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我即天心”,并非宣告,而是陈述。
当林碧痕的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昊天之心”大阵猛地一颤,仿佛一颗活生生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瞬间停跳。
被燕如玉和墨渊联手压制得节节败退的昊天长老,脸上那暴怒的神情凝固了,取而代 ?之的是一种源自神魂深处的恐惧。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林碧痕的身体正在变得半透明,无数张模糊、痛苦、不甘的面孔在她体内交替浮现,那是西州大地上万万年来所有被献祭的生灵!
她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化身成了这一方天地,所有“意难平”的总和!
“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会和这些怨魂一起被法则碾碎,永世不得超生!”昊天长老声嘶力竭地咆哮,他的道心已经出现了裂痕。
林碧痕没有理会他。
她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那条自天地宝库中熔炼、一直潜藏于血肉之下的弑天锁链,在这一刻,终于发出了它诞生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嘶鸣!
“嗡——”
一条漆黑如墨、闪烁着暗金色功德符文的锁链,从她的手臂中狰狞地钻出。它不再是虚影,而是凝实得如同万古玄铁,每一节链环上都烙印着一个“怨”字,亿万生灵的哀嚎与诅咒在其中奔流,汇聚成一股足以颠覆乾坤的力量洪流。
“这道法则,强行抽取生魂,视万物为刍狗,差评。”
林碧痕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如同最公正的判官。
话音落,弑天锁链如同一条活过来的灭世黑龙,猛地抽出!它没有去攻击祭坛的任何一处实体,而是狠狠地抽进了那贯通天地的怨魂光柱之中!
“啪!”
一声脆响,仿佛打在了世界的法则基石之上!
那原本稳定运转的献祭法则,被这一击抽得剧烈扭曲,无数邪恶的符文当场崩碎!
“噗!”昊天长老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神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大阵与他心神相连,法则受损,他亦遭重创!
“这道秩序,以强权定善恶,视反抗为原罪,差评。”
林碧痕再次开口,第二鞭抽出!
“啪!”
这一次,锁链直接缠绕上了那巨大血肉祭坛的本体。锁链上的“怨”字大放光明,那些构成祭坛的,来自上界的神金和仙骨,在接触到这股力量的瞬间,竟如同被泼了浓酸的冰雪,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消融、腐化!
“不!住手!这是神殿的根基!”昊天长老目眦欲裂,状若疯魔,竟是不顾一切地燃烧神魂,化作一道金色流光,要与林碧痕同归于尽!
“你的对手,是我!”
燕如玉的爆喝声响起,她一口精血喷在枪身之上,血色长枪瞬间燃起熊熊的修罗业火,整个人化作战神,不闪不避,悍然迎上了那道金色流光!
“轰隆!”
更为恐怖的爆炸在半空中发生,燕如玉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暗红色的战甲寸寸碎裂,鲜血染红了长空。
但她用自己的身体,为林碧痕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一道沉默的黑影接住了她,是墨渊。他那深渊般的紫色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波动,随即,他将燕如玉护在身后,独自一人面对着爆炸中心的余波,巍然不动,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魔山。
另一边,萧玦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
大阵濒临崩溃,那亿万生灵最后的怨念冲击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着他的“问心”剑域。他手中的断剑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裂痕又增添了数道。
“守住!”他咬破舌尖,用剧痛维持着清醒,死死撑住了那片守护心神的净土。
风辞酒更是狼狈,他身边的地面上已经洒满了各种豆子壳,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透。为了干扰三十五座辅阵,他几乎耗尽了毕生所学,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力在硬撑。
“我说……大姐头……你能不能快点……我快被榨干了……”
所有人的付出,所有的牺牲,都汇聚到了林碧痕的身上。
她感受到了同伴的决绝,感受到了身后那一道道坚定的目光。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那高远的天穹,仿佛穿透了层层界壁,看到了那制定规则、冷眼旁观的更高存在。
她举起了缠绕着弑天锁链的右臂,将那亿万生灵最终的,也是最纯粹的意念,化作了这最后一句,响彻天地的……终极差评。
“以众生为祭品,以天地为囚笼的……所谓神明。”
“你的存在本身。”
“就是这世间,最大的差评!”
“轰——!!!!!”
弑天锁链,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它不再是攻击,而是化为了一道印记,一道由西州亿万生灵怨念凝聚而成的“永不磨灭之差评”,狠狠地烙印在了“昊天之心”的法则核心之上!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从那山岳般的血肉祭坛上传来。
一道,十道,百道……
最终,密如蛛网的裂缝遍布整个祭坛!
下一秒,这座镇压了西州万万年,吞噬了无数生魂的“昊天之心”,在所有昊天神殿修士绝望的注视下,轰然解体!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场盛大而悲悯的“消亡”。
构成祭坛的血肉化作了漫天金色的功德之雨,洒落向这片被榨干了灵气的大地。被囚禁于其中的亿万怨魂,在那金光中被洗去怨恨,露出解脱的笑容,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天地之间,归于轮回。
西州的天空,前所未有的清明。
“咳……咳咳……”林碧痕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右臂上的弑天锁链也隐回体内。强行承载一方天地的怨念,对她而言也是巨大的负荷。
风辞酒一屁股坐在地上,形象全无地大口喘气:“我的妈呀……总算……活下来了……”
萧玦收回断剑,身形一个踉跄,被苏轻言及时扶住。
墨渊抱着昏迷过去的燕如玉缓缓落地,沉默地检查着她的伤势。
劫后余生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匀一口气。
忽然,一阵悠扬的钟声从天际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艘巨大无比、通体由白玉和青木打造、仙气缭绕的飞舟,正破开云层,缓缓驶来。飞舟的船首,悬挂着一面大旗,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逍遥阁。
“是阁里的飞舟!师父他们来接我们了!”风辞酒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挣扎着站起来。
苏轻言也松了口气,逍遥阁的支援到了,一切就都安全了。
然而,飞舟停稳后,从上面走下的,并非他们熟悉的任何一位同门。
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古板、眼神锐利如鹰,身穿逍遥阁执法长老服饰的老者。他身后跟着两排弟子,个个面无表情,气息森然,不像是来迎接功臣,倒像是来捉拿要犯。
风辞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七长老?您怎么来了?”
那位七长老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如同两柄利剑,直直地钉在了刚刚站起身的林碧痕身上。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如同宣读律法般冰冷。
“奉阁主之命。”
“林碧痕,引动天罚,扰乱天机,为祸世间,罪不容赦。”
“即刻起,逍遥阁上下,当与其划清界限,断绝一切往来。风辞酒、苏轻言,令你二人即刻归阁,不得有误!”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风辞酒脸上的血色,比之前力竭时褪得还要干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七长老,又看看林碧痕,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轻言温婉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
西州上空,那刚刚恢复清明的天穹,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意志”降临,将阳光、法则、乃至一切存在感都强行排挤了出去。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冰冷、无情无欲的威压,笼罩了整片大地。
在这股威压之下,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甚至连山川草木,都陷入了最原始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
所有人,包括那位不可一世的逍遥阁七长老,都控制不住地抬起头。
只见那昏暗的天幕中央,云层如旋涡般散开。
一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由纯粹的金色法则构成的眼眸,缓缓睁开。
那眼眸里,没有愤怒,没有喜悦,没有任何属于生灵的情感。
有的,只是绝对的秩序,和俯瞰蝼蚁的漠然。
它,就是天。
是规则,是秩序,是这方“牢笼”的意志本身。
下一刻,那只巨大、冰冷的金色眼眸,精准无比地……锁定了林碧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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