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太阳刚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柳如烟和林雨已经埋首在新清出来的文件堆里。
晨会、审批、对接合作方，连轴转的节奏比前一天更甚，直到夕阳把文件山染成暖金色，两人才算喘了口气。
“下班。”柳如烟把最后一份签好的合同推出去，揉着发酸的脖颈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疲惫的响。
林雨刚收起钢笔，手机就震了震——是柳如玉发来的定位，附言“公司附近新开的西餐厅，我订好位了，不准缺席”。
他看着屏幕无奈地笑，抬头冲柳如烟晃了晃手机：“走吧，如玉姐的安排，不去怕是要被念叨一晚上。”
柳如烟瞥了眼定位，眉头皱得更紧：“她怎么真来了？我还想着今天忙完，咱俩去看看公司附近新开的店，好好过个二人世界。”
话虽这么说，脚步却还是跟着林雨往外走，她也知道，现在柳如玉是不会放过和林雨靠近的机会的，但是她在电梯里还是忍不住嘀咕，“明明以前她眼里只有傅雨，怎么就……”
她没说下去，可眼底的懊恼藏不住。当初揭穿傅雨真实面目后，她就察觉到姐姐柳如玉对林雨起了不一般的心思，加上那时她才刚得知妹妹竟然也跟林雨在一起了。
她没说什么，只拉着林雨去度了个长假，想着离得远些或许能淡了这念头，没想到姐姐竟然偷偷跟着过去了。
这股气没处撒，忽然就拐到了傅雨和秦朗身上——若不是这两人抄林雨的歌，闹得网上沸沸扬扬，她也不会分心处理那些烂摊子，让柳如玉在他俩度假的时候有了可乘之机。
“等会儿。”电梯门刚开条缝，柳如烟突然停下，掏出手机快速打字。
给法务部的消息简洁又带着狠劲：“傅雨的案子，想尽办法让量刑重些，秦朗那边，等傅雨的案子结束，你们整理好版权纠纷的证据，立刻起诉他。他俩判的越重，你们今年的奖金越丰厚。”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收起手机，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阵戾气从未出现。林雨看她神色不对，刚想问，就被她拉着往外走：“走了，再磨蹭人家该等急了。”
法务部的办公室里，刚拎起包准备下班的几人看到消息，脚步齐齐顿住。
“加奖金？”有人低呼一声，瞬间把疲惫抛到脑后，“赶紧的，附近面馆对付一口，回来看卷宗！”
“我记得有项条款能追加赔偿责任，说不定能关联量刑……”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转身，走廊里瞬间回荡起急促的脚步声，比白天上班时还要热闹。
而另一边，林雨和柳如烟已经走到西餐厅门口。
暖黄的灯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漫出来，柳如玉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朝他们挥手，身上还穿着戏服外套，显然是刚从片场赶过来。
“总算来了。”柳如玉笑着起身，自然地挽住林雨的胳膊往里带，“这家的惠灵顿牛排据说很地道，特意给你们留了靠窗的位。”
柳如烟跟在后面，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心里那点不情愿又冒了出来。
可当侍者递过菜单，柳如玉抢先给林雨点了份黑松露意面，她又立刻补充：“再加份法式煎鹅肝，他最近胃不好，这个好消化。”
林雨夹在中间，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报菜名，忽然觉得这西餐厅的浪漫氛围里，又飘起了熟悉的“硝烟味”。
他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看来这顿晚餐，注定不会太安静。
侍者推着餐车过来，将最后一道惠灵顿牛排摆在桌中央，银质餐盖揭开时，焦香混着肉汁的香气瞬间漫了开来。柳如玉和柳如烟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几分新鲜——这西餐厅是新开的，她们也是头一回来。
“看着就不错。”柳如玉率先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牛排往林雨盘里送，“你尝尝，这酥皮烤得焦脆，应该好吃。”
她的叉子还没放下，柳如烟已经夹了块旁边的烤蘑菇递过来：“先吃这个垫垫，刚出炉的，热乎。”
林雨笑着接过来，刚咬了口蘑菇，柳如玉又盛了勺奶油南瓜汤：“这汤看着稠，说不定味道很浓，你试试？”
“甜的汤配牛排会不会怪？”柳如烟皱眉，把自己面前的罗宋汤往他那边推了推，“这个带点酸，配肉应该更搭，你舀一勺尝尝。”
林雨左手端着南瓜汤，右手拿着罗宋汤勺，嘴里还嚼着蘑菇，忍不住笑：“你们也吃啊，别都往我这儿塞，我一个人哪吃得完。”
“你先尝，好吃我们再吃。”柳如玉说着，又从面包篮里拿了块法棍，抹上黄油递过来，“这个刚烤好，你咬一口，是不是外酥里软？”
柳如烟没说话，却拿起柠檬水往他杯里添了点：“吃面包容易渴，先喝点水。”
她的指尖碰到杯壁，不经意间和柳如玉递面包的手撞了下，两人都没躲，只是各自加重了力道。
林雨咬了口法棍，确实酥得掉渣，刚想说好吃，柳如玉已经切了更大块的牛排塞进他嘴里：“快尝尝这个，我觉得比面包香。”
“慢点吃，没人抢。”柳如烟抽了张纸巾，替他擦了擦嘴角的面包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这家的酱汁看着不错，你蘸点试试？”
桌上的菜渐渐被两人分到林雨盘里，柳如玉说“这意面看着q，你拌拌看”，柳如烟就接“那我帮你加点芝士粉，说不定更浓”。
柳如玉夹了块炸鸡米花，柳如烟就紧跟着递了片生菜叶，说“解腻”。
她们谁也说不准林雨爱吃什么，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往他盘里添，仿佛把“这个好吃”的判断，都寄托在他的反应里。
“你们也吃啊。”林雨看着两人面前几乎没动的盘子，把自己尝过觉得不错的牛排往她们那边推了推，“这个真的可以，你们试试。”
柳如玉叉了块放进嘴里，眼睛一亮：“确实好吃，没选错。”柳如烟也跟着尝了口，点头道：“比想象中强。”
两人说着，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林雨，见他正低头喝汤，嘴角都悄悄勾起点笑意。
窗外的霓虹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三人的餐盘上，映得食物格外诱人。
林雨喝着汤，听着两人小声讨论“这个虾好像烤老了”“下次来试试他们家的甜点”，忽然觉得这顿饭热热闹闹的，倒比想象中自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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