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朝冠”事件虽然爽，但也给我敲响了警钟。王英俊不是傻子，一次是意外，两次三次他肯定会起疑。他那关系网盘根错节，真要动用资源查起来，我那个小漏洞未必兜得住。单打独斗，迟早要完。
我需要盟友，需要能在关键时刻帮我打掩护、提供情报、甚至直接下黑手的“自己仙”。
我的第一个目标，锁定在了月老身上。
月老仙府坐落在天庭东南角，被一片终年不散的粉红色桃花仙瘴笼罩着，远远看去就跟个巨型似的，空气里都飘着一股甜腻腻的姻缘味儿。府门口排着长队，有愁眉苦脸来咨询的，有怒气冲冲来吵架的，还有偷偷摸摸想来改线的，热闹得跟人间民政局似的。
我没走正门，绕到后墙，掐了个从灶王爷那儿学来的、能暂时掩盖自身气息的“烟火遁”法诀，悄咪咪翻了进去。月老办公室更是乱得下不去脚，墙上挂满了闪烁的水晶线缆（估计是升级版的姻缘线），地上堆着成山的玉简，上面贴着“待处理”、“急！小三插足！”、“苦恋千年未果”等标签。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月老本人根本不是我想象中那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眼前这位，活脱脱是从男团mV里走出来的c位——骚包粉色亮片仙袍闪瞎眼，头发还特意挑染了一缕奶奶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天庭走秀的。
但这身潮人装扮，其实是他为了“贴近年轻客户群体”变的形象。用他的话说：“现在的年轻人都看脸，我要是顶着原版白胡子造型出现，估计连庙里的香火钱都得打折。”
此刻，这位伪装成帅哥的千年老神仙，正对着一面超大的琉璃镜屏幕抓狂。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线缠成一团乱麻，活像我家猫玩过的毛线球。
“这届年轻人太难带了！”月老崩溃挠头，差点把精心打理的奶奶灰抓成鸡窝，“昨天还爱得死去活来，今天就说‘性格不合’！我牵红线的速度都赶不上他们分手的节奏！”
他指着屏幕上特别粗的一根红线：“你看这对，我特意用了加粗红线，结果昨天男生官宣了和游戏机结婚！”又指向另一团打结的线：“这俩更绝，红线还没牵稳，先因为奶茶口味不同吵翻了。”
最绝的是，月老现在还得兼职情感顾问。琉璃屏角落有个小窗口，实时播放人间情侣吵架现场，他得一边牵线一边对着话筒喊：“别吵了！你俩的红线我打了死结，分不开的！省点力气明天约会吧！”
所以，下次去月老庙，别怪神仙不灵验。要怪就怪这届情侣太能作，逼得月老都得变身潮男来加班——毕竟，如果连神仙都要靠颜值营业，那人间爱情有多难搞，你自己品吧。
“靠！又崩了！这届凡人怎么回事？离婚率怎么又创新高！牵线成功率不达标，玉帝又要扣我功德点了！这破KpI谁顶得住啊！”他抓起桌上一瓶“忘情水”（包装像RIo鸡尾酒）猛灌一口。
我瞅准机会，从储物袋（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低级货）里掏出三杯全糖加冰、双倍仙珠的“瑶池仙露茶”，递了过去：“月老上仙，歇歇，喝点甜的续命。”
月老眼睛一亮，像看到救星一样接过去，吸管“呲溜”一声插到底，猛吸一大口，长叹一声：“唉，兄弟，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啊！以前牵线靠感觉，现在全要数据化、指标化！‘百年好合率’、‘三世姻缘达成率’、‘跨物种恋爱成功率’……我头都要炸了！”
我顺势坐到他对面，一脸同情：“理解理解，我们许愿审核部也一样，KpI压死人。不过上仙，我这儿有个小忙，说不定既能帮您缓解KpI压力，又能给您找点乐子。”
“哦？”月老挑了挑眉，来了兴趣，“怎么说？”
