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格的话音落下，身形已经如箭般窜出。
没了盔甲的束缚，升级后的敏捷彻底释放，他的身影在暗红色的天光下几乎化作一道残影，直扑恶魔王。
恶魔王还没从“肉体比盔甲硬”的震惊中回过神，就见奥雷格已经到了身前。
它慌忙凝聚出暗黑色的盾牌，试图挡住这突如其来的进攻。
“砰！”
奥雷格的拳头直接砸在盾牌上，没有用剑，却带着比之前挥剑更强劲的力量。
暗黑色的盾牌瞬间布满裂纹，“咔嚓”一声碎成无数小块，黑色的能量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恶魔王被震得连连后退，胸口的盔甲再次凹陷下去，黑色的血液从缝隙中渗出。
它还没站稳，奥雷格的膝盖已经顶在它的腹部，金属碰撞的闷响中，恶魔王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岩石瞬间崩裂。
恶魔王从碎石堆里爬出来，金属喉咙里发出类似咳嗽的声响，它看着奥雷格的眼神里，第一次多了几分真正的忌惮，“和武器无关吗……”
奥雷格没理会它的感叹，再次冲上前。
这次他握紧了巨剑，红色的能量缠绕在剑身，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恶魔王只能勉强躲闪，它的速度本就不如奥雷格。
很快，它的盔甲就被砍得千疮百孔，暗银色的碎片散落一地，黑色的血液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
“唰！”
奥雷格抓住恶魔王闪避的破绽，巨剑从下往上猛地挑起，直接将恶魔王的身体劈成两半。
黑色的血液和金属碎片混合着落在地上，很快就开始冒烟，像是要彻底消散。
奥雷格站在原地，眼神锐利地盯着地上的残骸。
这次他特意用了小托的能量附着在剑上，本以为能彻底摧毁对方的重组能力，可下一秒，地上的碎片和血液就开始快速蠕动。
短短三秒，恶魔王的身体就重新凝聚成型，只是胸口的裂痕比之前更深，黑色的血液流得更急。
“怎么可能？”奥雷格皱紧眉头，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能量已经渗透到碎片里了，居然还能重组？”
他不信邪，再次冲上去。
这次他没有用剑，而是将小托的能量汇聚在双手，一把抓住恶魔王的肩膀，红色的能量瞬间爆发，如同火焰般包裹住恶魔王的身体。
“滋滋——！”
能量灼烧金属的刺耳声响起，恶魔王的身体开始融化，暗银色的盔甲一点点变成液体，黑色的血液被蒸发成黑色的雾气。
不到一分钟，恶魔王的身体就被灼烧得连灰烬都不剩，只在地上留下一圈黑色的印记。
奥雷格盯着那圈印记，心里松了口气，这次总该彻底解决了吧？
可就在他放松的瞬间，那圈黑色印记突然开始发光，暗黑色的能量从印记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在空中快速凝聚。
短短几秒后，恶魔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原地，只是这次它的身体看起来有些透明，像是能量不够稳定。
奥雷格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连灰都没剩下，居然还能复活？这到底是什么不死能力？
他想起之前遇到的所有恶魔，哪怕是在地狱中拥有复活的能力，在被小托的能量杀死后也不会复活，可眼前这只恶魔王，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能快速重组身体，仿佛永远杀不死。
恶魔王站稳身体，透明的身体慢慢变得凝实，它看着奥雷格，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没有慌乱：“别白费力气了，你杀不死我的。”
奥雷格握紧拳头：“杀不死？我倒要试试。”
接下来的时间里，奥雷格尝试了各种方法。
他用巨剑将恶魔王砍成无数小块，散落在不同的岩石缝隙里，可那些小块依旧能跨越距离汇聚重组；
他用小托的能量将恶魔王的身体彻底冻结，再敲成冰渣，可冰渣融化后，黑色的能量还是能重新凝聚；
他甚至尝试将恶魔王的身体压进滚烫的岩浆缝隙里，可没过多久，恶魔王还是能从岩浆中爬出来。
一次次的屠戮，一次次的复活，奥雷格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烦躁。
他看着再次复活的恶魔王，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就像面对一块甩不掉的烂泥，无论怎么清理，都能黏在身上。
恶魔王也不好受。
它确实感受不到“痛”，但每次身体被摧毁时的撕裂感、被灼烧时的消融感、被冻结时的僵硬感，比痛更难熬。
奥雷格终于停下了攻击，他拄着巨剑，喘了口气，冷冷地看着恶魔王：“你这到底是什么鬼能力？不死不灭？”
恶魔王靠在岩石上，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听到奥雷格的话，它冷笑一声：“不死不灭？你还没资格让我动用真正的不死之力，这只是基础的重组能力而已。”
“基础重组能力？”奥雷格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杀来杀去你都能回来，打这场仗跟过家家一样，简直恶心。”
恶魔王听到“恶心”两个字，透明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也来了火气：“恶心？你一个数值怪还好意思说我？”
它指着奥雷格，声音拔高了几分：“正常人类能有你这么离谱的肉体硬度？能在战斗中突然升级？能靠着蛮力压得我毫无还手之力？你根本就是个怪物！”
奥雷格愣了一下，随即嗤笑：“怪物？你们恶魔屠戮生灵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怪物？我只是用你们能理解的方式，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恐惧而已。”
“恐惧？”恶魔王的声音沉了下来，“你以为你真的能赢？我现在还没完全苏醒，等我彻底苏醒，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这话倒是实话。
恶魔王心里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只是“半成品”，真正的力量还在积蓄着。
可即便如此，它也不确定，等自己彻底苏醒后，能不能打得过奥雷格。
眼前这个人类的成长速度太离谱了，谁知道等自己苏醒时，对方又会强到什么地步？
奥雷格也听出了恶魔王语气里的不确定，他挑了挑眉：“没完全苏醒？所以你现在是在找借口？”
“借口？”恶魔王哼了一声，“等我苏醒，你就知道是不是借口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从能力骂到“种族”，从战斗方式吵到彼此的“离谱”，可谁也没再主动发起攻击。
奥雷格知道，继续杀下去也没用，还不一定能彻底解决对方；
恶魔王也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打不过奥雷格，继续硬拼，只会一次次被摧毁身体，消耗更多的能量，甚至可能影响后续的苏醒。
暗红色的风卷过岩石地，将地上的黑色血液和金属碎片吹得四散。
奥雷格拄着巨剑，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盯着恶魔王；
恶魔王靠在岩石上，透明的身体慢慢恢复凝实，也死死地瞪着奥雷格。
一人一魔，就这么在空旷的黑色岩石地上对峙着，谁也不肯先退让，谁也拿对方没办法。
暗红色的天空下，只有风的呼啸声在回荡，还有两人之间那股难以化解的敌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
这场战斗，似乎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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