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东收起龙纹鏊。
在龙纹鏊消失的一瞬间，辜战立刻感觉到僵硬的身体变得松快了许多。
可尽管失去了一部分制约，他也已经没了任何进攻的想法，而是心情沉重的思考汪大东刚才说的话。
他的极限？是指自己最高能够承受的战力指数只有一万五吗？
汪大东似乎读懂了他眼中的疑惑，将战力指数平稳维持在一万五的同时，缓缓开口：
“每个异能行者的天赋和承受能力都是不同的，这取决于异能行者的先天条件，以及后天侧重的修炼方向。”
“除此之外，武器的选择也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汪大东再次将龙纹鏊召唤出来，在手上转了转。
这次没有再往上面附加异能。
“一个适合自己的武器，能够最大程度发挥出异能行者的实力，更有甚者，在一些格外契合的武器辅助下，异能行者能发挥超出自身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力量。”
这一点，可以参考他的龙纹鏊，还有修的小黄蜂吉他。
这两种武器，都是在异能行者本身的优势上，更进一步的强化了这种优势。
但要这样举例说起来就会有些复杂，汪大东也没想一股脑给辜战灌输太多信息。
“这个就以后再跟你说吧，你现在更应该注重的是修炼方向。”
“你的修炼方向明显过分偏向于攻击，也不是说不好，如果你能把自己的攻击招式修炼的出神入化，真的叫人找不出一丝破绽，在战斗中而言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但在刚才的战斗中，你自己应该也感觉出来了吧？”
“一旦你被迫进入防守的状态中，你的罩门就不止是左肩，而是，”
汪大东停顿了一下，而后有些残忍的蹦出四个字。
“全身上下。”
辜战的表情几乎裂开。
完全无法接受汪大东把自己的战斗技巧形容的这么一文不值。
但很快，汪大东就话锋一转，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战力指数。
“不过你的韧性还是蛮强的，一般来说，异能行者很难承受高出自身战力指数三成以上的强者威压，你却能在我比你高出六千点战力指数的情况下还能挪动两步，而且居然都没有跪下去哎。”
汪大东收起了那副说教似的肃穆神情，朝辜战赞赏的竖起了大拇指。
“年轻人，很不错哦。”
辜战：......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哄了，偏偏他说的又那么有理有据的，好像也让人无法反驳。
他是还有点不甘心，可败局已定，汪大东一下子飙出这么高的战力指数，摆明了要让他看清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
再打下去，结局也是一样的。
辜战思索片刻后，收起了猪狗不如强强棍，站直了身子。
“既然我输了，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汪大东没有错过他眼神中的不甘，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你真的没有资格当终极一班的老大。”
辜战一听这话，有些不服气的抬眸看他。
“为什么不？”
汪大东双手叉腰，忽然很轻微的咳嗽了两声。
他缓了缓，随即目光投向远处。
那里，是终极一班存在与延续的地方。
“虽然你也很强，但是转到终极一班后，对班上的同学漠不关心，只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真正终极一班的老大是不可以这个样子的。”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终极一班的老大，不是看战力指数的竞逐，ta必须保护班上的同学，维护整个高校界的和平。”
“ta是一个以‘义’字为基础的，神圣使命。”
“真正的强者，不是看Ko榜上的排名，也不是战力指数的高低，而是自己的心。”
辜战的天赋比起当年的汪大东，其实差的也只是一个遇强则强的体质。
他比当年的汪大东还要小上几个月，就到达了和他当年一样的境界。
汪大东通过刚才和他短暂的交锋，也察觉到他现在已经处在了突破九千点的瓶颈关口。
只要稍加引导，加上他自己勤快点领悟修炼，应该很快就能突破九千点的战力指数了。
汪大东这次主动找他约战，除了解决他和雷婷之间的矛盾外。
其实更多的是想指点这个天赋极佳的年轻人一二。
辜战身上有他当年的影子，但好像被某种变强的执念牵制住了，导致他忽略了很多更重要的东西。
要不是这样，他真的没必要大费周章专门到他面前摆这个前任老大的谱。
他自己都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汪大东是用了心思在指导辜战的，无论是刚才的战斗，还是现在这般循循善诱的姿态。
都是为了让他领悟何为对力量的掌控。
不是一味的展现出实力进攻就能在战斗中取胜于人，适当的退步、隐藏，出其不意，也是取得胜利至关重要的一点。
同时，汪大东最想让辜战明白的，是战斗的初心。
为何而战，为谁而战。
如果只是为了终极一班老大的名头，甚至更肤浅一些，只是为了战斗胜利后那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感。
那么辜战，这辈子都大器难成。
辜战不是什么愚钝之人。
汪大东说的认真，他也感觉到了对方是在向自己毫无保留的授业解惑。
他的话带着一种深沉厚重的情感，一下一下的砸在他心间。
汹涌澎湃的湖水好似被一座大山填平，激荡的水流却仍旧奔腾不息，失去了航道，最终不知该流向何方。
辜战回过神来时，汪大东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平台边缘。
高大的身躯被天际的光束包裹，极其刺眼的霞光环绕在他周身，好似形成了一圈圣洁的光环。
辜战突然有些恍惚。
看着他的背影，自己的视角好像渐渐变得越来越低，一直低到，好像又成为了当年那个面对强权无能为力的小不点。
可当年的汪大东也只是个高中生，他在高校界的传说中，却从来不仅止步于人们对他战力指数的讨论。
大家更多的讨论的是他这个人，甚至连终极一班老大的这个位置，也是在他之后才被所有高校学生视为荣耀的最高地位，广为追捧。
流传于传说中的人物形象，在这一刻，在自己面前，忽然就变得具体了起来。
水往低处流，最终流入山谷，群山环绕之间，是另一番鸟语花香的沉静之地。
他好像终于明白，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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