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杂役处小院,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苏然蹲在自己那间小破屋的门槛上,小心翼翼地撕开一包压缩饼干 —— 这是他穿越时塞在背包里的 “存货”,现在成了他对抗修仙界 “寡淡伙食” 的救命稻草。饼干渣子掉在地上,引得两只麻雀蹦蹦跳跳围过来,他还不忘掰了一小块丢过去,嘴里念念有词:“慢点吃,别抢,这玩意儿在我们那儿,可是加班赶工的‘续命神器’,到这儿倒成了稀罕物了。”
刚咬下第二口,就听见院门口传来 “咚咚咚” 的脚步声,跟有人扛着水桶跑似的。苏然抬头一看,只见王胖子拎着个油纸包,脸皱得跟晒干的苦瓜似的,一路小跑过来,肚子上的肥肉都跟着一颠一颠的。
“苏然兄弟!可算找着你了!” 王胖子一进门就急吼吼地喊,把油纸包往桌上一放,油纸 “哗啦” 一声散开,露出里面半块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甜香味儿一下就飘满了屋子。
苏然看着那烤红薯,咽了口唾沫 —— 这几天吃的都是杂役处的糙米饭,嘴里都快淡出鸟了。但他还是强压下馋虫,指了指王胖子的脸:“胖哥,你这是咋了?跟被妖兽追了似的,谁惹你了?”
“还能是谁?还不是那炼气三层的破瓶颈!” 王胖子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板凳发出 “吱呀” 一声惨叫,像是快被他压垮了。他抓着头发,苦着脸哀嚎:“我都卡了半个月了!每天打坐,那灵力就跟堵在城门口的马车似的,在丹田门口转来转去,就是不往里进!同屋那小子昨天还嘲笑我,说我‘胖得连灵力都跑不动’,你说气人不气人!”
苏然听得差点笑出声,但看着王胖子委屈的样子,又把笑意憋了回去。他指了指自己:“可我也帮不了你啊胖哥,我才炼气一层,还是故意压着的,你找我这不等于找瞎子问路吗?”
“别介啊兄弟!” 王胖子赶紧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我都打听了!外门的人都说你路子野,上次赵轩师兄突破,还有那‘挑水修炼法’,都是你暗中指点的!你就别谦虚了,救救哥哥我吧!”
苏然手里的压缩饼干 “啪嗒” 掉在桌上,他都快被这 “误会” 整麻了:“谁传的谣言啊!赵轩那是自己悟的,挑水那是我被逼的,我连吐纳都没整明白,怎么指点你突破啊!”
可王胖子根本不信,还把那半块烤红薯往苏然面前推了推:“兄弟,这是我托伙房的老张偷偷烤的,甜得很!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支个招,哪怕不管用,我也记你这份情!”
看着王胖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再闻着烤红薯的香味,苏然心有点软了。他想起昨天晚上睡不着,翻手机刷到的 “肌肉放松教程”—— 里面说 “别跟肌肉较劲,顺着发力方向引导,比硬掰管用”。他当时还觉得这原理挺简单,现在看着王胖子,脑子一热就说了出来:“那啥,你别跟灵力较劲啊。你是不是一打坐就使劲逼灵力往丹田冲?跟攥着拳头掰手腕似的,越使劲越堵,能不卡瓶颈吗?”
王胖子愣了愣:“那我该咋整?”
“你试试深吸气,” 苏然学着教程里的样子,比划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吸气的时候,想象那股气顺着胳膊、腿的经脉慢慢走,别硬逼,就跟哄小孩似的,顺着它的劲儿来。比如灵力走到胳膊肘卡壳了,你就停一停,等它缓过来再接着引,别跟它对着干。”
他这话纯属 “现学现卖”,说完自己都有点心虚 —— 这跟修仙界的《基础炼气诀》完全不一样,《基础炼气诀》讲究 “凝神聚力,强行冲关”,他这法子倒像是 “佛系养生”。
果然,王胖子盯着苏然手里的压缩饼干,又看看自己的红薯,满脸怀疑:“这…… 比宗门的《基础炼气诀》还玄乎?这能管用吗?”
