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看着众人，她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周更是狼狈，臊得满脸通红，嘴里无意识地喃喃：“完了……全完了……”
许大茂环视一圈越聚越多的街坊，高声喊到：
“大家都看清楚了吧？啊？光天化日，关起门来做这种不知廉耻的勾当！
贾张氏！老周！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伤风败俗！无耻之极！”
“对！太不要脸了！”
“平时装得跟什么似的，原来背地里这么龌龊！”
“送他们去公安局！”
“拉出去游街！让大家都看看这对狗男女！”
这年头，男女作风问题可是天大的事情。
搞破鞋、耍流氓，那是要挨批斗、甚至坐牢吃花生米的！
贾张氏被这铺天盖地的指责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道：
“不是！不是那样的！许大茂你血口喷人！我们……我们是在谈对象！我们是正经谈恋爱！”
老周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对对对！是谈恋爱！我们是两情相悦！正准备……正准备扯证呢！”
“谈恋爱？”许大茂嗤笑一声，举起手里贾张氏那肥大的裤衩，在空中晃了晃。
“哎呦喂！好一个‘正经谈恋爱’！谈对象谈到光屁股钻一个被窝里去了？
谈到大白天的门都不敢出，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你们这谈的是哪门子对象？是炕头上的对象吧！”
“哈哈哈哈哈！”围观的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一个瘦高个邻居喊道：
“老周，贾张氏，你们骗鬼呢？谈恋爱？谁家谈恋爱是这么个谈法？
连街坊邻居都不知道？我看就是搞破鞋！”
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婶撇撇嘴：
“就是！贾张氏，你平时哭穷喊冤，说日子过不下去，合着省下钱粮都跑到老周这来贴补了？
还炖肉吃？我们大家可都闻着味儿了！你这对象谈得可真够实惠的！”
贾张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徒劳地辩解：
“我们……我们真是打算在一起的！就是……就是还没来得及跟大家说……”
“没来得及？”许大茂步步紧逼。
“我看是根本没打算说吧！就想这么偷偷摸摸地鬼混！
今天要不是被我撞破，你们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混下去？啊？把我们大家都当傻子糊弄？”
老周试图挽回一点局面，对着众人道：
“各位老邻居，各位高邻，我老周……我老周对张大姐是真心的！
我们……我们真是奔着过日子去的！就是……就是年纪大了，脸皮薄，没好意思张扬……”
“脸皮薄？”一个平日里跟老周还算熟悉的老头哼了一声。
“老周，你脸皮薄能干出这事儿？我看你胆子肥得很！这要是被定个耍流氓，够你喝一壶的！”
“耍流氓”三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老周和贾张氏心上。
贾张氏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拍着炕席：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我们真是清清白白的啊……就是相互有个照应……怎么就成了耍流氓了啊……我不活了啊……”
她又想使出“招魂”大法。
许大茂看着她这熟悉的无赖姿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
“少来这套！贾张氏！你哭丧给谁看？
今天这事儿，必须有个说法！要么，我们现在就把你们扭送到公安局，让公安同志来断断。
你们这到底是‘谈恋爱’还是‘耍流氓’！要么……”
他故意顿了顿，环视众人，看到大家都屏息听着。
“要么，你们现在就证明给大家看！你们不是说要扯证吗？行啊！现在！立刻！马上！
就去街道办事处，把结婚证扯了！当着王主任和所有街坊的面扯了！
我们就信你们是正经谈恋爱！不然，就是搞破鞋！就是耍流氓！必须游街批斗！”
“对！现在就去扯证！”
“许大茂说得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不敢去就是心里有鬼！”
众人纷纷附和，看热闹不嫌事大。
老周和贾张氏傻眼了。
他们俩勾搭在一起，更多是出于生理需求和互相占点小便宜。
哪里真想过要正儿八经结婚？尤其是贾张氏，还指望着棒梗将来给她养老的。
“这……这太突然了……” 老周结结巴巴地说。
“总得……总得准备准备……”
贾张氏也哭喊着：
“不行啊……这得跟我家里人商量啊……”
“商量个屁！”许大茂一口打断。
“刚才不是口口声声两情相悦准备扯证吗？现在又推三阻四？
我看你们就是心虚！走！拉他们去公安局！” 他说着就要上前拉人。
几个好事的年轻邻居也跟着摩拳擦掌。
眼看就要被扭送公安局，老周吓得面无人色。
相比于坐牢甚至吃枪子儿，结婚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他一把抓住贾张氏的胳膊，带着哭腔喊道：
“别！别送公安局！我们扯证！我们这就去扯证！张大姐……不，素芬，咱们就去把证领了吧！啊？求你了！”
贾张氏看着老周那惊恐绝望的眼神，又看看门口虎视眈眈的许大茂和邻居，知道今天这关是混不过去了。
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炕上，闭上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领……领吧……”
“好！”许大茂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得意地一笑，把手里的衣服往地上一扔。
“那还等什么？穿上衣服！现在就去街道办！
我们大家伙儿都给你们做个见证！看看你们这‘轰轰烈烈’的自由恋爱！”
在几十号街坊邻居的“簇拥”下，老周和贾张氏胡乱套上衣服，被众人押送到了街道办。
街道办的王主任和几个工作人员被这浩浩荡荡的阵势吓了一跳。
听明白了原委，王主任看着面前这对头发凌乱、抖得像筛糠一样的老男女，眉头拧成了疙瘩。
“贾张氏，周满仓，你们……你们这算是怎么回事？”王主任严肃地问。
老周扑通一声差点跪下，带着哭腔：
“王主任，我们……我们是自愿结婚的！真是自愿的！您就给我们把证办了吧！”
贾张氏也重复道：“自愿的……领证……”
王主任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又看看外面围观的邻居，心里明镜似的。
这分明就是被捉奸在床，迫于压力来领证的。
但话说回来，如果两人真能结婚，总比真闹到公安局，搞得整个街道脸上无光强。
她沉吟了片刻，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下，为老周和贾张氏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
当那两张结婚证分别递到老周和贾张氏手中时，两人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只有劫后余生般的茫然。
许大茂看着这一幕，心里那股恶气总算彻底宣泄了出来，他冲着两人扬了扬下巴，阴阳怪气地说：
“得，这下名正言顺了！恭喜啊，周叔，周……婶儿！以后可就能正大光明地一起‘吃饭’了！”
围观的人群中也爆发出一阵哄笑。
老周和贾张氏，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逃离了街道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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