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捕捉到了这先天混沌大阵的确切位置,寻得了通往传说中三仙岛的唯一线索,青玄自然不可能因为初步试探的挫折便轻言放弃。他道心如铁,所求之道更是艰难无比,早已做好了面对万难的心理准备。
他没有鲁莽地立刻催动全部法力,施展惊天动地的神通去强行冲击那看似无形、实则坚不可摧的壁垒。那是最愚蠢的行为,不仅可能引来阵法更凶猛的反噬,更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引动东海深处某些未知存在的注意。
青玄驾驭遁光,开始围绕着这片被无形阵法笼罩的、范围极其辽阔的海域,以一种恒定的速度缓缓飞行。他的双目之中,混沌珠的清辉若隐若现,使得他的视线能勉强穿透那层空间扭曲的假象,落在阵法壁垒本身那缓慢流转、玄奥难言的混沌道纹之上。他的神念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法器,扫描、分析着壁垒上每一丝能量的流动轨迹,感知着其与周遭天地灵气、水元之力、乃至更深层次虚空能量的交互方式,试图从中寻找到这庞大阵法运转的某种周期性规律,或是因与洪荒天地不完全融合而产生的、可能存在的薄弱节点或能量间隙。
然而,随着探查的深入,青玄的心愈发沉静,也愈发凝重。这先天混沌大阵,果然名不虚传!它并非死物,更像是一个拥有着自身呼吸与脉搏的、活着的混沌生灵!其壁垒浑然一体,道纹流转圆融无暇,仿佛本身就是一条完整的大道显化,根本寻不到任何人为阵法常有的能量节点、阵眼或是符文衔接的痕迹。更令人心惊的是,这大阵似乎并不仅仅依靠自身储备的能量,它仿佛与周遭的天地、乃至与那无尽混沌虚空都存在着某种深层次的连接,源源不断地、极其隐晦地从外界汲取着力量,补充自身,维持着这近乎永恒的守护!想要靠消耗战或者寻找漏洞来破解,简直是痴人说梦!
飞行了不知多少圈,将这片海域的每一个角度都细致探查过后,青玄终于停下了身形。他悬立于最初试探的那片虚空之前,目光锐利如电,紧紧盯着前方那看似空无一物、在他感知中却如同横亘着世界之壁的所在。所有的取巧之法,在此等先天大阵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看来,寻常取巧之法,对此阵无效。”青玄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既然寻不到现成的‘门’,那便……以力破之!以我之力,轰开一扇属于我的‘门’!”
他并非要毁灭这大阵,那既不现实,也非他所愿。他是要以自身绝对的力量,在这完美的壁垒上,强行“推开”一道缝隙,创造一个进入的契机!这正契合他“力之大道”的本意——以力量改变规则,打破束缚!
心念既定,青玄不再有丝毫保留。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原本内敛沉静的道韵如同解开了封印的洪荒巨兽,轰然爆发!澎湃如浩瀚星海般的金仙后期法力,如同决堤的洪流,在他经脉中奔腾咆哮,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这还不够,他将自身对“力之法则”那初步却已触及本源的领悟,毫无保留地融入这奔腾的法力洪流之中!
刹那间,他周身仿佛不再是血肉之躯,而化为了一个凝聚了无尽“力量”概念的奇点!空间在他身边自发地扭曲、哀鸣,光线都似乎被那股无形的力场吞噬、偏折。
他没有施展任何花哨繁复的神通秘法,到了他这个层次,有时候最简单、最纯粹的攻击,反而最能体现道的本质。他只是简简单单,沉腰坐马,将全身的精、气、神高度统一,凝聚于右拳之上,然后,朝着前方那无形的壁垒,一拳轰出!
这一拳,看似缓慢,仿佛推动着万钧山岳前行,拳锋所过之处,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琉璃即将碎裂般的刺耳嗡鸣!一道道细密如蛛网的黑色空间裂纹在拳锋之前一闪而逝,那是力量凝聚到极致,短暂超越了此地空间承受极限的体现!磅礴浩瀚的力量并非分散冲击,而是被力之法则完美地约束、压缩,高度凝聚于拳面那一点之上,带着一股破开一切束缚、推动宇宙演变、打破既定樊笼的决绝意志,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力量,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先天混沌大阵的壁垒之上!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洪荒太古、混沌未分时代的巨响,猛然爆发!
没有绚烂的光影爆炸,但那声音却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横扫四方!以青玄拳锋落点为中心,那原本无形的壁垒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剧烈地、肉眼可见地荡漾、扭曲起来!无数原本隐匿的混沌气流被这股蛮横霸道的力量强行从壁垒中逼出,显化出五彩斑斓却又充满毁灭气息的扭曲光影,如同受伤的巨蟒般疯狂舞动!一股狂暴到极点的能量乱流以碰撞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下方,那平静的海面遭了殃!拳力与阵法反震之力交汇的下方,海水瞬间被排空,凹陷下去一个直径超过千里的、半球形的巨大真空地带!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的海床!周围的海水则被恐怖的推力推向远方,形成了高达万丈的环形巨浪,如同毁灭的海啸,轰鸣着向天际奔涌而去,声势骇人至极!
然而,承受了如此恐怖一击的混沌壁垒,尽管光华乱闪,剧烈震荡,仿佛随时可能破碎,但其主体却依旧坚韧地维持着,并未被彻底破开!那荡漾的涟漪在扩散到一定程度后,竟开始以更快的速度反向收缩、平复!与此同时,一股比青玄轰出的力量更加恐怖、更加精纯、带着混沌湮灭意志的反震之力,如同蓄势已久的洪荒猛兽,顺着他的拳臂,蛮横地冲入他的体内!
“哼!”
青玄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整条右臂瞬间麻木,气血如同翻江倒海般在体内奔腾冲撞,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他的身形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反震之力抛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直直倒飞出去数百里,才勉强稳住身形,脸色一阵潮红,气息略显紊乱。
“果然厉害!不愧是守护混沌仙岛的先天大阵!”青玄运转玄功,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甩了甩依旧有些发麻刺痛的手臂,眼中却无半分气馁与畏惧,反而燃起了更为炽烈、更为灼热的探究光芒!“其反震之力中蕴含的混沌道韵,竟如此精纯古老!这大阵越强,越说明其后隐藏的仙岛非同小可,价值无可估量!”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调动元神海中那枚混沌珠的本源之力,结合力之法则,再行尝试。他相信,只要找到正确的“频率”与“力度”,必然能撼动此阵!
然而,就在他刚刚稳住气息,准备再次出手之际,异变陡生!
在他刚才那凝聚了全力、轰击在壁垒上的落点处,那原本正在缓缓平复的震荡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像是触动了某种更深层次的机制。一点极其微小的、却无比纯粹的混沌原点,如同种子发芽般,自那壁垒内部悄然浮现,并且开始缓缓旋转,散发出与周围壁垒截然不同的、更加古老深邃的吸力与道韵!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瞬间吸引了青玄全部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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