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大炎的官员都脸色剧变！那可是国之重器！
阿史那·俟斤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贪婪与狂喜。
“那……要是输了呢？”他嘶哑着嗓子问。
宁桓笑了。
那笑容，冰冷而漠然，宛如神明俯瞰蝼蚁。
“你输了，朕不要你称臣，也不要你纳贡。”
“朕要你突厥……王庭东迁三百里，可汗之位，由朕来册封。”
“从今往后，你阿史那家，生生世世，为我大炎，牧马！”
死寂。
一种连呼吸声都显得刺耳的死寂。
阿史那·俟斤脸上的狂喜与贪婪，僵硬成一尊滑稽的雕塑。
他身后那些不可一世的突厥使臣，此刻脸色灰败，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
王庭东迁三百里。
可汗之位由大炎册封。
生生世世，为大炎牧马！
这不是羞辱。
这是在掘他们阿史那氏的祖坟，是在断他们突厥百年国运的龙脉！
“你……”
阿史那·俟斤的喉咙深处，挤出困兽般的嘶吼，眼眶中的血丝疯狂蔓延，几乎要将眼白完全吞噬。
他死死盯着九层高台上那道俯瞰众生的身影。
宁桓却笑了。
笑声很轻，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却振聋发聩，带着几分玩味，几分猫捉老鼠般的不耐。
“怎么？不敢了？”
他语调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也罢，朕的条件，确实苛刻了。”
“毕竟，朕的机关图纸，是逆天之物。而你的勇士，终究只是血肉之躯。”
“这赌局，对你，似乎不太公平。”
听到这话，阿史那·俟斤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这样吧。”
宁桓话锋陡转，那随意的语气，仿佛在决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朕换个赌注。”
“你若输了，不用东迁，也不用朕来册封。”
“从今往后，突厥对大炎称臣。每年，向我大炎进贡良马三十万匹，牛四十万头，羊五十万只。”
“如何？”
阿史那·俟斤的眼球，瞬间向外凸起，布满了惊恐的血丝。
在场的所有使臣，喉咙里发出一片被扼住脖颈般的抽气声。
这个数字，是整个突厥草原一年产出的一半！
这不是纳贡！
这是用一把无形的刀，一刀一刀，抽干整个突厥的血！
“陛下！这太过分了！”阿史那·俟斤的吼声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破了音。
“过分？”
宁桓收敛了所有笑意，声音冷得像是北境的寒铁。
“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抓不住。”
他不再看下方那个已经濒临崩溃的突厥可汗，只对身旁的无尘投去一个淡漠的眼神。
“拟旨，立契。”
“是。”
无尘躬身，小太监立刻捧来文房四宝，当场挥毫。
一份条款清晰、字字诛心的赌约契书，转瞬即成。
无尘高举契书，用他那独特的尖利嗓音，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宣读出来。
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枚钢针，狠狠扎进突厥使团所有人的心脏。
念罢，小太监捧着契书，呈于宁桓面前。
宁桓看也未看，拿起案上那方沉重的传国玉玺，没有丝毫停顿。
“砰！”
一声闷响。
那不是印泥盖在纸上的声音，而是皇权与国运的碰撞，重重砸在阿史那·俟斤的心口，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送下去，让他画押。”
宁桓挥了挥手，那姿态，轻描淡写，却带着驱逐般的决绝。
小太监捧着盖了玉玺的契书，一路小跑，送到阿史那·俟斤面前。
那鲜红的、仿佛还在滴血的印记，灼得他眼睛剧痛。
退路，已经断了。
当着天下人的面，他若反悔，他本人将威信扫地，整个突厥都将沦为世世代代的笑柄。
他死死咬着牙关，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他从怀中掏出代表可汗身份的金印，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将那方金印，重重按在了宁桓的玉玺之侧。
一式两份。
一份由无尘收回，一份留给了突厥。
赌局，成立。
“很好。”宁桓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那片深沉的、灯火照不透的阴影，平静开口。
“方世玉。”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起初，那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可当他一步步走到露台边缘，走进那片璀璨的灯火中时，全场响起了一片无法抑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那……是什么？
比那个所谓的突厥第一勇士巴图猛克，还要高出整整一个头！
那身形，已经脱离了“魁梧”的范畴，更像是一尊从神话时代走出的青铜战神。
他甚至不需要做任何动作，仅仅是站在那里，那股凝实如山岳的压迫感，就让三层楼上的突厥使团集体窒息。
他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的线条并非虬结，而是一块块打磨过的花岗岩，棱角分明，充满了毁灭性的静止感。
阿史那·俟斤和巴图猛克，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们引以为傲的、在草原上足以让所有勇士自惭形秽的身材，在这个男人的阴影里，竟显得如此……瘦小，甚至可笑。
方世玉走到宁桓身前，单膝跪地，声音沉闷如鼓。
“臣在。”
“去。”宁桓的命令只有一个字。
“速战速决。”
“遵旨。”
方世玉起身，视线越过九层高楼的距离，落在了下方的巴图猛克身上。
那眼神，没有战意，没有轻蔑，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然后，在全场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他做出了一个彻底击碎所有人常识的动作。
他走到了九层露台的边缘。
纵身一跃！
“啊——”
无数贵妇的尖叫声被卡在了喉咙里，化作无声的惊恐。
阿史那·俟斤的眼球瞪得几乎要裂开。
九层高楼！
这是什么概念？就算是铁打的魔神，这样跳下去，也只会被大地摔成一滩废铁！
然而，预想中骨肉碎裂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
“轰——！！！！”
一声巨响，不是坠落，而是撞击！
仿佛有一颗无形的陨石，被神明从九天之上掷下，精准地砸在了教坊司中心那块直径百丈的黑曜石盘上！
坚硬到足以承载万马奔腾的石盘，以方世玉的落点为圆心，瞬间迸裂！
无数道漆黑的裂痕，如狰狞的黑色闪电，眨眼间蔓延至整个石盘的边缘！
整座教坊司高塔，都因此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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