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上将”的名号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陵城的地下世界激起了层层涟漪。陈武团队不再仅仅是一个占据后街的学生团伙,他们有了名分,有了架构,更有了逼和“和胜”丧彪的显赫战绩。这引来了各方势力复杂的目光——忌惮、审视、好奇,以及……深深的敌意。
陵城并非铁板一块,除了老街的“和胜”,城东有以走私起家的“潮汕帮”,城西有掌控着货运市场的“西北狼”,城南盘踞着关系盘根错节的“本地派”,城北则是鱼龙混杂,几股小势力互相倾轧。陈武团队的崛起,尤其是其锐不可当的扩张势头,让这些老牌势力感到了威胁。
“不能再让这帮小崽子坐大了!”城东一家海鲜酒楼包厢内,潮汕帮的老大“明叔”转动着手中的檀木手串,脸色阴沉。他对面坐着西北狼的二当家“黑风”和本地派的一位元老“福爷”。
“丧彪那个废物,连几个学生仔都收拾不了,反倒长了他人志气。”黑风嗤笑一声,语气粗豪,“要我说,直接联手,把他们刚打下的那点地盘碾平算了!”
福爷慢悠悠地品着茶,眼皮耷拉着,像没睡醒:“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打打杀杀,是下策。别忘了,他们再能打,也是一群学生,根子还在学校里。而且,闹得太大,惊动了上面的‘大盖帽’,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福爷的意思是?”明叔看向他。
“先礼后兵。”福爷放下茶杯,“找个中间人,递个话,让他们把后街吐出来,或者,把吃进去的利益,分润给大家。如果识相,分他们一杯羹也不是不行。如果不识相……”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再动手也不迟,到时候,谁也别说我们以大欺小。”
一场针对陈武团队的隐形包围网,开始悄然编织。
与此同时,来自白道层面的压力也开始显现。
郭嘉明(智虎)带来了一个不太妙的消息:“武哥,我家里那边传来风声,说市局最近注意到我们了。虽然目前还没什么实质性动作,但‘重点关照’的名单上,估计已经有我们的名字了。主要是我们崛起太快,又都是学生身份,太扎眼。”
姚楚州(军师)推了推眼镜,分析道:“这是必然的。以前我们小打小闹,没人管。现在占了后街,逼和丧彪,立了字号,想不引人注意都难。白道这边,暂时不能硬碰,需要低调,也需要寻找‘保护伞’。”
陈武沉吟片刻,对郭嘉明说:“嘉明,这方面你多费心,看看能不能通过你家里的关系,接触一些能用得上的人,不用他们做什么,关键时刻能递句话就行。钱不是问题。”
“明白。”郭嘉明点头。
外部压力重重,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随着后街几家场子的收益稳定流入,团队掌握的财富急剧增加。如何分配,成了新的问题。虽然姚楚州建立了账目,但一些底层人员看着核心成员(尤其是五虎)收入丰厚,难免心生羡慕,甚至嫉妒。有几个新招揽的、比较能打的手下,开始私下抱怨分配不公,觉得自己拼死拼活,拿到的却不多。
这股暗流,被心思缜密的杨柳(灵虎)察觉到了。他私下向陈武和姚楚州做了汇报。
“人心不足蛇吞象。”姚楚州叹了口气,“以前没钱的时候,大家能同甘共苦。现在有钱了,反而容易出问题。需要立下更明确的赏罚制度和晋升通道。”
陈武眼神微冷:“鹏杰,这件事你去处理。找两个跳得最欢的,按规矩办事,小惩大诫。同时,楚州你尽快拿出一个详细的贡献度评估和分配方案,向所有人公布,做到相对公平,也要让人看到上升的希望。”
郑鹏杰(尖刀)眼中凶光一闪:“明白!正好手痒,让某些人知道知道,规矩不是写着玩的!”
就在内部整顿即将展开时,外部的“礼”也到了。
一位在陵城黑道颇有声望的退休老混混“德叔”,作为中间人,来到了“起点”台球厅,指名要见陈武。
德叔头发花白,穿着唐装,手里盘着两个核桃,看起来颇为和气。他带来了明叔、黑风、福爷等人的“善意”和建议:希望陈武团队让出后街一半的场子和管理权,或者,将后街收益的六成上缴,由他们几家“代为管理”,以确保陵城“秩序的稳定”。
听完德叔慢条斯理的话,陈武还没开口,站在他身后的郑鹏杰已经气得额头青筋暴起,黄立强更是直接就要拍桌子骂娘,被身旁的谢华杰(影虎)用眼神死死按住。
姚楚州轻轻拉了一下陈武的衣角。
陈武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然后看向德叔,缓缓说道:“德叔,您是前辈,劳您亲自跑一趟,辛苦了。”
德叔呵呵一笑,以为陈武要服软。
谁知陈武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过,后街是我们兄弟们流血流汗打下来的。怎么管理,收益如何分配,是我们自己的事。就不劳烦各位前辈操心了。”
德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盘核桃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陈武,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陵城这潭水,深得很。你们根基尚浅,有些东西,吃下去,未必消化得了。”
“消化得了消化不了,总要试试才知道。”陈武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直视德叔,“替我谢谢各位老大的‘好意’。后街,我们不会让。至于秩序……”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也必将通过德叔,传遍整个陵城黑道:
“陵城的秩序,以后由我们来定。”
德叔深深地看了陈武一眼,似乎想从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出他究竟有何依仗。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拱了拱手,转身离去。那背影,带着一丝凝重。
送走德叔,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妈的!这帮老东西,摆明了就是要抢!”谢锋(锋虎)忍不住骂道。
“谈崩了,接下来,恐怕就是‘兵’了。”姚楚州神色凝重。
陈武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攘的后街。他知道,拒绝妥协,意味着将同时面对陵城几大老牌势力的敌意。前路,注定布满荆棘。
但他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越发炽烈的火焰。
“传令下去,”陈武转过身,声音斩钉截铁,“所有人,做好准备。五虎各守其位,鹏杰总领防卫。他们要战,那便战!”
“我们要让整个陵城看看,这地下王座的争夺,他们,已经老了!”
暗流,终于要化为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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