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营行踪没有被追击鬼子发现，不是保密工作做得多好，而是通过分区掐断鬼子获得消息的大部分渠道。
到目前为止，鬼子依然对行踪不定的九营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因为，鬼子自认天下无敌…
“…据点里的治安军说，有一伙八路昨天夜里偷偷游过了运河…”
“报告，司令部来电，航空兵在西南方向对八路发动攻击，击毙八路近百...”
“报告，侦辑队传来消息，说有伙八路在东面三十里左右袭击治安军...”
“报告，有村民报信，说有一伙八路顺着运河向南跑了...”
“...”
消息不断传来，汇总到追击至运河东古渡口据点的少佐手上。
少佐黑着脸看地图。
助手在地图上不断标注，嘴里鸟语不停：“根据目前收集到的这些消息，可以初步判断，目标多次分兵，一部分在东面三十里位置袭击治安军，一部分向西渡过运河被航空兵攻击伤亡近半，另外有一小部分向南边跑了…”
“在东面袭击治安军的八路兵力到底有多少？”
“一百多，估计一个连...”助手一脸无奈，侦缉队传来的消息，鬼才知道有多少水分。
站在地图另一边的中尉抱怨：“昨天到今天，我们跑了整整一天，八路竟然在刚扫荡过的区域与皇协军大打出手，早知道还不如留一部分兵力在东边守株待兔...”
“治安军战斗力并不差，敢对他们动手的必定是八路主力！”助手嘀咕了一句。
少佐摇了摇头：“东面的那伙八路，应该另有其人，不是我们追击的那伙八路…”
“他们应该是发现我们正在追击这伙八路，袭击治安军试图扰乱我们的视线！”
“当务之急是弄清哪伙是八路主力！”
这伙…那伙，中尉听得脑子发懵，硬着头皮插了一嘴：“阁下英明，这伙八路有与皇军打阵地战的能力，追击的路上他们虽然故布疑阵，但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带有军犬...”
助手看着这白痴不知所谓的发言，接下来的战斗却得依靠他们，此时不大好训斥，只得翻白眼点头：“你说的没错，他们这次绝对跑不了！”
中尉继续废话：“这伙八路还真能跑，一个晚上跑了近百里...”
电台兵忽然跑过来：“报告，皇军一个小队兵力带着馆陶警备队一个营，接到司令部分进合围剿灭渡河西进的八路命令，出城仅五里遭遇伏击，已证实全军覆没...”
少佐猛地站起来。
一??小队加一个营…全军覆没？
必定是八路主力！
来到运河东岸河堤上，双手驻着指挥刀西望。
目光注视着刚匆匆调过来的渡船，手下精英们正上船往西过河。
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大踏实的感觉…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航空兵击毙近百，他们还胆敢寻皇军警备队晦气？
少佐旁边，几个负责警戒的鬼子正在小声嘀咕。
“我有一种感觉，据点这些皇协军似乎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似乎显得太热情了...”
“这算什么问题？说明他们正慢慢屈服于皇军的威望...”
“呃...我是说，他们虽然热情，却又不大像其他皇协军一样像狗一样巴结我们...”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看他们，似乎根本不是皇协军，倒有点像八路...”
“你是不是被八路伏击打怕了？”
“你放屁，从昨晚到今天，追击八路时我每次都冲锋在前，你敢说我怕？”
“冲锋在前？昨晚上追击，打了半个晚上，连八路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你...”
旁边的另外一个上等兵嗤笑：“你知道草木皆兵是什么意思...”
往西看的少佐忽然转头。
仨鬼子警卫赶紧闭嘴。
少佐直接问助手：“于运河西岸扫荡的部队，在附近的都有哪些？”
“距离最近的是大石熊二郞部，他们刚收复清河县城，应该正在对县城附近执行治安肃清扫荡...”助手犹豫了一下：“大石部前段时间遭到八路伏击，损失惨重，估计很难抽出人手...”
