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那枚课程玉简,我按照上面的指引,慢悠悠地晃荡到了位于梧桐峰的一处学堂。
这学堂环境倒是不错,周围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此时正值秋日,叶片泛黄,随风簌簌落下,在地上铺了一层金黄的地毯,颇有几分意境。
我一边欣赏着秋色,一边推开学堂那扇古朴的木门,心里还在盘算着待会儿是坐前面点显得认真,还是坐后面点方便开小差。
然而,当我的目光扫过学堂内已经坐定的几道身影时,脚步瞬间僵住,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只见在学堂靠前一些的位置,那个穿着赤色核心弟子服、身姿挺拔、抱臂而坐的身影,不是云奕辰又是谁?
他显然也看到了我,深蓝色的瞳孔在与我对视的瞬间,先是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随即立刻被一层厚厚的冰霜和毫不掩饰的嫌弃所覆盖。
他几乎是立刻移开了视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简直能冻死三尺内的苍蝇。
我:“……”
救命,怎么跟他一个学堂。
这宗门安排课程的人是不是跟我有仇?
一股巨大的尴尬瞬间将我淹没,脚趾头差点在鞋子里抠出三室一厅。我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冷静,林一瑶,冷静。
我在心里疯狂给自己打气。
就当没看见,对,没看见。
我迅速低下头,目不斜视,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动静,蹭到了学堂最后排、最角落、紧挨着窗户的一个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能隐形。
很好,这个位置离他最远,前面还有几个弟子的背影挡着,完美。
直到坐下,我才感觉那令人窒息的尴尬感稍微缓解了一些。
我偷偷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暗自决定,以后这堂课,这个角落就是我的专属宝座了,谁来跟我抢我跟谁急。
为了彻底隔绝前方传来的冷气,我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窗外的梧桐树确实很美。
金黄的叶片在秋风中摇曳,如同翩跹的蝴蝶,偶尔有几片打着旋儿飘落,安静地躺在青石板上。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带着一种宁静而萧瑟的秋意。
嗯,风景不错,比看某人的冷脸舒服多了。
授课的长老很快便走了进来,开始讲解《基础道法理论深化》。
长老讲得倒是深入浅出,条理清晰,可惜这些内容对我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基础”了。
尤其是在被《星辰术》和“曜日龙源”这种级别的传承洗礼过后,再听这些灵力运转的基本原理和常见道法模型的构建,简直就像让一个大学生回头去学加减乘除,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一个时辰……
整整两个小时啊,这可怎么熬。
我百无聊赖地用手支着下巴,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的梧桐树上,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首先想到的,就是昨晚赵家大宅那诡异的情景。那些提着蓝色灯笼、毫无生气的仆人,那死寂的空宅,还有背后可能存在的擅长尸道或魂道秘术的神秘人……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邪门。
花栖让我小心,看来不是无的放矢。得找个机会,再多打听打听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才行。
然后,我的思绪又跳到了课程玉简上。今天下午好像有一节符箓课。
符箓……
想到这个,我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又有点想笑。
还记得当初在归云宗,我一不小心用星辰之力画符,直接把窗外一棵百年老树炸出了个焦黑的大坑,把王汶长老气得够呛。
从那以后,我就对画符这事有点心理阴影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嘛。
我现在对力量的掌控可比当初强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刚刚为宗门立下了“汗马功劳”,贡献点怕是都快爆表了吧?
就算一不小心,再稍微试验一下新想法的时候,不小心又把哪棵不长眼的树给炸了,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毕竟,我可是宗门的“大功臣”啊,炸棵树而已,宗门总不能把我怎么样吧。
想到这里,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巴,肩膀微微耸动。
嗯,下午的符箓课,突然就有点期待了呢。
笑过之后,我又开始琢磨晚上的安排。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再溜出去逛逛,或者去寻芳阁看看花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但花栖昨天特意提醒了,让我最近小心点。
赵家的事情还没弄清楚,背后之人目的不明,确实不宜再轻易外出惹人注目。
那不出去的话,晚上干嘛呢?
修炼呗。
除了跟“曜日龙源”那进度缓慢的傲娇祖宗死磕,好像也没别的事情可干了。
一想到又要面对那纹丝不动、需要极大耐心去温养的金色小太阳,我就感觉一阵无力。
这修炼速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唉……”
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望着窗外那不断飘落的梧桐叶,心里那点刚刚因为想到可以炸树而升起的小兴奋,又迅速被一种淡淡的无所事事的惆怅所取代。
修炼是枯燥的,朋友是没了的,晚上是只能窝在殿里跟功法大眼瞪小眼的。
这日子过的怎么感觉有点凄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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