我压低声音：“资源调配部的王英俊仙官，您知道吧？”
“王英俊？哦，就那个头挺亮、走路挺拽、他爹是王富贵的？”月老在琉璃镜上划拉几下，调出一个档案，上面王英俊的照片依旧是那颗卤蛋头，但旁边的姻缘线图谱却看得我眼皮直跳——那红线又黑又粗，还跟好几根颜色各异的线纠缠在一起，乱得像团麻。
“对，就是他！”我指着那团乱麻，“您看这线乱的，典型的桃花劫体质啊！这要是在人间，就是妥妥的渣男，影响社会和谐。按照天庭最新的《姻缘管理优化条例》征求意见稿，这种是不是可以进行‘精准干预’，优化一下资源配置，提升整体‘良缘率’？”
月老摸着下巴，眼睛越来越亮：“有道理啊！这种高风险账号，确实需要特别关注！‘优化干预’……这个词用得好！那你想怎么‘优化’？”
我凑过去，指着屏幕上其中一个尤其黯淡、还带着点霉运灰气的线头，坏笑道：“给他找个……性格最‘活泼开朗’、仙力属性最能‘以毒攻毒’、帮他‘冲冲喜’的。最好是那种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积极面对仙生的道侣。”
月老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极其猥琐的笑容，手指在琉璃屏上快速操作，如同一个顶尖黑客：“明白！‘旺夫’嘛！我懂！正好，‘扫把星’他们家小妹，扫晴娘……不对，是扫晦娘，最近刚失恋，正处于空窗期且情绪极其‘饱满’。红线属性：百分百吸引小规模霉运，专治各种不服和油腻！这就给他精准匹配上！保证‘天作之合’！”
只见他拖动那根带着霉运灰气的线头，强行与王英俊那根又黑又粗的红线打了个死结，还顺手加了个“强制相亲·优先级最高”的标签。
“搞定！”月老一拍大腿，“等着看好戏吧！这事儿要是成了，不仅能拉高我的‘特殊案例处理率’，还能给扫把星家解决个老大难问题，一举两得！兄弟，你这奶茶，送得太值了！”
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月老仙府。果然，在KpI面前，神仙也得低头合作。
第二天，王仙官请假了。理由是“身体不适”。
但顺风耳带来的小道消息是：王仙官被月老殿强制安排了一场相亲，对象是扫把星君的亲妹妹，扫晦娘。相亲地点选在了浪漫的“天河星光咖啡厅”。
据隔壁桌的天河水军目击者称，整个过程堪称灾难。
王仙官本想展现一下自己的仙官气度，结果刚端起咖啡，杯子把手掉了，滚烫的咖啡洒了他一身。
他想用仙术弄干衣服，结果仙力失控，把裤子烧了个洞。
他想说点场面话挽回形象，刚开口，头顶的吊灯就砸了下来，虽然没砸中，但溅了他一身玻璃渣。
最绝的是，扫晦娘姑娘似乎对王仙官“一见钟情”，觉得他“特别接地气”（可能是因为一直倒霉），全程用那种能腻死仙的眼神看着他，还不断给他夹菜，结果王仙官吃一口呛一口，差点成为第一个在相亲桌上因呛食而嗝屁的仙官。
王仙官几乎是哭着逃离咖啡厅的。据说回来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都没出来，头顶那顶新换的假发（这次是普通款）都透着一股生无可恋的灰败之气。
首战告捷！我心中暗爽。但我知道，这顶多是让他丢丢人，伤不了筋骨。而且，以他的性格，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会疯狂报复。
果然，几天后，王仙官阴沉着脸回来了。他没直接找我麻烦，而是开始吹毛求疵，疯狂给整个部门，尤其是我，增加不合理的工作量，试图抓我的错处。什么“愿望审核标准要细化到一百零八条”啊，什么“每日工作日志必须五千字以上附带仙力波动图”啊，搞得整个部门怨声载道，连老好人灶王爷都忍不住私下骂了几句。
压力山大，我必须再次出击，而且要比上次更狠，要打得他疼，打得他怕！
我的第二个目标，是雷公。
