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息如同惊雷，在杜扬脑中炸响。死亡骑士阿尔斯加德，作为目前已知最强的亡灵势力首领，竟然在恐惧主脑？
“所以它提前苏醒，发动攻击，是想在主脑完全准备好之前，消灭可能干扰它、或者可能被主脑利用的势力，比如圣序教会和军方？”杜扬迅速串联线索。
“聪明……”鬼婆残魂叹息，“它想抢占地盘，吞噬灵魂壮大自身，同时削弱可能联合对抗它的力量。它或许还想找到进入或封印地底神国的方法，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可惜，它低估了教会和军方的底蕴，圣骑士和死亡巨像的战争让它损兵折将，未能达成战略目标。所以……它退而求其次，必须拿到灰烬哀伤剑！这把剑，可能是它目前能找到的、唯一能对主脑产生实质性影响的‘武器’或‘钥匙’。”
徐晓恍然：“难怪它对这把剑志在必得，甚至不惜让你引爆地脉，将白骨森林化为鬼蜮也在所不惜。”
“是啊……我成了它计划中的一环，用我的死亡和这片森林的堕落，为它测试了这把剑的部分威能，还‘附赠’了一个新的亡灵兵源地。”鬼婆残魂的意念充满苦涩，“我恨啊……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听你的劝告，杜扬小子！若当时与你天上人间联手，共进退，或许……或许能保住剑，至少不会败得如此凄惨，连累这片林子也……”
她的懊悔之情，即便隔着残魂的波动，也清晰可感。
莉娜忍不住问道：“鬼婆前辈，那主脑……到底有多可怕？连死亡骑士都怕它？”
鬼婆残魂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忆和感知着什么，意念中透出一丝更深的凝重：“我融入这片森林地脉后，虽然无法控制它，却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地底深处传来的脉动……那不仅仅是不死虫的集合意识那么简单。它在‘进化’，在‘变异’，它在吸收一切负面能量——痛苦、恐惧、怨恨、死亡——作为养料。它的潜力……深不可测。死亡骑士的力量源自病毒和死亡，某种程度上，依旧在‘不死虫’这个大的体系框架内。而主脑……可能是这个体系最终极的、失控的进化方向。阿尔斯加德怕的，或许就是被这个‘终极形态’吸收、同化，失去自我，沦为真正的傀儡。”
她顿了顿，意念转向莉娜，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而你，小丫头……你被它选中为‘永恒者’，意味着你的灵魂或身体特质，对它而言具有极高的‘价值’或‘适配性’。上次你们从它嘴边把你夺走，它绝不会善罢甘休。下次见面……恐怕就是图穷匕见之时。”
莉娜握紧了拳头，眼神却更加坚定：“我不会让它得逞的！”
杜扬看着鬼婆这缕即将消散的残魂，沉声道：“鬼婆，谢谢你最后的警告和信息。我们不会让你的牺牲毫无意义。这片鬼蜮……”
“不用管它了……”鬼婆残魂的意念越来越弱，光芒更加暗淡，“我已无力控制，死亡骑士的意志也已渗入地脉核心……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它麾下又一个稳固的巢穴。你们……快走吧……趁我这点残念还能稍微干扰一下这里的感知……朝着……能量最稀薄处……可以……找到一条相对安全的……离开路径……”
“最后……小心那把剑……我留下的诅咒……未必能伤到阿尔斯加德……但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制造一点……麻烦……”
话音渐渐低微下去，那团灰绿色的光晕终于彻底黯淡，消散在洞窟冰冷的空气中，只留下无尽的悔恨与警示，回荡在三人心中。
杜扬三人对着鬼婆残魂消散的地方，默默行了一礼。
这个亦正亦邪、最终为自己的傲慢付出惨痛代价的古老存在，用最后的存在，为他们指明了前路，也揭露了敌人之间那微妙而致命的关系。
“走！”杜扬毫不迟疑，根据鬼婆最后的指引，带领徐晓和莉娜，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满悲伤与警示的古树洞窟，朝着可能存在生机的方向，再次投入了茫茫的灰雾鬼蜮之中。
他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将获得的重要情报带回去，并重新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死亡骑士与主脑之间的忌惮与竞争，或许，将成为他们在这场末日生存战中，唯一可能利用的破局关键。
遵循鬼婆残魂最后指引的方向，杜扬三人如同在浓稠的墨汁中艰难泅渡。
那方向上的死气与怨念确实相对稀薄，诡异的精神陷阱和实体攻击也少了许多，但无处不在的灰雾和脚下泥泞腐朽的土地，依旧让他们的行进速度大打折扣。
鬼婆以最后残念扰乱的感知似乎起了作用，他们并未遭遇大规模的亡灵围堵，只有零星被游荡死气吸引来的低阶骷髅和腐尸，被杜扬的灰烬剑意和莉娜的金刚拳锋轻易解决。
沉默的行进中，鬼婆揭示的真相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每个人心头。
“死亡骑士……竟然在恐惧主脑？”莉娜一边警惕地扫视着雾中晃动的黑影，一边低声重复着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它那么强大，几乎毁了教会和军方，怎么会……”
徐晓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长时间维持精神感知和抵御环境侵蚀让她消耗颇大，她轻声道：“或许正因为它强大，并且其力量根源与不死虫病毒密切相关，才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主脑的‘层次’。就像深海中的巨兽，能感知到更深处潜藏的、不可名状的存在。鬼婆说主脑在‘进化’和‘变异’，吸收一切负面能量，这听起来……就像是要成为所有此类存在的‘源头’或‘终点’。”
杜扬走在最前，玄阳灵气在体内缓缓运转，修复着细微的伤势，同时保持高度警觉。他接口道，声音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这解释了很多疑点。为什么死亡骑士会提前苏醒，仓促发动攻击？它不是在扩张，而是在‘抢时间’。它想在自己被主脑完全压制或吸收之前，清除掉其他可能干扰它、或者可能被主脑利用的势力，同时寻找对抗主脑的方法——比如灰烬哀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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