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云凤把大胖媳妇背回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到了大厅,这才是关键。
在两个丫鬟的协助下,这二百斤的体重总算落了地。他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很快就退到了一旁。
围观的人都拍着手,叫着好,目光都集中在新人拜堂上。那傻子新郎看到新娘之后,先一步跑上去,一个劲儿地搂。那新娘子也不客气,也一个劲儿地搂她的新郎丈夫。
这两个人,真是天生的一对。
在司仪的主持下,两人在丫鬟的协助下,顺利完成了拜堂的流程。
苗云凤已经累得虚脱了。她背着新娘子的时候,浑身是劲儿;等把新娘子放下来,浑身无处不是汗水,滴滴答答直往下淌,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到地上了。
但她咬咬牙,坚持住了。她告诫自己:不要倒,不要让别人看笑话!把她背到家,这不是胜利,背到家还不倒,这才是胜利!
就这样,她坚持站在原地,看完了整个拜堂的过程。忽见旁边有些丫鬟捏着鼻子,显然是嫌弃她一身的汗臭气。
而她只是淡然一笑:我这汗水不是臭的,而是香的!这是不屈的汗水,是胜利的汗水!的确,苗云凤站在人群中,和别人的穿着状态大相迥异,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冒着热气,汗水把她的头发粘在脸上,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没一处是干的,满厅堂除了新郎新娘,就属她显眼,可谁又知道她是用什么样的意志,才换回了这一身汗水呀!
从来到金府,她是第一次见到了金老爷的尊容。那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年纪比金太太要大,面庞红扑扑的,唇上留着一线八字胡,气度威严,两眼放光。
苗云凤突然又想到那个“金”字——爷爷说我和金家有关系,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我是金家下人的孩子,还是这主人的孩子?如果是主人的孩子,那这位坐在上位的金老爷,会是我的父亲吗?
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但是这线索太过渺茫。不过,她已经来到了金家,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是苗云凤的心愿。
等喜事结束之后,苗云凤和小可回到了他们的住处。她一躺到床上,就呼呼地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的中午,她是被小可叫醒的。小可一脸着急的样子,苗云凤问:“小可,什么事儿?”
小可说:“凤玲姑娘,你睡了一天多了!太太让我来传你过去,她有话要问你。”
苗云凤一听,赶紧坐起来。她心里犯嘀咕:太太有什么事要找我?一看太阳,已经是中午,她这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的时间可不短,如果小可不叫她,她恐怕还会睡下去。
她洗把脸就匆匆跟着小可,去见金太太。
到了上房,金太太一见面就阴着脸问她:“你这也太不像话了!路上有人‘打喜’,你居然还还击,你知道吗?这很犯忌讳,说不定就会给咱们家招来晦气!早有人通报给我了,要是影响到金家的气运,我饶不了你!你这死丫头,刚来就给我们添堵!”
苗云凤一听,当时就愣了。“打喜”,她倒是听丫鬟说了,是件好事,可是用石头“打喜”,这能叫“打喜”吗?这明明就是捣乱!
如果当时不踢那一脚,赶走那个捣乱的人,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石头扔过来!苗云凤想辩解几句,可是在金太太的威压之下,她只觉得自己说不出任何话来,心里委屈极了。
我背着那么重的新娘子,一路保护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把新娘背回金家,又没延误吉时,太太怎么不分轻重,就这样对我?
金太太还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一拍桌子说:“这样好了!你虽然为金家背了新娘,按说是立了功,我应该奖赏你。可是你在半路上破坏了喜气,惹得老爷非常不高兴,他还说要教训你,给你几板子,让你长点出息!还是我给拦住了!”
“你要知道,金家可是有规矩的地方!你作为背亲的,这种做法太愚蠢了!你自己知不知道这是罪过?”
苗云凤还没说话,旁边的丫头突然一推,又踹了一脚她的腿弯。苗云凤身子一矮,就跪了下去。
这一跪,让她感觉非常屈辱。她自己独立生活了好几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她的性格宁可自食其力受苦,也不愿住豪屋受人贬损!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我的亲人,我凭什么给你跪?