“距离最近的治安军还有那些？”
“馆陶西南方向一百二十里左右，是同盟自治军驻地，距离最近的是自一旅师建业部，距离约50里，稍远一点自二旅程乾，自三旅程道合…”
“立即给司令部发报，命令自治军派出至少两个团的兵力，立即向西增援！”
助手赶紧让报务员拟电文：“立即给司令部发报，请求司令部给东亚同盟军下达命令：集结距离这里最近的两个团即刻出发，过来围剿袭击馆陶皇军、警备队那伙八路残兵！”
在助手看来，袭击一个小队皇军加一个营警备队，八路伤亡绝对小不了！
“这一次，看你们还能往哪里跑！”旁边的中尉一脸狞笑，运河以西太远，他看上了往南跑的那伙八路。
有军犬带路，无论八路如何兜圈子，都是作死之道…
...
同盟军司令部驻地魏县与馆陶距离不算远。
两县结合部。
一个外观看似空村的小小村庄里，硬是挤了近千人。
村中破院里。
十余中年人正挤在拼起来的两张桌子四周开会。
前敌指挥首长面色严肃：“以下消息绝密...
东亚同盟军王军长是我们的朋友，这几年给山里提供了大批物资，枪支弹药。
鬼子通过安插在山里的奸细，发现自治军有通八路嫌疑，自治军第一旅旅长李成华为保住王军长不暴露，主动承认这些物资是由自一旅提供，后被鬼子杀害。
自一旅重新整编后，由铁杆汉奸师建业任旅长，程海波任一团长，而程海波…是我们的人。
二旅旅长程乾，团长程坤、郭德惠。
三旅旅长程道合，团长程兴华、程道生。
四旅旅长杨法贤，团长王文香、路景文。
同盟军目前军权几乎全部掌握在铁杆汉奸手中，并且二旅三旅四旅都与反动派走得很近。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击溃二三四旅，让王军长能顺利掌握自治军全军军权...”
旁边的一个中年人站起来：“我强调一下，如果这一仗取得胜利，八路军就能通过王军长控制东亚同盟自治军，从而在冀鲁豫建立根据地，甚至有机会将华北的鬼子一分为二！同时让鬼子向重庆进攻的计划落空。”
参加会议的一个团长忽然站起来：“有一点我想不大通...反动派目前正试图进攻陕北，我们却要反过来帮他们拖住鬼子不能进攻重庆？”
中年人左右环视，指着地图：“同志们呐，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想法，但是，我们党人有要大局观，与反动派摩擦属于内部矛盾，上级已经调了十几个主力团西进，而且公开重庆破坏抗战的阴谋，目前胡宗南已经退兵，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决不能让小鬼子有西进攻下西安，进而南下威胁重庆的阴谋得逞！”
“我们现在集结的这十几个团，几乎是冀鲁豫八路军主力离开后的全部兵力，如果发生意外，在敌后，将再也没有与鬼子大规模对抗的本钱！”
“国际形势对我们有利，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鬼子越来越少了吗？”
“确实如此，在敌占区伪军人数远超小鬼子…”
“报告...紧急情况！”一名通讯员闯进会议大院。
前敌指挥首长接过粘了鸡毛的信，扯出纸条看了一眼，随即大发雷霆：“赶紧给我查清，是谁袭击了馆陶警备队！”
中年人愣了一下：“馆陶划归冀鲁豫三分区，他们在这一带发展根据地...”
“简直是乱弹琴...馆陶警备队一直是我们争取的对象！”
参加会议的三分区司令员赶紧站起来解释：“警备司队不仅明面上投鬼子，暗中又与反动派合作...而且，去年小鬼子扫荡八路军总部后，这些卖祖求荣的坏蛋不断搜捕我地下同志，打他们…我觉得没错！”
中年人跟着劝：“不管是哪一支队伍打了警备队，他们不知道我们即将向同盟军发动进攻的计划，这事真怪不到他们头上...”
三分区司令员面带感激看了中年人一眼：“我倒是认为，他们这么乱打一气，不仅打乱了日伪秋季扫荡计划，而且还牵制住大批敌人兵力，对即将开始的战斗有好处...”
前敌指挥首长瞪着分区司令员：“那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分区司令员实话实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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