕。基地的生活似乎回归了某种轨道,但每个人心头都绷着一根弦。庄休和苏月,这两位事件的核心人物,进入了漫长的静养期。
苏月的伤势恢复得较快。她本就是心志坚毅之人,加之修为深厚,内腑的震荡和左臂的伤口在灵药和自身调息下,不到半月便已无大碍,只是损耗的元气仍需时日温补。她重新接手了部分工作,但不再像以往那样事必躬亲、夙夜不休。她会有意识地留出固定的时间,用于打坐调息,翻阅典籍,或是……待在某个特定的地方。
庄休的恢复过程则要缓慢和痛苦得多。强行引动本源的后遗症远超预期,新生的经脉脆弱得如同琉璃,每次引导那微薄的本源灵力运行周天,都伴随着针扎火燎般的剧痛。青松道长下了严令,要求他绝对静养,每日里大半时间都在药浴、针灸和温和的导引中度过。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生活区,昔日生龙活虎的庄顾问,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然而,这段被迫“闲置”的时光,却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沉淀与积累。庄休无法进行体能训练,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理论钻研中。苏月之前留下的那些笔记、典籍,成了他最好的精神食粮。他对阵法、符文、毒理乃至情报分析的理解,以惊人的速度深化着。
每天下午,当时钟指向三点,庄休宿舍的门总会准时被轻轻敲响。然后,苏月会端着一碗温度刚好的药膳,或者几本她刚批注过的、与庄休近期研读内容相关的书籍,安静地走进来。她不多话,只是将东西放下,然后便在他桌子的另一侧坐下,处理她带来的卷宗,或是静静地看一会儿书。
起初,庄休还有些拘谨,总会停下手中的事,想找些话题。苏月却只是淡淡地说:“你看你的,不用管我。”次数多了,庄休便也习惯了这种无声的陪伴。他继续他的推演和阅读,遇到卡壳处,会自然地向她请教。苏月的解答依旧简洁精准,往往三言两语便能点破关键。有时,她也会就某个案卷中遇到的疑难,看似随意地征询他的看法。庄休起初小心翼翼,后来渐渐放开,会将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哪怕有些想法听起来异想天开。苏月从不嘲笑,总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追问一句,引导他思考得更深。
阳光透过窗户,在书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药香。两人各据一方,各自忙碌,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在流淌。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停顿,便能明白对方的需要。庄休发现,苏月清冷的外表下,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和缜密的逻辑,而她偶尔在他解决一个难题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极淡赞许,能让他高兴一整天。
这天,庄休正对着一本关于古代诅咒能量溯源的古籍苦思冥想,上面记载的一种通过逆向追踪诅咒能量残留来定位施术者的法门,让他联想到了矿洞中沈三姑仪式能量的某些特性。
“苏法医,”他抬起头,有些不确定地说,“你看这个‘逆源追魂术’的原理,是不是可以借鉴来改进我们的能量追踪法阵?比如,针对‘毒医’那种混合毒素的独特能量签名……”
苏月放下手中的卷宗,接过古籍,仔细看了他指的那一段,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思路可行。但古籍记载粗陋,能量签名提取和逆向构建极难,需要对能量本质有极深理解,且容易遭到反噬。”
她拿起笔,在旁边的草纸上快速画了几个能量结构图:“关键在这里,能量的‘相位’和‘衰减速率’是唯一性标识。但需要极其精密的感应和计算……”她一边说,一边勾勒,笔尖流畅,将复杂的原理拆解得清晰明了。
庄休聚精会神地听着,心中豁然开朗。他看着苏月专注的侧脸,在阳光下仿佛镀着一层柔光,心中莫名地一动。这种并肩探讨、思想碰撞的感觉,比他独自修炼突破时带来的成就感,更让人沉醉。
讲解告一段落,苏月将草纸推到他面前:“你可以尝试推演一下,但切记,不可贸然实践,尤其在你灵力未复之时。”
“我明白,谢谢苏法医。”庄休郑重地接过草纸。
苏月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该进行药浴了。”
“嗯。”庄休也站起身,送她到门口。
在门口,苏月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很轻地问了一句:“今天……经脉还疼得厉害吗?”
庄休愣了一下,随即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连忙道:“好多了,青松师伯新配的药浴效果很好。”
“嗯。”苏月轻轻应了一声,便开门离开了。
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庄休靠在门框上,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她很少直接询问他的伤势,这种看似随口的关心,比任何安慰都更让他觉得温暖。
晚上的药浴依旧痛苦,但庄休的心却是热的。他闭目凝神,引导着那丝微弱的本源灵力,比以前更加耐心、更加细致地温养着脆弱的经脉。他能感觉到,虽然进度缓慢,但经脉的韧性确实在一点点增强,那丝本源灵力也似乎壮大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他知道,恢复之路漫长且充满不确定性。但此刻,他不再焦虑,也不再彷徨。因为有人与他同行,有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她的方式,默默守护着他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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