她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旁边的两个丫头死死地摁住她的肩膀,还把她的头往下按。
苗云凤愤慨到了极点:我这是为了谁?我这是为保护你们金家的新娘,为了赶时间,为了她少被石头砸中,我才反击,才拼命地跑,难道这也有错吗?
金太太继续说:“为了惩罚你,你所有的特殊待遇都取消了!你搬到普通丫头住的地方去,以后就和她们一样干活。让小可带着你,你也没什么大本事,我看就做个粗使丫头吧,打扫打扫卫生,擦擦桌子,端端茶,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作。”
“你要是好好干,老爷一高兴,或许将来能准你出去。你明白不明白?”
苗云凤插不上嘴,也什么都不想说了。刚开始,她还盼望着,如果金老爷是自己的父亲,这位金太太是自己的母亲,她就有机会和他们相认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如此对待下人的父母,根本不值得相认!
她气得咬紧嘴唇,猛地站起来,扭头就走,暗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我苗云凤善良正直,刚烈不阿,有这样的父母真够可悲的。
她和小可又回到了之前的住处。一回去,小可就无奈地说道:“凤玲姐,咱们不能在这儿住了,下人住的地方还有一间空房,是专门给咱们俩留的,我带你去看看。”
本来苗云凤也没带什么铺盖,就随着小可到了他们新的住处。这里的条件确实差多了,房子低矮,人员也杂,进进出出的,气味很不好。
她们搬进了那间空房子,里面家具简陋,连床都“吱吱呀呀”响。那铺盖更是寒酸,被子上还打着补丁,一股霉味直呛鼻子。
苗云凤咬了咬牙,忍住了。她心想:如果这样的父母确实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纵是调查清楚,拿到确凿的证据,也不会认他们。我只要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抛弃,把我扔掉,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就足矣了。
当然苗云凤也清楚,这次她如果不是来做这个“背亲娘”,也就不会有这个进金府调查的机会,所以,现在我必须先忍着!
尽管心里非常委屈,但她也没掉眼泪。她先把被褥拿出去晾晒了一下,又用木棍把上面的尘土拍打干净,然后重新铺好了床铺。
她想先问问小可,看看她能知道点什么,知不知道关于二十年前的一点金家的事。
当她向小可打听金老爷有几位夫人的时候,小可撇了撇嘴说道:“这我可不知道。听说这个家是金太太当家,老爷的夫人多得数不清。有人说他有十个夫人,也有人说他有八个,反正我见过的,除了这位大太太之外,还有三个。”
苗云凤一听,心里一惊。她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那个印记,心里寻思:要是这样的话,莫非其中一个夫人,会是我的母亲?
为了把事情搞清楚,苗云凤继续问小可:“那老爷就这么一个傻儿子吗?”
小可撇了撇嘴,说:“可不是嘛!这么大的家业,也就这么一个傻儿子。你看看,娶的媳妇虽然是门当户对,马家也是个大财主,但是这新媳妇,除了胖之外也就罢了,我看着也不太精明。”
苗云凤当然很清楚,一路背她过来,她最能体会到——要说这姑娘是个十足的傻子,有点过分,但看样子也确实不怎么机灵。
她心想:看这种情况,如果母亲真是金老爷的一个小妾,那这个傻子,想必就是自己的哥哥了。
苗云凤鼓起勇气问道:“小可,你知不知道,金府二十年前,有没有扔过孩子?”
小可一听,赶紧摇着头说:“这我可不清楚。你要是想弄明白,得去问府里的老人,那些年龄大、以前就一直在这儿生活的人,他们说不定知道。我才来几天呀,和你一样,是家里还不起债,被父母拿来顶债的,在金家暂时干一段时间,等顶完了债务,就会被放走。”
苗云凤一想:她们都还好,起码有个期限,知道自己要在金家待到什么时候。可我呢?我要在金家待到什么时候,还真说不清。
但是她一想到望水镇那么多乡亲们,从此就不用发愁水的危机,就觉得自己这样做也值。而且,自己这么做还帮了那位“亲姐姐”,这也是自己欣慰的一件事。
想到这些,她的心态就平和了。她打算从明天开始,找府里的那些老人问问,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查明自己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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