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痕不再看他,她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枚冰冷的白色棋子,轻轻握在掌心。
“小环被她爷爷带走了,是为了避开这些纷争我尊重他们的选择,但你们……是信我,才跟我来到这上界。”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所有人听。
所以,我,绝不能退。”
“因为我走的这条路,不是为了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她抬起头,目光逐一扫过风辞酒、萧玦、燕如玉,最后落在了沉默的墨渊身上,眼神坚定如万古磐石,其中蕴含的力量,甚至让空间都泛起微不可查的涟漪。
“是为了让所有像他们一样,被当成‘变数’、‘蝼蚁’、‘尘埃’的人,能够有不被随意抹去的权利。”
“他们,是我的道标,指引我为何而战。不是绊脚石!”
萧玦看着她,眼中那簇名为理想的火焰燃烧得更旺了。他手中的“问心”断剑,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清越剑鸣,仿佛在为这番话而欢欣鼓舞。
燕如玉拄着枪,咧嘴一笑,吐出一口血沫,眼神里是棋逢对手的欣赏与狂热:“说得好!他娘的,这天不让咱们活,咱们就干翻它!”
墨渊那覆盖在重甲之下的身躯,微微一震,深渊般的紫色眼眸中,那万古不变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丝,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动容。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三座不可能翻越的大山,是一张必死无疑的天罗地网。
但看着身前那个决然的绿色身影,不知为何,所有人的心中,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陵澈脸上的暴虐与偏执,寸寸冻结,随即化为一种近乎扭曲的阴沉。
他死死地盯着林碧痕,那双妖异的眸子深处,风暴正在酝酿。那是一种自己的所有物,第一次脱离掌控的惊怒。帝魂的威压如山崩海啸,却又被他死死地约束在身周三尺,将地面压出蛛网般的裂纹。
他没有再爆发,只是缓缓收回了那几乎贴在林碧痕脸上的身躯,拉开了一段充满危险意味的距离。
“好。”
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很好,我看着。”
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眼神中的占有欲几乎化为实质,“我看着你,如何为了这些‘道标’,在这张天网里,撞得头破血流,耗尽最后一丝力量。
“届时,我会亲手将他们一个个从你生命里抹去,让你明白,你真正的归宿在哪里。你的身,你的魂,你的一切……都将完完整整地,只属于我。”
他退到大堂的阴影里,像一头蛰伏的毒蛇,不再言语,但那怨毒而偏执的目光,却始终胶着在林碧痕的背影上,仿佛要将她洞穿。
这诡异的插曲,让本就凝重的气氛,又添了几分寒意。
“咳……”风辞酒干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捡起地上掉落的阵法豆,在手里抛了抛,脸上的嬉皮笑脸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好了,煽情的话说完了,现在……咱们来聊点实际的。”
他走到那具还残留着帝魂气息、已经不成人形的长老尸体旁,用脚尖踢了踢,仿佛在踢一块碍事的石头。
“九幽魔渊、仙都玉清宫、南疆万妖岭。”
风辞酒伸出三根手指,语速又快又急,像是在倒豆子:“这三个地方,分属上界九州的魔州、仙州和妖州。每一个地方的距离,都远得超乎想象。就算我们不眠不休,驾驭法宝飞行,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少说也得花上数月,甚至一年半载!”
“更别提,苏师妹说的‘天网’!”他加重了语气,“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意味着昊天神殿,天律宗或者说更高层的存在,已经启动了覆盖整个上界的拦截追杀。我们一旦大规模行动,立刻就会变成黑夜里的火炬,走到哪都有一群苍蝇围上来!”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众人刚刚燃起的热血上。
是啊,敌人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去闯。而他们要救的人,却被精准地扔在了三个相隔最遥远、也最危险的角落。
“仙都,我去。”
萧玦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他轻轻擦拭着“问心”断剑的剑身,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明。
“昊天神殿与仙都玉清宫同气连枝,都讲究一套冠冕堂皇的‘仙规’。那里的虚伪和肮脏,我最熟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他们想用规矩审判雪琪,我就去……教教他们,什么是真正的规矩。”
“万妖岭,我去!”燕如玉将血色长枪重重往地上一顿,震起一片烟尘,豪气干云,“老娘就是喜欢热闹!跟那些老妖物打交道,总比跟些伪君子耍心眼痛快!”
墨渊依旧沉默,但他的目光,却投向了魔州的方向道。
风辞酒看向他:“墨渊兄,鬼厉兄弟那边……”
墨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鬼厉那里不用理会,九幽魔渊,是我带他去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那是我为他选的道,也是一条死路。”墨渊缓缓说道,紫色的眼眸中不见丝毫感情,“他若能杀出来,便能再进一步;若杀不出来,就死在那里。天网虽密,但不敢轻易探入魔渊深处哪里魔气滔天,法则混乱。但是……”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苏轻言能算到他,意味着‘天网’已经开始尝试渗透。
魔渊会同化一切生灵,那些狗腿子进去会影响他闭关,一旦失败,他将被无尽魔渊同化,我们必须在他被彻底侵蚀、丧失自我之前,将他‘捞’出来。这,同样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不行!”
风辞酒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众人刚刚燃起的决绝。他想也不想地立刻否决,脸上那副万事皆可玩笑的表情,第一次被一种近乎惊惶的严肃彻底取代。
他几步冲到众人中间,挡在准备分头行动的萧玦和燕如玉身前,双臂张开,像一只护着鸡崽的老母鸡。
“不能这么分!”他的语速快得像在倒豆子,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急切,“萧兄!仙都玉清宫是什么地方?那是昊天神殿的后花园,是正道伪君子们的老巢!你一个人回去,还是以前任神子的身份,这不叫潜入,这叫千里送人头,是自投罗网!”
他的目光又猛地转向燕如玉,头摇得像拨浪鼓。
“还有你,燕妹子!万妖岭那群老妖物排外排了几万年了,你一个修罗,身上那股战天斗地的杀伐气,隔着八百里都能闻到!你一闯进去,都不用天网来抓,万妖岭那些想拿你炼丹、炼器的老怪物就能把你生吞活剥了!”
分兵,似乎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在“天网”的监视下,他们这群人聚在一起的目标太大,分开行动,才能在广袤无垠的上界九州撕开缺口,创造一线生机。
可怎么分,却成了一道无解的死题。
每一个选择的背后,都通向一个几乎必死的结局。
大堂内的气氛,比之前陵澈帝威爆发时还要压抑。那是面对一个无解棋局时,发自内心的无力与绝望。敌人在暗,我在明。敌人坐拥天地,而他们,只是一叶随时可能被风暴倾覆的孤舟。
就在众人被风辞酒这盆冷水浇得心头沉重,陷入两难的死寂时,一直紧握着白色棋子的林碧痕,终于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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