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爵!”老管家慌忙爬起来,抬头却被房里的情景震惊了。
原本雍容华贵的大寝室被拆的七零八落,巨大的疗养舱玻璃也裂开了道不小的口子。而他家小公爵此时正狼狈的坐在疗养舱内,左手被划拉了很长一道子,还渗着鲜血,右手扶着额头面色苍白。
医生们的反应倒是极快,迅速起身靠近过去,打开医疗箱就想为顾沉包扎,却被他一把拒绝。
“他呢?”顾沉忽然发问,琉璃墨瞳内一片猩红。
“公……公爵……”医疗虫们不明所以,皆被顾沉此时的状态吓到了,瑟瑟跪在地上。
“他们把他带去哪了?”顾沉不耐烦的再问了一遍。精神力刚融合进身体,他的状况其实并不好,意识海的遗留问题尚未处理混乱不已,头痛让他忍不住脾气暴躁。
老管家不知道自家公爵到底在找谁,便试探着问了句:“公爵可是在问您的雌奴,米迦?”
“他在哪?”顾沉猛的抬眸,阴郁目光死死锁住老管家。他能感受到那只小雌虫此时离他并不远,但似乎状况不太好。
夭寿咯,他家喜怒无常的公爵竟然真的是在问那只雌虫。“在……在训诫室……”老管家应道,顶着顾沉一瞬间要杀虫的目光,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带我去找他!”顾沉无力的揉了揉额角,命令道。
老管家向来长眼色,麻利将角落里智能轮椅推过来,示意医疗虫们扶起公爵。
自米迦被带走至顾沉清醒其实已有两个星时,监察司的执法者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艾伦结束鞭刑后已满意离去。待顾沉杀气腾腾赶至惩戒室门口时,也就几个所谓皇家护卫守在外面。
“把他们扔出去!”顾沉阴冷的瞥了眼拦住自己的那几人,暴躁吩咐。
身后顾府护卫立即上前押住欲反抗的几个皇家护卫就往外走。
“顾公爵!”为首的罗德见此不禁莫名其妙,连忙开口:“我们是虫皇陛下派过来监察雌奴米迦和保护顾公爵的!”
“滚!”顾沉眼底划过一道煞气,猛的拿起手边架子上的花瓶,重重砸向罗德,“滚出顾府!”
哗啦一声花瓶破碎,将躲避不开的罗德砸了个头破血流。对于顾沉的阴晴不定和暴躁易怒,显然公爵府的仆侍早习以为常,麻溜堵住还欲叫嚣的那几只皇室护卫嘴,光速将他们丢了出去。
解决了拦路石,顾沉一把推开惩戒室的铁门,入目景象却让他更加暴躁!
阴暗的训诫室内此时就米迦被绑在刑架上,衣服被扒扔在了一旁,清晰可见浑身纵横交错的伤口,淋淋鲜血将他整只虫都浸透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蒙在黑布之下,薄唇也被口枷和皮带紧勒,说不了话亦合不拢嘴,好生凄惨。
“小雌虫……”咔嚓一声轻响,顾沉竟生生掰断了轮椅把手一角。不过一会儿,不过就一会儿,他的人就被弄得这般狼狈……该死……
意识海忽然又陷入了狂躁,老管家见势不对,立刻招手示意医疗虫进来,他们迅速又小心翼翼的去解刑架上的米迦。
“唔……”感觉有虫靠近,米迦不安的动了动,身体明显有些颤抖。
医疗虫很快便将米迦放了下来,正欲将他置于担架上,却见顾沉操控着轮椅进来,不容拒绝的将米迦接过来。顾沉轻轻将他抱在怀里,扯出腿上的薄毯子为他虚虚搭着。
盯着怀中凄惨的小雌虫,顾沉阴郁着脸,眸内猩红扩散。冰凉的手指轻轻掠过米迦脸庞,灵活解开他眼睛上的黑布和口中束缚。
感受到束缚被除尽,可怜的小雌虫眼皮微颤了颤,勉强睁眼却一时间适应不了光亮,被刺激出两道泪痕。
“睡。”顾沉抬手覆住米迦眼睛,轻声说道。
好疼,但是好温暖……是谁在抱着他……
米迦忍不住蜷着身子,下意识一把抱住身侧的温暖,就像溺水之人最后的浮木一般。失去意识前,他还在恍恍惚惚的想,若这是梦就别让他再醒了……
顾沉抱着一身伤的米迦离开密室,径直去了顾府最好的那间医疗室。
看着顾沉将这只雌虫放入原本专属于公爵,全帝国除了皇宫唯一顶级医疗舱内,老管家和医疗虫们有些诧异。
一个数罪在身的雌奴……有资格使用此等医疗舱吗?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但到底没人敢触这只处于暴怒边缘的雄虫公爵霉头。
“修叔。”顾沉难受的揉着额角,学着原主口吻叫了声老管家修斯。
“公爵有何吩咐?”老管家修斯立即上来,半跪在顾沉身侧,担忧的看着他家小公爵。
“我没醒过来之前,谁都不许放进家里,看顾好他,能做到吗?”