“你要是信我,就试试;不信就算了。” 苏然摊摊手,拿起压缩饼干继续啃,“反正我就这水平,你别抱太大希望。”
王胖子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行!死马当活马医!我今晚就试试!要是真突破了,我再给你带两个烤红薯!” 说完,他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又 “咚咚咚” 地跑走了。
苏然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笑了笑:“希望这胖子别真把我的话当回事,不然没突破,还得怪我。” 他拿起那半块烤红薯,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滑,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 还是这玩意儿比压缩饼干好吃。
当晚,苏然睡得正香,梦里还在吃火锅,毛肚刚涮好,就听见 “砰砰砰” 的砸门声,跟有人在外面拆房子似的。
“苏然兄弟!苏然兄弟!快开门!” 王胖子的大嗓门隔着门板传进来,满是激动。
苏然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胖子一把抱住。王胖子身上全是汗,却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满脸通红地嚷嚷:“突破了!我真突破了!炼气四层!刚才打坐的时候,我按你说的,不跟灵力较劲,顺着它走,没过半个时辰,那瓶颈就跟纸糊的一样,‘咔嚓’一下就破了!苏然兄弟你这法子神了!比长老讲道还管用!”
苏然被他勒得快喘不过气,脑子里一片空白:“啥?真突破了?这不可能吧!我就是随便说的‘肌肉放松’原理,怎么还真能用来突破修仙瓶颈?”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 —— 这就跟他教别人用微波炉热饭,结果对方用这招煮出了佛跳墙一样离谱!
“你快松开我,我快憋死了!” 苏然拍了拍王胖子的背,王胖子这才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挠着头傻笑:“对不住对不住,太激动了!苏然兄弟,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这么厉害的法子,说出来跟玩似的,你这才是真高人!”
苏然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胖子,内心疯狂吐槽:“大哥!我只是个连《引气诀》都没练明白的现代人啊!你这突破,纯属巧合!巧合懂吗?要是让宗门长老知道,我用‘肌肉放松教程’帮人突破,不得把我当成异端抓起来?”
可王胖子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 “高人”,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我就说你不一般!上次赵轩师兄突破,我还不信,现在我自己试了,才知道你有多厉害!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苏然好不容易才把王胖子打发走,关上门,他靠在门上,只觉得头皮发麻:“完了完了,这误会又深了!本来只想帮个小忙,结果把自己又往‘高人’的坑里推了一把。下次再有人来问我修炼的事,我可再也不乱说话了!”
可他不知道,王胖子根本没给他 “闭嘴” 的机会。第二天一早,王胖子就揣着两个烤红薯,在杂役处的院子里逢人就拍胸脯:“你们知道不?苏然兄弟那才叫真本事!不摆架子,不吹牛,就随便跟我说了两句话,我就从炼气三层突破到四层了!比内门长老讲道还管用!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
正在挑水的老李听到了,凑过来问:“真这么神?苏兄弟还懂突破之法?”
“那可不!” 王胖子拍着肚子,得意洋洋,“我亲眼所见,亲身体验!昨天晚上突破的,现在灵力稳得很,比以前强多了!不信你们去问苏然兄弟!”
这话一传开,杂役处的弟子们都炸锅了。之前听说苏然会 “挑水修炼法”,还只是外门弟子偷偷学,现在连杂役处的人都知道,苏然能 “随口指点突破”,一个个都想去请教。
苏然刚起床,就看到院子里有好几个杂役弟子在徘徊,眼神时不时往他的屋子瞟,还有人手里拿着水果、点心,明显是来 “拜师” 的。
苏然:“……”
他赶紧缩回屋里,关上门,靠在门后,心里满是绝望:“这叫什么事儿啊!我就是吃了块压缩饼干,给人支了个歪招,怎么就成‘突破导师’了?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整个青云宗都得知道,杂役处有个‘随便说话就能帮人突破’的高人了!系统啊系统,你快把这‘误会’收回去吧,我真的扛不住了!”
而院外的王胖子,还在跟人吹嘘自己 “得遇高人” 的经历,丝毫没意识到,他这一嗓子,把苏然的 “误会圈” 又扩大了一圈,甚至快要传到外门管事的耳朵里了。
苏然坐在屋里,看着桌上王胖子送的两个烤红薯,只觉得哭笑不得 —— 这红薯吃在嘴里是甜的,可他心里,却满是 “被误会” 的苦涩。他现在只希望,这些人别再追问 “突破之法” 了,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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