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楠楠”两个字。
尤海呆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点波动。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村长都以为他睡着了。
然后,两行浑浊的泪。
顺着他满是皱纹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这辈子……没老婆,没孩子。”
“在战场上,什么都……没了。”
他声音哽咽,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
“我就是个废人。”
“看着村里那些孩子,特别是楠楠。”
“长得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
“我……我就把她当成我自己的亲孙女了。”
“我就是想……多看看她,跟她说说话。”
“没想到……没想到会害了她,也害了我自己……”
老人说着,泣不成声。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
“一定要抓到那个畜生啊!”
“一定要啊!”
他枯瘦的手死死抓住曾昊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那份悲痛,不是装出来的。
从尤海家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昏黄。
村长走在前面,嘴里还念叨着尤海的可怜。
童家盛跟在曾昊身边,压低了声音。
“老大,这尤老头看着……确实不像啊。”
“那份伤心,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曾昊“嗯”了声,没多说。
他脑子里还在回放尤海老泪纵横的画面。
那枯瘦的手抓住自己胳膊的触感,都还清晰。
那是一种绝望的悲痛。
和凶手的残忍,格格不入。
“村长,最后一个嫌疑人,钟望,现在在哪儿?”
曾昊抬头,打断了村长的絮叨。
村长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脸上露出几分思索。
“钟望啊……他可不是我们村的人。”
“当年楠楠出事那阵子。”
“他正好在他外婆家,就在村东头。”
“他是个木匠,手艺还行。”
“来这边是给他外婆家打套新家具的。”
村长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
“这小子,脾气可不怎么好。”
“听说以前还有前科,进过局子。”
“最邪乎的是,传闻他在里头跟人干仗。”
“自己拿刀把自个儿的小拇指给剁了,是个狠角色!”
童家盛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勒个去,这么猛?”
“那后来呢?警察没查他?”
村长摆了摆手。
“查了,怎么没查。”
“可他说楠楠出事的前一天,他就干完活走了。”
“警察去查了,也没找到什么证据。”
“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曾昊的眼睛眯了起来。
前一天就走了?
这个时间点,未免也太巧了。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市局的电话。
让同事帮忙查询钟望现在的户籍信息。
没过几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
“头儿,查到了。”
“钟望早就从老家搬走了。”
“户口迁到了隔壁的青阳镇上。”
“职业信息登记的是……无业。”
“不过我们联系了当地派出所。”
“他们说这人现在在跑黑摩的。”
“经常因为几块钱跟客人吵得不可开交。”
“派出所都调解好几次了。”
挂了电话,曾昊和童家盛跟村长道了别。
驱车前往青阳镇。
车子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童家盛的脸上写满了两个字:郁闷。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副驾驶座上。
“老大,这都十年了,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你看这线索,不是断了,就是根本没用。”
“我感觉咱们这次要白跑一趟了。”
“回去得被念叨死。”
曾昊一边开车,一边瞥了他一眼。
“家盛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要相信科学。”
“更要相信我这个组长的玄学直觉。”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画几下。
“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此行必有重大突破。”
童家盛被他这副神棍模样逗乐了。
脸上的愁云散了些。
“得了吧老大,你这套也就骗骗新来的实习生。”
“说正经的,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了?”
曾.福尔摩斯.昊上线,清了清嗓子。
“你仔细盘盘这个钟望。”
“村长说,他案发前一天就走了。”
“但是,楠楠的死亡时间是晚上。”
“从他外婆家,到村口。”
“再悄悄溜回作案地点,需要很久吗?”
“那时候正是农忙,天快黑了。”
“村里人要么在地里抢收。”
“要么回家做饭。”
“谁有那个闲工夫去注意一个外地木匠的行踪?”
曾昊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他完全可以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情况下。”
“杀完人,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这叫什么?”
“这叫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兄弟,这操作,放现在都是相当炸裂的!”
童家盛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这个钟望,利用了所有人的思维盲区!
“老大,你这脑子是开过光吗?”
“还是偷偷去拜了文曲星?”
“这逻辑链,简直了!”
“这么说,这个钟望的嫌疑,瞬间拉满了啊!”
童家盛激动地坐直了身体。
刚才的颓废一扫而空,整个人又充满了干劲。
曾昊得意地挑了挑眉。
“基本操作,勿六。”
两人说着,车子已经驶入了青阳镇。
根据派出所提供的信息,他们很快找到了钟望的家。
一栋破旧的筒子楼,楼道里堆满了杂物。
曾昊皱了皱眉,上前敲了敲那扇斑驳的铁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道小缝。
一个瘦小的男孩从门后探出头来。
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男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脸色蜡黄。
眼神里满是惊恐和不安。
他身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t恤。
曾昊眼尖,看到他裸露的胳膊上。
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曾昊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善。
“小朋友,你好,我们是警察叔叔。”
“请问,你爸爸钟望在家吗?”
听到“爸爸”两个字。
男孩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拼命地摇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谁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
把男孩拉到自己身后。
她头发凌乱,脸色憔悴。
眼眶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
最引人注目的是。
她左边脸颊上有一块清晰的淤青,
她下意识地用头发遮挡着。
曾昊和童家盛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
家暴。
这个钟望,不仅脾气暴躁,还有暴力倾向。
“你好,我们是市刑警队的。”
“想找钟望了解一些情况。”
曾昊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女人,也就是钟望的妻子陈倩。
看到警察,眼神更加慌乱了。
她紧紧抓着儿子的手,声音微弱。
“他……他出去跑车了。”
“可能……可能要半夜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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