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西天染成熔金,余晖穿过松林的枝桠,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金红光斑,像撒了一地燃烧的碎星。松针被风一吹,簌簌落在厚厚的腐叶上,没什么声响,只偶尔有几只晚归的鸟儿掠过树梢,留下几声短促的啼鸣,反而让这片松林更显静谧 —— 静得有些反常,连风穿过树干的声音都透着股冷意,像有人藏在暗处,屏住了呼吸。
凌皓坐在马车里,指尖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灵麦饼,却没了胃口。丹田中的源初之种一直微微发烫,不是之前被注视的刺痒,是更强烈的预警,像有把钝刀在慢慢刮着经脉。他刚想提醒车夫放慢速度,变故就像惊雷般炸响 ——
“咻!咻!”两道极细的破空声从左侧的松树后传来,快得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凌皓瞳孔骤缩,余光瞥见两支黑绿色的毒箭,箭尖泛着油腻的暗光,正贴着松枝的阴影,直取车夫后心!那箭杆上裹着黑色的布条,一看就是黑风谷或赵家常用的毒箭样式,箭尖还没到近前,空气里就飘来一股甜腻的腥气,闻着就让人头晕。
“小心!”凌皓的吼声刚落,人已经扑到了车厢门口。他来不及抽剑,丹田中的金色脉力瞬间涌到指尖,凝出两道指节粗的气劲,像两道细小的金芒,“唰” 地射向毒箭。“铛!铛!” 两声脆响,气劲精准地撞在箭杆中部,毒箭应声落地,箭尖擦着车夫的靴底,扎进旁边的腐叶里。
下一秒,更骇人的景象出现了 —— 毒箭扎入的地方,腐叶瞬间被染成黑色,冒出丝丝青烟,还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很快就陷出两个指节深的黑坑,坑底的泥土都变成了焦黑色,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是腐心毒!” 苏晴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带着几分急促,“沾到一点就会侵入经脉!”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左侧的松林里突然窜出五道黑影 —— 都是身着黑袍的人,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双泛着凶光的眼睛。他们手中握着长刀,刀身上裹着淡淡的黑气,那黑气和赵虎用禁术时的气息一模一样,显然是赵家的人无疑。
“留下贡盒,饶你们不死!” 为首的黑袍人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他挥着长刀率先扑向马车,刀风带着黑气,劈向车厢上的玄鸟雕花,显然是想直接劈开车厢抢贡盒。
“休想!” 李岩的反应丝毫不慢,他从车厢另一侧跃下,腰间的长剑 “唰” 地出鞘,银白色的剑光像活过来的银蛇,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斩向为首者的刀光。“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在松林里炸开,火星溅落在腐叶上,李岩的剑身微微震颤,却稳稳挡住了这一击。他手腕一转,剑光顺势向上挑,逼得为首者不得不后撤半步,面罩下传来一声闷哼。
苏晴也紧跟着跃下马车,她从符箓袋里抽出两张红色的 “火焰符”,指尖元力一注,符纸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去!” 她轻喝一声,将火焰符甩向另外两名黑袍人,火焰在空中炸开,形成一道半人高的火墙,火舌舔舐着周围的松枝,发出 “噼啪” 的声响。那两名黑袍人怕被火烧到,连忙向后躲闪,动作间露出了破绽。
“俺来帮你们!” 张大牛扛着玄铁短斧,从马车前门跳下来,他没去追躲火墙的黑袍人,反而扬起斧头,对着身前的地面狠狠一劈!“咚!” 斧刃砸在地上,震得周围的腐叶都跳了起来,几块拳头大的碎石被震得飞溅出去,直砸向第三名黑袍人的膝盖。那黑袍人正想绕到马车侧面,没料到会有碎石袭来,慌忙侧身躲避,动作慢了半拍,刚好被李岩的剑光扫到衣袖,黑色的布料瞬间被割开一道口子。
凌皓的目光始终盯着为首的黑袍人 —— 不是因为对方的实力最强,是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的刀柄:那是一把玄铁打造的长刀,刀柄末端刻着一个小小的虎纹,纹路虽然被黑气遮住了大半,却还是能看清轮廓,正是赵家的标志!
“果然是赵家的人。” 凌皓心中冷笑,丹田中的金色脉力再次涌动,这次不再是细小的气劲,而是凝聚在右拳上,拳面泛着淡淡的金芒,像裹了一层薄金。为首的黑袍人刚逼退李岩,见凌皓没动手,以为他好欺负,挥着长刀就向凌皓劈来,刀风带着黑气,直取他的肩膀。
凌皓不闪不避,反而迎着刀光向前半步,身体猛地旋身,避开刀锋的瞬间,右拳带着金色脉力,狠狠砸向为首者的胸口!“砰!” 一声闷响,金色脉力像潮水般涌入对方体内,黑袍人甚至没来得及惨叫,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后倒飞出去,撞在一棵松树上,树干都震得摇了摇,落下满地的松针。
他从地上爬起来时,嘴角溢出的血里掺着淡淡的黑气,顺着下巴滴落在腐叶上,同样腐蚀出小小的黑坑 —— 显然是禁术反噬的迹象。“你…… 你竟然能破我的禁术?” 为首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面罩下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他想再次挥刀,却发现胸口传来阵阵剧痛,经脉像被金色脉力搅乱了,根本提不起力气。
其他四名黑袍人见首领被重创,顿时慌了神。其中一人想绕到马车后面抢贡盒,却被张大牛一斧逼退;另外两人被李岩的剑光缠住,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最后一人想往松林里逃,苏晴甩出一张 “捆灵符”,黄色的符纸在空中化作一道绳索,缠住了他的脚踝,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凌皓走到为首的黑袍人面前,脚尖踩着他的长刀,防止他再动手:“说,是谁派你们来的?赵辰?” 黑袍人咬着牙,想开口,却突然脸色一变,嘴角溢出更多的黑血 —— 他竟然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自尽了!
李岩和苏晴也控制住了另外三名黑袍人,其中两人见首领自尽,也想效仿,却被李岩一剑挑断了下巴的筋,没了自尽的能力。张大牛喘着粗气,扛着短斧走到凌皓身边,看着地上的黑袍人尸体,怒声道:“赵家的人也太狠了,竟然还带着毒囊,宁死也不招!”
凌皓蹲下身,检查了为首者的尸体,除了那把刻着虎纹的长刀,没找到其他线索。他抬头看向松林深处,夕阳的金红已经渐渐褪去,天色开始暗下来,林子里的风更冷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说不定还有埋伏。” 凌皓站起身,对众人道,“先把这三个活口绑起来,带上马车,等离开松林再审问。”
众人点头,快速将三名黑袍人绑好,扔到马车后面的储物格里。车夫早就吓得脸色发白,握着缰绳的手还在抖,凌皓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慌,继续赶路,尽快离开这片松林。” 车夫这才定了定神,甩了个响鞭,雪灵马踏着蹄子,继续向前走去,留下满地狼藉的战场,和松林深处越来越浓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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