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在成功突袭守护者联盟数据中转站后，叶清雪成功破解了加密数据。当那些被尘封的真相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被那残酷的现实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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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据点深处，临时搭建的服务器阵列发出低沉而稳定的嗡鸣，幽蓝色的指示灯在昏暗中规律闪烁，像一颗颗冷静搏动的心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终端屏幕前，叶清雪纤细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最后一道加密协议如同剥落的外壳般层层消解。她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被旁边林薇薇轻轻拭去。
凌天和赵铁柱站在她身后，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塑，只有微微绷紧的肌肉线条泄露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最后一道屏障……破解完成。”叶清雪的声音带着一丝脱力后的沙哑，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最终确认键。
嗡——！
巨大的全息屏幕骤然亮起，刺目的红色警示符如同血痂般烙印在屏幕中央，下方是冰冷的标题：
【“牧羊人”计划 - 最高权限档案 - 绝密】
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数据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夹杂着破碎的影像记录、冷硬的实验数据和大量被标注为“已净化”的文档。
首先冲击他们视觉的，是一段模糊但惊悚的监控录像。
画面背景是一个纯白色的封闭空间，一群穿着统一灰色制服、眼神麻木的人蜷缩在角落，他们头顶悬浮着清晰的系统标识，等级普遍在Lv3到Lv4之间。突然，刺耳的警报响起，天花板打开，降下数台结构精密的机械装置。
“能量抽取程序启动。”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感情地宣告。
下一秒，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爆发出来。那些灰衣人身体剧烈抽搐，肉眼可见的淡蓝色能量流从他们口鼻、眼耳甚至毛孔中被强行抽出，汇入那些机械装置。他们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干瘪、枯萎，最后化为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而屏幕上，一个代表着“区域总能量储备”的进度条，微微向前跳动了一小格。
“这…这是什么？！”林薇薇捂住嘴，脸色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赵铁柱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畜生！”
凌天眼神冰冷，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要将那残酷的画面刻进灵魂深处。这就是系统快速“净化”低等级宿主的真相？不，这不仅仅是净化，这是……收割！
叶清雪强忍着不适，快速调出另一份关联文件。
【“文明试炼场”运维报告 - 第74周期】
文件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项目背景：基于“文明升格协议”，对编号t-739（地球）文明进行筛选与培育。当前阶段：“养蛊式淘汰”。
运维手段：
1. 植入“裁决系统”，引导宿主进行内部竞争与能量积累。
2. 设立“守护者联盟”作为本土代理机构，负责维持基本秩序，筛选优质“蛊种”，并执行定期“能量回收”（即低效宿主清理）。
3. 定期投放“规则扰动”（如区域任务、异界入侵事件），加速淘汰进程，优化能量产出。
阶段性目标：培育出具备“破格”潜力的顶级个体（暂定名“蛊王”），其累积能量及规则适应性将作为“文明升格”核心燃料。
备注：确保“羊群”（指普通宿主）规模稳定，维持基础“信仰”与“希望”指标，以保障能量产出效率。“牧羊人”（守护者联盟高层）需严格履行职责。
“文明试炼场……养蛊程序……”叶清雪的声音颤抖着，“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只是被圈养的蛊虫？所谓的升级、变强，都只是为了最终被……收割？”
这个结论太过骇人听闻，几乎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他们一直挣扎求存，以为是在与天斗、与人斗，却从未想过，自己只是别人试验场里待宰的牲畜，所谓的“系统”就是套在他们脖子上的无形枷锁！
“继续。”凌天的声音冷得像冰，打破了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找出‘牧羊人’是谁！”
叶清雪点了点头，指尖飞速滑动，调取与“守护者联盟”相关的核心权限日志和内部通讯记录。
大量的数据被过滤、交叉比对。最终，屏幕锁定在几份加密等级最高的通讯摘要和指令签署文件上。
其中一份文件，是关于对“异常个体增长率超过阈值区域”执行“深度清理”的授权令。授权者签名处，是一个他们并不陌生，却在此刻显得无比狰狞的名字——
张擎天。
紧接着，另一段被修复的内部会议录音开始播放。
一个沉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正是那位经常在系统公告和全球通讯中出现的，守护者联盟最高议长——张擎天！
“……必要的牺牲是为了文明的延续。我们肩负着‘牧羊人’的职责，必须确保羊群的总体稳定。那些无法提供足够能量、甚至可能污染羊群的‘病畜’、‘劣畜’，必须及时清理。”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而非决定亿万人的生死。
“系统的意志不可违背，但我们可以在规则内，为我们的文明争取最大的利益。筛选出最强的‘蛊王’，引导他走向系统期望的方向，或许……能为我们换来一线生机，甚至是……共同升格的机会。”
录音里传来其他议员模糊的附和声。
张擎天继续道，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狂热：“我们是牧羊人，亦是同行者。待到蛊王诞生之日，我等或许将摆脱羊群的命运，与新世界同在。”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死寂。
地下据点内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更绝望的死寂。
林薇薇的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被赵铁柱一把扶住。她眼中的信仰正在崩塌，那个一直以来被视为人类抵抗灾难、维持秩序最后希望的守护者联盟，其最高领袖，竟然是系统最忠诚的“牧羊人”？是亲手签署清理命令，将无数同类视为“劣畜”送上屠宰场的刽子手！
“呵……呵呵……”赵铁柱发出低沉而悲凉的笑声，“原来如此……原来我们一直活在谎言里！所谓的守护者，才是最大的恶魔！”
叶清雪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喃喃道：“我们之前的反抗，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就像不肯乖乖进屠宰场的牲畜在闹腾？”
一直以来支撑着他们的某种东西，仿佛在这一刻碎裂了。不是个人恩怨，不是势力争斗，而是整个世界的规则从根基上就是邪恶的，他们所有的挣扎，都像是在一个注满毒液的沼泽里游泳，越是奋力，沉沦得越快。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始终沉默的凌天。
他站在那里，背影挺拔如松，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里面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黑色火焰。他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崩溃的绝望，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
但这种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都更令人心悸。
“所以，”凌天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驱散了部分萦绕不散的绝望，“我们的敌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某个组织，某个人。”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巨大的屏幕，指向张擎天的签名，指向那描述着“养蛊”、“收割”的冰冷文字。
“而是这套将我们视为牲畜的规则。”
“是这个将杀戮和掠夺奉为圭臬的系统。”
“是这些甘为爪牙，以同类血肉换取自身前途的‘牧羊人’。”
他的目光扫过林薇薇苍白但逐渐坚定的脸，掠过赵铁柱充满血丝却燃烧着怒火的双眼，最后落在叶清雪虽然疲惫却重新凝聚起光芒的眸子上。
“知道了真相，很好。”
凌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锐利的弧度，那不再是愤怒，而是找到了明确目标后的决绝。
“至少，我们知道了该向谁挥刀。”
“从今天起，‘裁决之刃’的目标，不再仅仅是生存。”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宣誓，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们要裁决的，是这该死的命运。”
“我们要斩断的，是所有套在人类脖子上的枷锁。”
“牧羊人？很好。那就让他们看看，被他们视为羔羊的我们，如何用他们的血，染红这片绝望的苍穹！”
冰冷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密闭的地下空间炸响，驱散了迷茫与绝望，点燃了深埋于心底的反抗火种。
真相残酷如斯，前路遍布荆棘。
但恶魔，已看清了猎物的模样。
挥刀的方向，从未如此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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