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这艘名为“探索者号”的白色考察船,吴邪、胖子和陈龙立刻感受到了与之前冒险截然不同的氛围。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海盐以及一种属于高科技设备的独特气味。甲板干净整洁,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闪烁着指示灯,几名穿着统一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着,动作精准而高效,透着一股军事化的严谨。
阿宁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让一个手下带他们去安排好的舱室。“探索者号”内部空间宽敞,设施先进,他们的舱室虽然不算豪华,但干净舒适,配有独立的卫浴。
“各位可以先休息,适应一下。航程需要一段时间,到达目标海域前我会通知你们。”带路的手下语气平淡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关上舱门,胖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压低声音道:“我操,这船够专业的啊!裘德考这老小子看来是真下血本了。你们看到那些设备没?比胖爷我在电视上见过的科考船还牛逼!”
吴邪走到舷窗边,看着窗外逐渐远去的海岸线和变得越来越开阔的海面,眉头紧锁:“设备越专业,说明他们准备越充分,也意味着我们要面对的麻烦可能越大。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阿宁那些手下,一个个眼神都跟刀子似的,绝对不是普通的船员或者科研人员。”
陈龙点了点头,他一直在默默感知着这艘船和船上的人。“这船的气场很‘冷’,充满了机械和电子的秩序感,但那些船员身上,除了训练有素的煞气,我还感觉到一丝……被压抑的狂热,他们对这次行动的目的,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
他走到舷窗另一边,望向蔚蓝无际的海洋,继续道:“而且,从船一离开码头开始,我就隐隐感觉到,前方的海域深处,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不完全是阴邪,更像是一种亘古的沉寂与隐藏的巨大秘密交织在一起的气息。西沙那片海,绝不简单。”
就在这时,船上响起了低沉的汽笛声,船身微微震动,速度明显加快,“探索者号”正式驶入了广阔的东海,朝着南海方向破浪前行。
航程起初是平静而单调的。碧蓝的天空,翱翔的海鸥,无边无际的海平面。吴邪三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舱室里,整理装备,研究帛书和海图,偶尔到甲板上透透气,但也尽量避免与阿宁的人过多接触。
阿宁似乎也很忙,除了用餐时间偶尔在餐厅碰面点头致意外,很少露面。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驾驶室或者那个显然是核心区域的设备舱里。
在一次短暂的甲板透气时,吴邪试图与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工作人员搭讪,询问关于西沙或者之前勘探的情况。那名工作人员只是礼貌地笑了笑,用流利但刻板的中文回答:“抱歉,吴先生,我们只负责执行命令和操作设备,具体任务细节由阿宁小姐负责。”
滴水不漏。
“他娘的,这帮人嘴巴真严实!”回到舱室,胖子忍不住骂道。
“正常,如果轻易就能套出话,反而可疑了。”陈龙倒是很平静,“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耐心。到了地方,见机行事。”
随着船只不断向南,海水颜色变得更加深邃蔚蓝,气温也明显升高。偶尔能看到远处其他船只的踪影,或者海豚在船头嬉戏跳跃,但“探索者号”始终保持着稳定的航向和速度。
陈龙站在船头,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闭上眼睛,全力扩展自己的感知。御龙氏血脉对于大地、山川、乃至水域的气场都有着独特的感应。他能“听”到海水之下暗流的涌动,能“感觉”到远方某些区域磁场微妙的异常。那股来自西沙方向的“沉重”与“神秘”感越来越清晰,仿佛一个沉睡的巨兽,正在前方的深海中等待着他们。
他甚至能隐约捕捉到,在那片广袤的海域中,似乎零星散布着几缕极其微弱、但与他或小哥气息有些许类似同源波动的“点”,但都如同风中残烛,难以准确定位。这其中,是否就有小哥那“微弱不稳”的气息?他无法确定。
这天傍晚,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色。阿宁罕见地主动找到了他们三人。
她拿着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电子海图,其中一个区域被重点标记出来。
“我们即将进入目标海域边缘。”阿宁指着那个标记点,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根据我们之前有限的勘探和你们提供的坐标,海底墓的入口可能就在这片区域。但是,”她顿了顿,看向三人,“这片海域的水文情况非常复杂,存在多个强洋流交汇点和暗礁区,海底地形也起伏很大。而且,我们的设备探测到,这片区域存在持续的、无法解释的低频声波干扰和磁场异常,会对导航和通讯造成一定影响。”
她切换了屏幕,显示出一些扭曲的声呐图像:“最重要的是,在前期的声呐扫描中,我们发现在预定的入口区域附近,存在着大规模的不明水下物体活动迹象。不是已知的海洋生物群,它们的移动轨迹……很诡异。”
图像上,一些模糊的、巨大的阴影在海底缓慢移动,形状难以辨认。
吴邪、胖子和陈龙看着那诡异的声呐图像,心中都是一沉。看来,还没真正到达目的地,麻烦就已经露出了端倪。
“不明水下物体?”胖子咂咂嘴,“他娘的,可别又是海猴子那种玩意儿,还是在海底!”
阿宁收起平板,目光扫过三人:“我只是提前告知你们情况,让你们有所准备。明天天亮后,我们会抵达预定地点,开始第一次下潜勘探。今晚,可能会不太平静,这片海域……夜晚总是比较特殊。各位最好待在舱室里,不要随意走动。”
说完,她再次转身离开,留下三人站在逐渐被暮色笼罩的甲板上,看着远方那片愈发显得神秘莫测的墨蓝色海域。
海风似乎变得凉了一些,带着一股深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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