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历十二年初夏。
伊犁河谷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黑石山脚下，大华牧民卓玛正带着女儿捡拾晒干的牧草，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不是大华边防军的巡逻队，是哥萨克骑兵标志性的杂乱蹄音。
“阿爸！又是那些抢东西的洋人！”女儿扎西抱着卓玛的腿，吓得浑身发抖。
卓玛将女儿藏在石缝里，自己挥舞着赶羊鞭迎上去：“这里是大华的土地，你们不能过来！”
领头的哥萨克军官咧嘴一笑，用生硬的汉语骂道：“什么大华的土地？沙皇陛下说了，从这里到阿尔泰山，都是神圣同盟的地盘！”
他抬手一挥，士兵们立刻冲上来，抢走卓玛的牧草，还放火烧了她的临时毡房。
发生在伊利河谷的入侵并不是孤立事件。
自维也纳和谈破裂后，沙俄在边境的挑衅从“袭扰劫掠”升级为“领土宣示”。
彼得三世下旨将大华西北边境的黑石山、果子沟等战略要地划入沙俄版图。
短短一个月内，哥萨克骑兵在边境制造的冲突就达二十七起，烧毁毡房百余顶，抢走牛羊两千余只，甚至有三名大华边防军士兵在巡逻时被冷枪射杀。
“沙皇这是在逼我们开战！”乌鲁木齐总兵府内，李定国将一叠边境冲突报告拍在桌上。
在他对面的多铎刚从美洲赶来，经过一个多月的海上漂泊脸上还带着一股疲倦。
作为多尔衮的亲弟弟，原在南洋水师辅佐郑钱，因北美金矿防线吃紧，多尔衮需坐镇指挥，便举荐多铎带着印第安“雄鹰营”驰援西北。
如今摆在他们二人前面报告上的每一页，都贴着牧民的血书和冲突发生时的详细过程。
“我哥在信里说得明白，沙俄想借西北战事牵制咱们的美洲兵力，他们已经从欧洲调来了三个陆军师，装备了最新的滑膛炮，现在边境对面的俄军已经超过五万了。”
多铎指着墙上的军事地图，黑石山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出来：
“这里是伊犁河谷的制高点，俄军要是在山上架起火炮，整个河谷的牧民和农田都在射程之内。”
“彼得三世这是想把刀架在咱们脖子上，逼咱们放弃民主思想，归顺神圣同盟。”
“我哥在北美跟西班牙人交手多年，最清楚封建军队的软肋，他们靠贵族驱使士兵，咱们靠百姓拥护，这黑石山就是咱们的试金石。”
“我哥还在信里特意交代，印第安‘雄鹰营’熟悉山地作战，让我把他们部署在黑石山侧翼，正好能克制哥萨克骑兵的冲锋。”
李定国点点头，“多铎将军，你说的，咱们应该充分发挥优势，给入侵的沙俄军队一个迎头痛击！”
于是在两边边境上的军备对峙在无声中升级。
大华国会下令，从江南调运三十门改良线膛炮，多铎带来的印第安勇士组成的“雄鹰营”已在黑石山周边扎营已在黑石山周边扎营，加上西北原有守军，边境兵力很快增至四万。
郑钱则率领南洋水师北上，封锁沙俄在远东的出海口，切断其海上补给线。
“咱们不是要主动打仗，但绝不能让人堵在家门口欺负！”郑钱在水师动员大会上喊道，士兵们的欢呼声震得船板发颤。
与此同时在乌鲁木齐，多铎也拍着“雄鹰营”首领卡玛的肩膀笑道：“当年在江南，我跟郑将军没让流寇讨到好，如今在西北，咱们也得让哥萨克骑兵尝尝厉害！”
“多尔衮统领在北美挡住了西班牙人的进攻，咱们在大华西北也不能丢脸！大华的土地，不管在美洲还是亚洲，都不能丢！”
卡玛作为一个一心向往回到“印第安故土”的坚定拥华派，此时脸上充满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将军放心，我们印第安人和大华同出一源，必然会誓死扞卫大华！”
对面沙俄的动作则显得更激进。
彼得三世任命库图佐夫为“东方远征军”统帅，集结十万大军压境。
还特意从法国流亡贵族中招募了一批“反民主顾问”，扬言“三个月内攻克乌鲁木齐，半年内饮马黄河”。
库图佐夫在黑石山修建了坚固的堡垒，将十二门重型火炮对准大华边境，炮口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边境的紧张局势很快传遍世界，大战一触即发的同时，各国使者纷纷涌向南京，立场分化得泾渭分明。
荷兰使者范·列文虎克第一时间求见毛承克：“毛承克殿下，民主同盟不能失去大华！”
“我们已经联合普鲁士、瑞典，准备从欧洲牵制沙俄兵力，但你们必须守住西北，不能让神圣同盟的气焰嚣张起来！”
他带来了荷兰国王的亲笔信，承诺向大华提供五十门火炮的援助。
西班牙使者卡洛斯则带着警告而来，他坐在文华殿内，语气一如既往的傲慢：
“毛先生，彼得三世陛下说了，只要大华废除民主制度，归还黑石山地区，沙俄可以立刻撤军。否则，神圣同盟将联合奥地利、葡萄牙，从海上和陆上同时进攻大华。”
“归还？”毛承克放下手中的茶杯，“黑石山脚下的牧民，祖祖辈辈在那里生活了几百年，他们的牛羊、他们的毡房都在那里，你让我把他们‘归还’给谁？”
他指着殿外的方向，“当年朕推行民主，就是为了让百姓不再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压迫，如今沙俄想让朕的百姓沦为他们的奴隶，我绝不可能答应！”
最微妙的是英国和法国的态度。
英国使者乔治·马戛尔尼带着“斡旋提案”而来，提案核心是“大华承认沙俄对黑石山的宗主权，沙俄停止边境挑衅”。
“毛先生，英国需要稳定的对华贸易通道，战争对谁都没好处。”马戛尔尼解释道，“沙俄是欧洲制衡法国的重要力量，我们不能让它垮得太快。”
法国使者罗伯斯庇尔却当场反驳：“乔治先生这是绥靖！”
他激动地对毛承克说，“法国能推翻封建统治，全靠大华的民主思想指引。我们已经准备好向大华提供军事顾问和粮食援助，只要你们开战，法国会在欧洲牵制沙俄的兵力，让它首尾不能相顾！”
各国的立场背后，都是赤裸裸的利益算计：
荷兰、普鲁士等民主同盟国家，希望大华打赢这场仗，巩固民主思想在世界的地位；
西班牙、奥地利等封建国家，妄图通过沙俄的胜利，扼杀民主浪潮；
英国则想在两大阵营间左右逢源，维持欧洲和远东的均势；
法国则想借大华的力量，彻底打垮欧洲封建势力的核心——沙俄。
为了避免战争，英国和法国联合发起“伦敦斡旋会议”，邀请大华和沙俄的代表出席。
这应该是双方之间为和平做出的最后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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