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剑……蕴含着……足以伤害甚至……暂时隔绝神国力量的气息……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
“不惜……一切代价！”
“遵命……吾主。”维克多发出干涩嘶哑的声音，调转马头，亡灵战马四蹄腾起幽蓝色的火焰，化作一道黑色的旋风，朝着白骨森林的方向疾驰而去。它所过之处，草木凋零，地面凝结冰霜，散发着浓烈的死亡与不详。
杜扬猛地睁开眼睛，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悸动感让他心神不宁。
“怎么了，扬哥”徐晓关切地问。
“感觉不太好，”杜扬眉头紧锁，“死亡骑士……或者说它背后的主脑，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我有预感，不会让我们这么顺利进入地底。”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恢复了不少的身体：“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伤势恢复得如何？”
徐晓检查了一下：“你和莉娜的伤势稳定了，恢复了七八成战力，但精神上的疲惫还需要时间。”
“七八成够了。”杜扬决断道，“不能等他们做好准备。莉娜，调整好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被主脑控制的敌人。晓晓，跟紧我，你的感知和治疗至关重要。”
他又拿出通讯器，尝试联系天上人间安全区。
“楚然，听到请回答。”
短暂的杂音后，传来了楚然清晰冷静的声音：“收到，杜扬。你们那边情况如何？维多利亚女士呢？”（杜扬和维多利亚相识时，和大本营联系过）
杜扬沉默了一下，沉声道：“维多利亚……牺牲了。她为我们创造了击败怨念核心的机会，自己形神俱灭。”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楚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明白了。她的牺牲不会白费。家里一切正常，艾琳娜的人已经整合完毕，田甜的兽灵发现了一些零散的亡灵在附近游荡，但没有大规模聚集的迹象。”
“保持警惕，”杜扬嘱咐道，“死亡骑士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们，难保不会对安全区下手。我们准备进入地底洞穴，寻找主脑本体或核心。通讯可能中断，如有异变，你们自行决断。”
“明白。保重。”楚然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讯。
杜扬收起通讯器，看向徐晓和莉娜，眼神锐利如刀：“准备好了吗？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白骨森林，永雾深处。
这片被灰白雾气与扭曲枯木笼罩的土地，一如既往地排斥着生机。
鬼婆所栖身的古树洞窟外围，那些由幻术、毒瘴、活化根须构成的层层防御，如同往常一样静默地运转着，将一切不速之客阻挡在外，或引入致命的陷阱。
然而今天，这沉寂被打破了。
“咔嚓……咔嚓……”
整齐而沉重的马蹄声，踏碎了林间的寂静。亡灵骑士维克多，骑乘着四蹄燃烧幽蓝火焰的骸骨战马，缓缓穿行在扭曲的林木之间。他身后跟随着数十名沉默的亡灵士兵，它们眼中跳动着暗淡的魂火，步履僵硬，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死亡气息。
维克多那覆盖着黑色骨甲的头盔下，猩红的魂火平静地燃烧着。他接收到的命令清晰而绝对：夺取灰烬哀伤之剑。任何阻碍，都将被碾碎。
它们刚一踏入鬼婆标注的警戒范围，异变陡生。
四周灰白的雾气骤然变得浓稠，如同有生命的触手般缠绕上来，试图遮蔽视线、侵蚀灵体。地面枯败的落叶下，猛地窜出无数带有尖刺的活化藤蔓，如同毒蛇般绞向马腿和人形亡灵的关节。
“哼。”
维克多只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鼻音，甚至没有拔出背后的双手巨剑。
他身下的亡灵战马幽蓝火焰大盛，那些缠绕上来的雾气触手如同遇到克星般嗤嗤作响，迅速消散。而他自己，只是轻轻一拉缰绳，战马灵巧地腾挪，避开了大部分藤蔓，偶尔有几根缠上，也被他覆盖着骨甲的小腿轻易绷断。
他身后的亡灵士兵则没有这么灵活，几个被藤蔓缠住的亡灵士兵挣扎着，用锈蚀的刀剑劈砍，动作迟缓。
维克多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低阶亡灵的损失，他的目光穿透迷雾，锁定着前方能量波动最异常的区域——鬼婆古树洞窟的方位。他抬起一只覆甲的手，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亡灵队伍继续推进。很快，他们触发了更复杂的陷阱。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布满尖锐骨刺的坑洞；看似普通的树木突然扭曲变形，枝干如同长矛般刺出；空气中浮现出扭曲的幻象，有惨死的亲人哀嚎，有战友背叛的场景，试图扰乱亡灵们本就脆弱的残存意识。
然而，这些对生灵效果显着的陷阱，对纯粹的亡灵效果大打折扣。塌陷的坑洞？亡灵士兵不知恐惧，摔下去也能慢慢爬上来，骨刺对它们伤害有限。
活化树木的攻击？维克多的巨剑终于出鞘，那是一把宽厚、布满暗红色血锈的巨剑，挥舞起来带着沉闷的风声，轻易就能斩断那些袭来的枝干。
至于幻象……亡灵们早已失去了大部分生前的记忆和情感，那些幻象如同水波般流过它们空洞的意识，几乎毫无作用。
维克多就像一台精准而冷酷的破拆机器，以看似缓慢实则坚定的步伐，一层层剥开鬼婆布置的外围防线。
他的战斗技巧简洁高效，带着明显的猎魔人风格——精准、致命、善于寻找弱点——尽管这技巧如今被用于散播死亡。
古树洞窟内，盘坐在由树根形成的法坛上的鬼婆，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惊怒。
“亡灵……还是被死亡骑士直接操控的精英亡灵……居然敢闯进我的地盘！”她干瘪的嘴唇翕动着，枯瘦的手指快速掐算，“是为了那把剑……灰烬哀伤……果然，那把剑对地下的东西和它的走狗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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