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落下，露出我那张即便在玄天大陆也找不出第二张的容颜，粉色的瞳孔清澈剔透，眼尾的紫红色泪痣在光线下格外醒目。
杨齐脸上的淫笑瞬间僵住，随即转为骇人的惨白。
他虽然没见过大小姐本人，但大小姐的特征黑发粉瞳，眼角泪痣，乃是玄天大陆人尽皆知的事情，更别提那枚货真价实的家族玉佩。
“大、大小姐？！”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怀里的那个女人也吓得花容失色，跟着瘫软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大小姐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小姐！饶命啊！”
杨齐眼睛滴溜溜一转，直接把一旁的那个女人推出去
“都怪你，搬弄是非！”
那个女人摔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杨齐
“杨齐！你！”
店内的客人们也惊呆了，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真的是悦林家族的大小姐！”
“天啊，她居然亲自来了！”
“看来是来微服私访的？这下杨齐踢到铁板了！”
我没理会那些议论，冷冷地看着那两个人。
首先对那个女人道
“你，品行不端，辱骂客人，即刻起，悦林家族永不录用。”
那女人面如死灰，连滚爬爬地跑了。
然后，我看向面如土色的杨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杨齐被我这笑容吓得汗毛倒竖。
“杨执事，”
我慢悠悠地开口
“看来你在这位置上，过得很是滋润啊。说说吧，除了今日之事，你还借着悦林家族的名头，做了多少‘好事’？”
杨齐冷汗直流，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不说？”
我挑眉
“那就自己去你欺负过、勒索过的每一家店铺、每一户人家，挨家挨户磕头道歉！把你贪墨的钱财，十倍奉还！三天后，我亲自来查验。若有一家没做到……”
我没有把话说完，但眼中的冷意让杨齐如坠冰窟。
他忙不迭地磕头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道歉就完了？怎么可能。
我心里冷笑。等他把表面功夫做完，我非得找个机会，把他套麻袋拖到小巷子里狠狠揍一顿出气不可。还有，他家里肯定藏了不少贪污来的赃款赃物，得找个时间好好查抄一下，充公。
处理完这糟心的事，我转身看向那个还红着眼睛愣在原地的男孩，语气缓和了些，对旁边一个看起来靠谱的伙计吩咐道
“带这位小兄弟去选他需要的丹药，按成本价结算。”
“是，大小姐！”
那伙计连忙应下。
男孩感激地看着我，又要跪下道谢，被我扶住了。
“快去吧。”
我对他笑了笑。
刚解决完这桩事，正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穿着朴素面容带着些愁苦和急切的男人快步走到了我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大小姐留步！”
我有些奇怪，停下脚步看向他
“有事？”
那男人搓着手，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道
“大小姐，小人姓钱，是个做药材生意的。小人……小人想和悦林家族谈一笔生意。”
又来了。
我内心有些无奈，每天想和悦林家族攀关系、谈生意的人数不胜数。
我本想婉拒，但看他态度诚恳，还是耐着性子道
“钱老板，悦林家族的药材供应渠道很稳定，恐怕……”
“大小姐！您先听小人说完！”
钱老板急忙打断我，像是生怕我走了
“小人前几个月包了一片山地，种的都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玉髓根。”
玉髓根？我听到这里，心里那点兴趣更淡了。这种草药确实太普通了，价值不高。
钱老板看出我的失望，连忙补充道
“但是！但是那些玉髓根它……它变异了！长得和普通的完全不一样！小人就想着，这变异品种，说不定是宝贝，能靠它挣大钱！可是……”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愤懑和委屈
“可是小人每次来找杨执事谈，都被他各种理由搪塞，坑了不少孝敬钱，却从来不要小人的变异玉髓根！”
又是杨齐，我揉了揉眉心，这家伙真是无恶不作，连这种小本生意人都要压榨。
看在钱老板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我琢磨着等处理完杨齐后，或许可以从家族补偿款里拨一点给他，算是聊表歉意。
“变异？”
我随口应着，兴趣缺缺
“钱老板，变异品种确实少见，但未必就有价值……”
“大小姐您看一眼！就看一眼！”
钱老板几乎是哀求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玉盒，打开盖子，递到我面前。
我本打算随意瞥一眼就打发他走，然而，当我的目光落在玉盒中那株“变异玉髓根”上时，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确实是一株玉髓根，但通体不再是常见的土黄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乳白色，根须饱满晶莹，隐隐透着一层极其淡薄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七彩光晕。
更奇特的是，它散发出的不再是玉髓根那普通的土腥气，而是一种极其清淡、闻之令人精神一振的异香。
不对劲。
这太不对劲了。
我接过那株变异的玉髓根，仔细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与普通玉髓根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
