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空气像被冻住了。
钢铁恶魔站在坑中，猩红的光点在眼中闪烁，冰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战士们，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近乎蔑视的漠然,仿佛眼前的众人不是敌人，只是挡路的石子。
“不能等它先动手！”艾德琳最先回过神，握紧手中的圣虹双刀，赤红色的光晕再次在刀刃上泛起，“所有人，集中攻击它的关节！那里可能是弱点！”
她话音未落，就率先冲了上去。
银色的身影在地面划出一道残影，双刀交叉，对着钢铁恶魔的膝盖关节狠狠劈下。
“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圣虹双刀砍在钢铁鳞片上，竟没能留下一丝痕迹，反而被一股反震力弹开，艾德琳的手臂瞬间麻了，虎口处渗出鲜血，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怎么可能……”艾德琳看着刀身上崩出的细小缺口，心脏一沉。
这可是能劈开高阶恶魔鳞片的圣虹武器，居然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了？
“让我来！”莫德里克怒吼着冲上前，双手握着圣虹战锤，全身的肌肉因发力而绷紧，战锤带着赤红光晕，对着钢铁恶魔的肘关节砸去，“给我碎！”
“嘭！”
战锤重重砸在钢铁鳞片上，钢铁恶魔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晃，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随后轻轻一撞。
莫德里克却像被巨力反噬，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枯树上，“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战锤也掉落在地。
“族长！”托尔格林和格伦德尔立刻冲过去扶他，看着莫德里克苍白的脸色，两人眼中满是震惊——莫德里克的力量在矮人中数一数二，居然连让对方退一步都做不到。
布伦达尔拄着法杖，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勉强凝聚出体内仅剩的魔力，一道橙色的火焰魔法对着钢铁恶魔的眼睛射去——那里没有鳞片覆盖，或许是唯一的弱点。
可火焰命中钢铁恶魔的头部，却毫无作用。
烈焰在剧烈燃烧，却始终无法突破，最后渐渐熄灭，连对方的眼睛都没能伤到分毫。
“魔法也没用……”布伦达尔的法杖顶端宝石彻底黯淡下来，他踉跄着后退，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瑟兰迪丝不甘心，双手结印，数道带着赤红光晕的魔法对着钢铁恶魔的关节缝隙射去。
魔法撞上鳞片，“咔嚓”一声全部碎裂，连一点划痕都没留下。
巴顿低吼着冲上去，张开大嘴对着钢铁恶魔的腿喷出赤红色火焰。
火焰烧在鳞片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却只能留下淡淡的焦痕，很快就被鳞片表面的红光修复，连一点温度都没能留下。
钢铁恶魔全程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过。
它看着眼前众人徒劳的攻击，猩红的眼睛里依旧是那种漠然，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淡绿色的自然魔力光点急得团团转。
它们试图靠近钢铁恶魔，想缠住对方的关节，却刚靠近就被对方周身的红光灼伤，光点变得黯淡，只能退到远处，围着战士们焦急地转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艾德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眼前纹丝不动的钢铁恶魔，心里第一次生出绝望，“我们的攻击……根本没用。”
就在这时，钢铁恶魔终于有了动作。它缓缓抬起右手，钢铁制成的手指微微弯曲，对准了离它最近的一名人类战士——那名之前被自愈恶魔打伤、刚苏醒不久的战士。
“小心！快躲开！”艾德琳大喊着冲过去想推开他，却已经晚了。
“轰！”
钢铁恶魔的拳头猛地轰出。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只有快到极致的速度和毁天灭地的力量。
那名战士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胸口的圣虹盔甲就像纸糊般碎裂，一道恐怖的拳风直接穿透他的胸口，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黑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战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气息。
更恐怖的是，拳风没有就此消散。它像一道无形的冲击波，朝着周围扩散，将附近十几名圣虹战士直接吹飞。
有的战士撞在岩石上，盔甲凹陷；有的被吹到空中，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连远处的巴顿都被波及，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看着地上那具胸口破洞的尸体，看着被吹飞的同伴，看着依旧站在坑中的钢铁恶魔，没人敢再上前一步。
之前斩杀高阶恶魔时鼓起的士气，此刻像被冰水浇过，瞬间凝固。
艾德琳握着双刀的手微微发抖，她看着钢铁恶魔那只还在泛着红光的拳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就是奥雷格的敌人面对他时的感受吗？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没用，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掉的无力感和绝望感。
莫德里克靠在树上，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眶通红。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连握紧战锤的力气都没了。
布伦达尔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满是苦涩。
他活了这么久，见过无数强大的敌人，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连对抗的勇气都快要被磨灭。
瑟兰迪丝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看着钢铁恶魔漠然的眼神，突然觉得之前斩杀高阶恶魔的胜利，像一场短暂的幻觉。眼前的怪物，根本不是他们能对抗的。
自然魔力落在死去战士的尸体上，轻轻蹭着他冰冷的手指，像是在哀悼。
它们围着钢铁恶魔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无力地退了回来，黯淡的光芒像在诉说着绝望。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再动手。
战场的风裹着血腥味，吹在每个人的脸上。所有人都看着那具钢铁身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样的敌人，他们该怎么打？勇气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变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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