雷公电母的府邸在天庭最外围，靠近罡风层，整天电闪雷鸣，隔老远就能听见“轰隆隆”的巨响和“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声。府邸装修风格极其硬核，到处都是金属和不明导电材料，像个大型变电所。
雷公是个肌肉虬结、穿着闪电纹背心、留着莫西干发型（用雷电固定的）的猛男，正在对一个沙袋练习“雷暴拳”，浑身电蛇乱窜。电母则在一旁，优雅地用雷电织着毛衣（？）。
说明来意后，雷公铜铃大眼一瞪：“想让俺老雷帮你劈那姓王的小子？不行不行！天条森严，私自用刑是重罪！”
我早有准备，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用隔绝材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盒子。
“雷公大哥，您误会了。不是让您劈他，是请您……帮忙做个‘小型仙术预警测试’。”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台崭新的、人间最新款的Switch oLEd版，以及一整套《塞尔达传说：王国之泪》卡带。“这是测试设备，据说能模拟各种极端天气环境，想请您这位专业人士帮忙检测一下其雷电模拟效果是否逼真，顺便……提提改进意见。”
雷公的眼睛瞬间直了，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虽然是神仙，但对人间这些好玩的东西毫无抵抗力，尤其是这种最新款的游戏机，在天庭属于有价无市的硬通货。
“这……这……”他搓着手，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电母在一旁幽幽地说：“老头子，你那旧游戏机不是上个月被你不小心电坏了吗？正好……”
雷公猛地一咬牙，一把抓过游戏机，爱不释手：“成交！你说吧，怎么个‘预警测试’法？”
我笑眯眯地说：“简单。就在他……每次当众说话，尤其是向玉帝汇报工作，或者跟我们训话时，如果话里水分超过百分之五十，或者有明显的假话、大话、空话，就自动触发一道微型的、不带杀伤力的‘警示性电弧’，让他头发竖起来，或者脸上留个黑印就行。主要是起个‘诚信提醒’的作用，帮助同僚进步嘛！”
雷公拍着胸脯，电花四溅：“没问题！包在俺身上！正好最近手痒，练习一下精准微操！保证电量控制在安全范围，既能起到‘警示’效果，又电不死他！嘿嘿！”
于是，王仙官的噩梦开始了。
晨会上，他唾沫横飞：“在本人英明领导下，部门效率显着提升……”（咔嚓！一道细小电弧闪过，他头发根根竖起，像个海胆。）
向玉帝远程汇报时，他慷慨激昂：“臣为天庭节省资源殚精竭虑……”（噼啪！脸上多了道闪电状焦黑印记。）
下班前训话，他义正辞严：“我辈仙官，当以清廉自守……”（轰隆！一道稍粗的闪电从天而降，把他整个人电得外焦里嫩，冒起缕缕青烟，假发都糊了。）
他的公信力，在一次次精准的“雷劫”下，彻底破产。现在他一开口，大家就下意识地抬头看天，或者默默后退几步。连玉帝都在一次会议后，委婉地提醒他：“王爱卿，近日是否修行出了岔子？这雷击……要注意安全啊。”
王仙官都快疯了，他去查过，但雷公做得干净利落，所有雷电波动都符合“自然逸散”或“功法不稳”的特征，根本抓不到把柄。
看着他每次被雷劈后那副怀疑仙生的表情，我心里乐开了花。但这还不够。这些手段，只能让他狼狈，无法动摇他的根基。他的根基，在于他在人间那个能“通天”的爹，以及天庭内部那张由关系户结成的大网。
是时候，来一剂真正的猛药，直捣黄龙，釜底抽薪了！
我的目光，投向了那座庄严肃穆、散发着浩然正气与……浓浓加班怨气的宫殿——文曲星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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