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惯例是穿着那件已经油渍到不忍直视的食堂工作服，一边双手插兜晃悠着走过来，斜着眼瞅着许大茂，嘴角撇得老高：
“给老乡放电影？说得跟你多大功劳似的！不就是骑着厂里的二八大杠，拉着机器兜兜风，顺便指不定从哪个老乡手里顺只鸡、摸点山货回来打牙祭嘛！”
“政治任务？我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许大茂一听就炸毛了，他最恨傻柱这副瞧不起人的劲儿，尤其是当着李源这个外人的面，被傻柱揭开自己那些不太光彩的小动作。
他那张本来就长的脸拉得更加长了，指着傻柱互怼：
“傻柱！你少他妈满嘴喷粪！老子那是正经八百的宣传任务！你一个臭厨子懂个屁！就知道围着锅台转，一辈子没出息！”
“我看你是嫉妒我能骑着车到处跑，见识广！你呢？也就认识你们食堂那几口大锅和一堆白菜帮子！”
刚骂完傻柱，许大茂就想起身边的李源也是个食堂学徒工呢，他这个向来圆滑，立马就跟李源道歉：
“别介啊，源子，我是骂傻柱呢，你可是我的好兄弟，跟傻柱不一样。”
李源笑了笑：“厨子也蛮好的，都是为广大的人民群众服务嘛！”
傻柱立马接过了话：“瞧见们，我们厨子可是为人民服务的！你有脸说我是臭厨子？没我这个臭厨子，你丫早就饿成照片挂墙上了！还能骑着车到处跑？”
“瞧把你嘚瑟的！有本事你别吃我们食堂的饭啊！许大茂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放电影都放不利索，别再把片子放倒了，让老乡看一晚上倒立的人影儿！”
许大茂不管是在武力上，还是在斗嘴上，都干不过傻柱，只能气得跳脚：“你放屁！老子放电影的技术全厂第一！”
“全厂第一吹牛技术吧？”傻柱抱着手臂嘿嘿直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不去上厕所了，就在院门口掐了起来，引得早起给身体放水的邻居们纷纷侧目，有的摇头好笑，有的干脆停下脚步看热闹。
娱乐匮乏的年代，大家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节目，可惜是两个大男人，要是两个对骂的大妈那才叫有意思呢。
你骂我祖宗十八代，我骂你一家不得好死，什么下九流的脏话全都喷出来，别提多有节目效果了。
或者是跟贾张氏那样，直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召唤亡灵…
这个时候是没人去劝的，都乐意看个笑话，成为以后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源看着这俩活宝，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俩人是从小掐到大的对头，见面不过三句准得吵起来，他来到这半年的时间，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都习惯了。
他也懒得劝，谁劝都没用，趁着两人吵得正欢，悄悄从旁边溜了过去，径直回了自己屋。
现在的他，心里装着更重要的事，没工夫听这俩小学鸡斗嘴。
昨晚上想去黑市淘换点工业券，结果因为吃瓜耽误了，浪费了一晚上的时间。
明天就要跟于莉在天坛约见了，这可是关键的一步，必须得给于莉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虽然离结婚的年龄还有一年，但有了对象，该做的事情也不耽误啊。
为了能让于莉不拒绝自己的婚前行为，李源决定祭出大杀器——女式手表！
这年头，手表可是紧俏货，是身份和实力的象征。
要是能送于莉一块手表，那分量可比说一百句甜言蜜语都重！肯定能大大加分。
到时候咱也可以跟于莉说“只在门口蹭蹭”的话了。
只不过买手表不光要钱，更需要工业券！
这玩意儿比钱还难弄。
他一个学徒工，厂里发的券根本不够看。
唯一的捷径，就是去黑市淘换。
“用粮食换工业券，应该问题不大。但是不能太多，不然引人注目，也不能太少，换不到需要的券。”
李源自己琢磨着，眼下粮食短缺，他手里几千斤的玉米可是硬通货，还有用玉米棒打成的棒子面，都是能活命的东西，换一些不能吃不能喝的工业券，别人都要抢着换。
“先带二十斤玉米面过去吧，看看情况。”
打定了主意，李源决定等晚上天彻底黑透，院里人都睡下了再行动。
而且要去也不能去附近的黑市，得绕远点，去城西那边，免得被熟人撞见。
只可惜，他不能未卜先知，晚上想要出去的事情又要被贾家的人阻住了。
贾东旭回到了家里，母亲贾张氏和两个孩子都已经醒了。
只是洗了洗脸，至于刷牙？谁去刷牙啊！用手指揉一揉就是了。
老的小的就坐在桌子上等着稀的可以照镜子的棒子面粥。
已经八九岁的棒梗拿着筷子使劲地敲着桌子：“妈，饭怎么还没好，我都要饿死了！”
只有四岁的小当也跟着哼哼唧唧起来：“妈，我饿…”
贾张氏嫌弃的看了一眼秦淮茹，都是这个乡下女人，害得一家子都没定量，吃不饱饭。
尤其是昨晚上，儿子已经被吸干了，瘦成那样了，还要勾勾搭搭的跟东旭搞到了半夜。
她都听到了，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是两个人压抑的喘息和什么不堪入耳的叫声，都被她听个一清二楚。
贾张氏这个老寡妇，已经守了半辈子的寡，这动静对她来说，不啻于一场狂风暴雨，肆意地冲击着她苦苦守着的心神。
她只能用被子蒙着头，夹紧了双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等秦淮茹把清汤寡水的棒子面粥端了上来时，贾张氏和棒梗不约而同的伸出了手，把碗搂在了身前，吹着热气往嘴里灌。
小当用筷子扒拉着，粘上一点儿稠的就往嘴里嗦。
秦淮茹又给贾东旭端来了一碗，里面的棒子面明显要多了一些，她看了看贾东旭的脸色，陪着一个笑脸：“东旭，你先吃吧。”
贾东旭接过了碗，又看看秦淮茹碗里只有点清汤的面水，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妻子对家里是千般好万般好！
对婆婆孝顺，哪怕时常受到苛刻和谩骂，也没有一点儿怨言。
对自己也好，每天都关心他干活累不累，家里但凡有点吃的，都舍不得自己吃，把自己的那一份分给他。
对孩子是更不用说了，现在是饥荒的时候，棒梗和小当也没有明显的变瘦，可见是花费了不知多少精力。
但是为什么就会发生那种事呢？
难道李源的就那么有魔力？
可能是我真的不能满足淮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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