压下心中的惊异，我抬头对旁边一位看起来稳重的伙计示意了一下，吩咐道
“准备一下墨韵室。”
那伙计立刻躬身应道
“是，大小姐！”
随即他快步前去安排。
墨韵室是店铺执事平时处理事务、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位于店铺二楼，环境清雅安静。
我转向一脸紧张又带着期盼的钱老板，语气平和了许多
“钱老板，请随我来二楼详谈。”
钱老板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
踏上铺着柔软地毯的楼梯，来到二楼的墨韵室。房间不大，布置得却十分雅致，墙上挂着水墨丹青，紫檀木的案几上摆放着香炉，袅袅青烟散发着宁神的香气。
我在主位的梨花木椅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钱老板，请坐。”
钱老板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这才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坐下，腰板挺得笔直，显然十分紧张。
我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再次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变异玉髓根，甚至调动了一丝细微的灵力探入其中。
灵力进入的瞬间，仿佛一滴水融入了温暖的湖泊，非但没有受到排斥，反而引动了玉髓根内那股奇异的能量，让其光华似乎更亮了一丝，那股清雅的异香也浓郁了少许。
果然……这绝非凡品。
我心中已然有了判断。
这变异的玉髓根，其药效恐怕远超想象，甚至可能衍生出未知的用途，价值不可估量。
放下玉髓根，我看向紧张得额头冒汗的钱老板，放缓了语气，开门见山地问道
“钱老板，你这变异的玉髓根，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一共有多少？种植过程中可有什么异常？”
钱老板见我终于问起正事，精神一振，连忙回答
“回大小姐，大概是四个多月前，小人照常去地里照料，就发现有一小片玉髓根的苗子和别的不太一样，颜色更浅，长得也慢些。小人起初没在意，后来它们慢慢长大，就成了这副模样。异常……好像也没有，就是那块地靠近山脚，比较潮湿，别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
“这样的变异玉髓根，小人地里现在大概有五十株左右，都已经成熟了。小人不敢声张，一直小心藏着，就怕惹来麻烦。”
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后怕，显然之前没少被杨齐那种人欺压。
五十株……数量不算多，但若真如我所料，其价值足以引起轰动。
我沉吟片刻，继续问道
“你可曾找人鉴定过？或者自己尝试过用它入药？”
钱老板摇摇头，苦笑道
“小人哪里认识什么高明的药师？自己更是不敢乱试。之前拿着样本去找过城里其他几家药铺，可他们一看是玉髓根，连仔细看都不肯，直接就把小人轰出来了……只有杨执事，他倒是每次都很‘热情’地接待小人，然后就是变着法地要钱……”
“钱老板，”
我坐直了身体，神色变得郑重
“你这变异的玉髓根，我很感兴趣。悦林家族愿意与你合作，收购你所有的变异玉髓根，并且希望与你签订长期的独家供应契约。”
钱老板闻言，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
“真、真的？大小姐您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自然是真的。不过，在商言商，我们需要确定一个合理的价格。此外，我需要带你和你提供的样本回一趟悦林家族，由家族内最顶尖的药师进行详细的鉴定，最终价格会根据鉴定结果来确定，但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会是一个让你满意的公道价格，并且会预先支付一部分定金。你看如何？”
钱老板激动得老泪纵横，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
“小人……小人信得过大小姐！一切都听大小姐安排！谢谢大小姐！谢谢您给了小人一条活路啊！”
看着他真情流露的样子，我心中也有些触动。对于这些底层的修炼者或者平民来说，一点机遇可能就是改变命运的关键。
“不必言谢，这是你应得的。”
我温和地说道
“另外，关于杨齐之前对你的勒索，家族会一并补偿给你。之后也会对家族旗下的产业进行整顿，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又详细询问并记录了一下钱老板的住址和那批变异玉髓根的具体情况后，我让他先回去等候消息，我会尽快安排人接他去悦林家族本家。
送走千恩万谢的钱老板，我独自坐在墨韵室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看着那株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玉髓根，陷入了沉思。
这次下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这变异的玉髓根，说不定能带来不小的惊喜。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完杨齐这个毒瘤，以及……明天乔疏辞的阵法课。
唉，麻烦事总是一件接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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