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已经爬满街道，出租车的车窗半降着，风裹着夏末的凉意吹进来，撩起林冉耳后的碎发。
薛一楠坐在副驾驶，指尖夹着手机，屏幕上是她昨晚整理的笔记，关于陈默的喜好：喜欢看天文绘本，不喜欢被摸头，聊起星云时会主动开口，讨厌别人打断他说话。
她侧过头，把手机递到林冉面前，声音比晨光还软，“记着点，和陈默说话不用急，他慢热，但你说的每句他都听着。”
林冉凑过去看，指尖轻轻点在“天文绘本”那行字上，眼底带着点笑意，“知道啦，就像...就像之前你教我的那样，对吧？”
她说这话时，耳尖悄悄泛红，想起早上卧室里的温存，薛一楠教她如何放松、如何配合的模样，连声音都带了点羞赧。
薛一楠的指尖蹭过她的手背，带着点温热的触感，眼底闪过丝笑意，“聪明。”
她没多说，却把“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咽成了更含蓄的叮嘱，“陈叔夫妇人好，但你要是觉得不自在，不用勉强自己。”
林冉点点头，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薛一楠的侧脸。
晨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影，连之前总是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眉眼，都染上了温柔。
出租车停在陈叔家小区门口时，林冉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
她转过身，看着薛一楠，手指轻轻攥着衣角，语气带着点笃定，“我是你的人了，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薛一楠挑了挑眉，指尖刮了下她的鼻尖，带着点调侃，“先好好去当家教，晚上我来接你，告诉你答案。”
她知道林冉急，但表白这种事，她想自己来，想给这份心意一个足够郑重的仪式，而不是在出租车里潦草定夺。
林冉也不闹，只是弯了弯唇，推开车门时又回头看了眼，“那你记得来。”
薛一楠看着她的身影走进小区，直到那抹浅粉色消失在单元门后，才让司机开车。
后视镜里，陈叔家的阳台渐渐变小，她摸出烟盒，却没点燃。
心里装着事，连烟都没了味道，满脑子都是晚上要怎么表白，要怎么让林冉知道，她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想把她当成家人。
傍晚的风带着点橘红色的霞光，薛一楠借的黑色轿车停在陈叔家楼下，车身映着晚霞的光。
她靠在车门上，指尖夹着根烟，打火机“咔嗒”响了两声才点燃。
烟丝燃烧的“滋滋”声混着晚风，她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圈被风吹散，刚抽到一半，就看到单元门里走出个熟悉的身影。
林冉穿着白天的衣服，头发比早上整齐些，手里拎着个小小的帆布包，应该是陈叔夫妇给她装的零食。
她看到薛一楠，脚步加快了些，走到近前时，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指间的烟。
薛一楠刚想掐灭，林冉却忽然踮起脚，唇瓣轻轻贴上她的。
带着点晚风的凉意，还有点淡淡的奶糖味，把烟味都冲淡了些。
吻落时，林冉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烟，指尖捏着烟蒂，眼神带着点小任性，“选它，还是选我？”
薛一楠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
她没犹豫，接过烟，在车门上摁灭，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伸手揽住林冉的腰身，力道刚好把她圈在怀里，“一定要选的话，当然选你。”
她的下巴抵在林冉的发顶，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柠檬香，“怎么，还不相信？”
林冉撇了撇嘴，故意装出不悦的样子，“哦。”
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指尖悄悄勾住薛一楠的衣角。
薛一楠笑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的帆布包接过来放在副驾，“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林冉没问去哪，只是乖乖坐进车里，看着薛一楠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时，指尖还在轻轻摩挲着座椅的布料，带着点薛一楠身上的薄荷味。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从市区开到郊外的山脚下。
停稳时，林冉才发现这里是片小小的露营地：草地上铺着米色的地毯，旁边立着白色的帐篷，帐篷周围绕着暖黄色的彩灯，像串落在地上的星星。
不远处的烤炉擦得锃亮，旁边摆着新鲜的食材。
“帮我拿一下后备箱里的东西吧，一会儿要用。”薛一楠解开安全带，语气带着点期待。
林冉愣了愣，推开车门走向后备箱，刚靠近，后备箱自动打开，就被满箱的鲜花和彩灯晃了眼。
里面塞满了粉色的玫瑰和白色的雏菊，中间挂着条浅紫色的条幅，上面写着“尽我所能，爱你所有”。
心跳骤然加快，像要蹦出胸腔，她伸手碰了碰雏菊的花瓣，柔软的触感让指尖都发颤。
转身时，薛一楠正捧着一束雏菊走过来，花瓣上还带着点水珠，新鲜得像刚摘的。
“那天在美术室，你第一眼就盯着这雏菊看，”薛一楠把花递到她面前，眼底带着点笑意，“我猜你应该喜欢。”
林冉接过雏菊，鼻尖凑近闻了闻，淡淡的花香混着薛一楠身上的气息，让她眼眶有点发热，“这都被你发现了。”
她还以为薛一楠没注意，却没想到她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记着。
薛一楠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袋子，递给她，“这里面是一套连衣裙和珍珠耳钉，去陈叔家做家教，穿得得体些，你也能更自在；”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这部手机，我已经输了我的号码，置顶了，你随时能找到我。”
林冉看着袋子里的礼物，连衣裙是浅杏色的，料子柔软，耳钉是小小的珍珠，不张扬，刚好适合家教的场合；
手机是最新款的，屏幕亮着，锁屏是她和薛一楠早上在卧室里的合照。
她抬眸看向薛一楠，声音带着点哽咽，“你没事干嘛送我这么多礼物...还带我来这么浪漫的地方。”
薛一楠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面前，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碎发，语气郑重得像在宣誓，“表白这种事，当然要正式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纠结，只剩全然的坦然，“所以，林冉同学，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林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却笑着点头，声音坚定，“我人都是你的了，当然愿意。”
她扑进薛一楠的怀里，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能闻到她身上的薄荷香，还有露营地的青草味，“薛一楠，你怎么这么好。”
薛一楠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语，“还是自己选的家人更靠谱。”
她没说出口的是，从看到林冉在便利店兼职时的倔强，到知道她的家庭后的心疼，再到早上卧室里的温存，她早就把林冉当成了想要守护的人，当成了自己选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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