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犹豫，想给李象下放到地方，从此做一个逍遥人。
又舍不得。
李象在他身边让他体会到奢侈的亲情。
观音婢离开他，最疼爱的公主长乐公主离开他，嫡长子造反。
他的心早已麻木，李象的到来仿佛清风拂面，让人忍不住多吹一会。
“臣以为李象留在长安有诸多变数。”
甄权又道。
不是他想管闲事，就算喜欢那孩子不会这般为他着想，主要是因为离象是被他治好的。
这要是被东宫知道他百口莫辩，后果可想而知。
哪有人会平白无故对别人好呢。
李世民皱起没有，变数？
自己现在精力充沛，过些时日行动自如，加上吃素以后身体非常轻松，对大唐有绝对掌控。
“无妨，让他过几年好日子，他父母早亡，朕是他的祖父，是他最亲的人，当照顾他。”
不止是在说服甄权，同时也在说出他自己。
甄权不再言语，心中想着李象你腿好以后可一定要安分守己，老夫现在被你拉上破船。
“准备一只烤羊给那两个孩子吃。”
李世民又道。
想到李象与王寒那充满童趣的对话唇角勾起，真让人羡慕。
甄权应是下马车。
吩咐侍卫去烤羊，正巧王寒扶着李象过来。
甄权心中一叹，真不该帮李象治腿，该如何是好？
“先生，这位是我兄弟王寒。”李象介绍。
甄权点头。
王寒干笑一下躲在李象身后。
这样的人不好相处，还是不要说话。
“圣上命老夫给你们准备烤羊，过来坐，一会就好。”
甄权道。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
王寒眼神僵硬，眼珠一动不动盯着烤羊，等会熟了就能狠狠的咬几大口。
眼神有些恍惚，嘴角晶莹。
“你腿好转之事万万不可对他人说。”
甄权小声道。
李象喜滋滋看着甄权。
他这是怕惹火烧身呀，那是不可能的。
“小孩子不能说谎，你找别人说吧。”
李象道。
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求之不得，怎么可能帮甄权撇清关系。
甄权面部一抖，手捻胡子，暗暗咬牙，恨不得毒打这小东西一顿。
都怪自己一时糊涂。
心中一动，生出一条毒计。
开口道：“随你，老夫要提醒你，哪怕是伤口愈合也不可走动，你的腿骨无法支撑你走路。”
李象低头眼珠乱转，按照自己的想法分析医理。
应该是这样，受伤这么久，肉长好，骨头一定需要时间恢复。
想到这些有些难以接受，还以为能跑呢。
好似被抽走一部分气力，无精打采坐着。
甄权暗暗点头，这不算有损医德，医者仁心。
这是在保护李象。
“你也不用气馁，老夫会帮你，你要听老夫的。”
甄权道。
李象知道甄权想脱身，他的话不能全信，又不能不信。
事实摆在眼前，没有甄权他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久病成医，练得的是技术。
甄权可是经过千百次实践，他的话不是口说无凭。
自己的腿只是表面将要愈合，瘴疠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甄权强笑道。“先生放心。”
觉得另一只袖口动一下，转过头。
王寒凑到他耳边道：“不要担心，咱们去宫里偷药。”
满脸鼓励重重点头，生怕李象绝望。
李象跟着重重点头。
眼看着羊肉熟了，二人围着羊狼吞咽吃着。
甄权起身回马车。
坐在马车内苦笑。
从怀里掏出瓶子。
这几日他已经实验多次，这东西外敷，不能内服，会出人命。
医理他暂时想不通，确定这东西十分管用。
“此物献给圣上，士兵救治率成倍增加，换个郡公不难，他日老夫为那孩子换个郡公。”
暗暗想着，在量产之前不打算告诉李世民。
夜无声。
清早，队伍继续出发，前方就是避暑山庄。
李象来到李世民所在马车，甄权正在给李世民换药。
“已经结疤，无需再换。”甄权道。
“哈哈哈，好，孙儿，你想要什么赏赐。”
李世民看向李象。
李象眼巴巴的看着李世民，心里很不是滋味，祖父已经好起来。
他为何有这般苦难，命，真的是天注定吗？
这一刻他动摇，眼看着就能痊愈，谁承想还有骨头，未来会怎么样？
骨头会不会黑？
会不会再来一场刮骨疗毒。
看出李象心思，李世民大手轻轻抚摸李象脑袋。
“人定胜天，朕就是天，朕让你好起来，你必须能好起来。”
李世民道。
轻飘飘的语气。
甄权把头扭到一边，心中负罪感极重。
担心李象多想，转过头附和道。
“好心情才是最好的良药。”
李象眼中坚定之光涌动。
一定能好起来。
“祖父我什么也不要。”
李世民欣慰，李象这话说的真情实意。
对李象更加喜爱。
知道什么也不要才是要最多，李世民也不在乎多给。
“你丽质姑母有封地，她无子女地留在长孙家不像话，祖父替你姑母做主，将百亩良田送给你。”
李世民道。
李丽质不止有这些封地，不是李世民小气，赏赐太多会让人惦记，尤其是李象。
“种地？”
李象小手捏着下巴，很快摇头。
“祖父我这身体不适合种地，让我经商怎么样？”
满眼期盼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保持微笑，想想也对。
点头答应。
“祖父给我的买卖起个名字吧。”
李象又道。
“哈哈，得寸进尺，叫视象如何？”
李世民道。
又道：“让祖父看看你能把它经营成什么样。”
还有另一层意思，李世民在关注视象，谁敢动?
给李象一个护身符。
只要不碰政治，做什么李世民都会支持。
“好，就叫视象，我是一只大象，我一定将它经营成庞然大物。”
李象一脸憧憬。
“朕要去边关，你想留在避暑山庄或者回长安？”
李世民给出两个选择，没有提出带李象去见那些草原可汗。
他的身份不合适，真若带去李治会发疯，这是带未来皇帝见世面吗？
“听祖父的。”
李象道。
心中权衡利弊，现在回长安李治会不会对他动手？
看向甄权。“甄先生也去吗？”
李世民哪里听不出李象何意，这是想把甄权留在身边治腿。
“甄权留下。”
甄权还有弟弟，同样医术高明，让其跟随便可，甄权年事已高不适合长途跋涉。
“谢谢祖父。”
李象道。
甄权眼角一颤，圣上糊涂啊，把自己推给李象，万一李象狼子野心该如何？
圣上不知道神医有多少人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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