原主虽颓废却不算愚蠢,公爵府暗中培养的势力并不弱,一直由管家代为打理。他相信养大原主且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在得到明确指令的情况下能处理好眼下乱局。
“公爵放心,老奴一定守好家里。”修斯应声,看着顾沉的眼神略有些复杂——似乎是震惊之余又夹杂着几丝欣慰。
“那便拜托修叔了。还有,把这间该死的训诫室拆了。”顾沉此时头疼欲裂,无暇再顾忌老管家的想法,本就是硬撑着醒的,精神力乱七八糟的撕来扯去,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他眷恋的摸了摸身旁米迦的医疗舱后,这才将精神力沉入意识海,放任自己再度昏了过去。
老管家让医疗虫仔细检查了一番顾沉身体情况后,惊喜发现他家公爵的意识海有好转迹象,竟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他第一时间便封锁住了这个消息,将顾沉安置在米迦隔壁的医疗舱后,转身着手清理起顾宅不安分的某些势力。
公爵府内风起云涌,外界星网之上也是一片哗然。
自少将米迦被送入公爵府后,便一直有不少记者蹲守在外,看着几波虫进进出出,星网论坛议论纷纷。
“听说顾雄子遇刺了,夭寿咯,这三皇子刚嫁进去莫不是就要守寡?”
“楼上的,顾雄子死了,他的雌奴不就会被打入雌奴交易所,到时候嘿嘿说不定还有机会……”
“诶诶,还没死呢都想什么!”
“我家有亲戚在公爵府工作,听说今早顾公爵叔父的雌君去闹了!”
“楼上展开讲讲?”
“据说这顾雄子遇刺和新雌奴有关。凶残的军雌,还没进门就带血光之灾。”
“没证据的事乱说什么呢!小心告你造谣!”
“谁胡说了!雌虫监察司都在,亲自执法!说是那只雌虫凶性难驯,被绑在惩戒室打的呦。”
“若真是他害了顾雄子,那也活该!”
“顾雄子好像也挺残暴,刚醒将皇家护卫全都扔出了顾府,还把首领罗德打了个头破血流。”
“这么暴躁?那只军雌要遭殃咯~”
星网流言四起,大多数都是一边倒的指责和嘲笑,若说没人刻意在引导舆论,鬼才信!
军部,第一军团会议室内,密切关注着米迦境况的几位浏览星网消息皆是心头火起。
“可恶!”年轻的红发雌虫一拳锤在桌子上,颇有些咬牙切齿:“忘恩负义的家伙们,都忘了这和平是谁浴血奋战打拼来的!落井下石的倒是挺快!该死的皇……”
“诺少校。”上位那位雄虫出声打断雌虫诺,沉声提醒:“慎言。”军部并非密不透风,有些话不能说也不该说。
“上将!”憋了数日,诺实在忍不住了,撑着桌子厉声质问道:
“米迦少将是否与异族勾结,边境战数据是否存疑,这些您再清楚不过,第一军团的将士也再清楚不过,证据都提交了上去,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待米迦少将!我们真的就这样冷眼旁观吗?”
“就凭伤害雄子这一项罪名!”第一军团的上将——齐宁头疼的揉了揉眼角,“军部和议院我在尽力周旋。”
“你应该清楚,军部‘最高军事委员会’里,我们第一军团和第四军团素来不算和睦,第三军团是坚定的保皇党,明面上的中立派,第二军团更是罗素家的应声虫,仅凭我一方之力,在程序上对抗皇室和雄虫保护协会,需要时间和策略。”
“麻烦的一直都不是军事指控,而是那名受伤的雄子真实至今情况不明。雄保会验伤报告出得未免也太迅速。”军团参谋长眉目间颇为困扰,“委员会里现在盯着我们第一军团出错的眼睛太多了。”
“谁不知那恩格·罗素心怀鬼胎已久,但若说是少将伤他,我不信。”另一名雌虫插话进来,眉目间也颇为困扰。
“我们信与不信,雄虫保护中心的验伤报告都在那。主系统匹配结果一出,少将与顾家雄虫的婚姻匹配便已成事实,也就差匹配中心定名分的一纸婚书了。”
金发雌虫也就是一直跟着米迦的副官梅里苦笑一声,沮丧的将头埋入膝间。
军部虽一直独立于帝国行政体系,但并非铁板一块,虫皇发难来的太突然,他们尚未反应过来,米迦少将便直接被扣押进了皇宫,断绝消息整整七日,直到昨日送入顾府才漏出一二消息,却没想到让虫如此难受。
另一名副官艾伯特苦笑一声:“说到底,四大军团各自为政久了,军部早已不是前元帅在时的上下齐心模样。虫皇发难来得太突然,我们尚未反应过来……”
“该死……”诺烦躁的揉乱头发,忍不住在会议室转来转去,“少将沙场征战半生,竟落得个雌奴赐婚,实在可笑讽刺,实在让大家心寒。”
焦躁也是因为诺很清楚,无论米迦有罪与否,这桩不匹配的婚姻已成事实,虫皇还落井下石直接以雌奴定论。
对于一只雌虫而言,嫁得不好一切都完了!权势,地位,财产,自由,甚至是性命……
上将怔怔的看着窗外许久,忽然来了句:“或许……情况也没那么差。”
见三个下属齐刷刷抬头盯着自己,上将苦涩一笑,轻言:“星网上的婚讯是菲尔贵君旧部传出来的,若当时婚讯被压,米迦可能就真的会不明不白的被皇室匆忙定罪流放,甚至是被残害。”
这桩婚姻,反倒是为米迦争取了一线喘息之机,“而雌奴身份只是陛下所定,主系统并未标明。”也就是说顾家雄子有可能成为米迦的希望。
“可……顾家雄子是个喜怒无常的暴戾残废啊……”金发雌虫迟疑的看着上将,心底仍然惴惴不安。将希望寄托在这样一只雄虫身上,真的有意义吗?
“我与第四军团前上将有些交集,过几日去顾府拜访拜访吧。”上将放下手中茶杯,垂眸缓缓说道。
菲尔,你的雌崽我一定会尽力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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