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雨依旧未停,给繁华的南城蒙上了一层湿冷的阴霾。
陆执按照平日作息起床,运转了几遍《太虚衍神决》,感受着那依旧被“封灵锁”大幅削弱的灵力,心中对“凝元丹”的渴望更加强烈。这是他打破僵局的唯一希望。
他换上一身深色的休闲装,戴上兜帽,将面容隐藏在阴影里,坐上了前往西区的地铁。西区是南城的老城区,规划混乱,建筑陈旧,“暗渠”酒吧就坐落在一片待改造的棚户区边缘,白天门庭冷落,与夜晚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直接靠近酒吧,而是在相邻的、地势稍高的一栋废弃居民楼里,找到了一个视野相对开阔的破败房间。这里灰尘遍布,蛛网密布,但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框,可以清晰地看到“暗渠”酒吧的后门以及旁边那条通往地下仓库的狭窄通道。
这就是幽冥殿提供的地图标识的位置。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提前准备的、用旧望远镜改造的简易观察设备——镜片被他用微弱的灵力小心浸润过,虽然无法附加什么神通,但清晰度和光线捕捉能力比普通望远镜强上不少。这是他能想到的、利用现有条件的唯一准备。
雨水顺着残破的窗沿滴落,在地面积起小小的水洼。陆执如同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潜伏在阴影中,调整呼吸,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天,酒吧后门几乎无人出入,只有几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人偶尔出来倒垃圾或抽烟。通道口的铁门一直紧闭着。
直到傍晚时分,华灯初上,酒吧开始营业,人流逐渐增多。但后门区域依旧冷清。
晚上十点左右,目标出现了。
一个穿着灰色雨衣、身形矮瘦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巷口。他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快步走到地下仓库的通道铁门前,没有用钥匙,而是伸出手指,在锁孔位置虚划了几个诡异的符号。
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阴邪气息的能量波动传来。陆执精神一振,集中注意力。
“咔嚓”一声轻响,铁锁自动弹开。矮瘦男人迅速拉开门,闪身进去,随即又将门关上。
“尸傀道人……”陆执心中默念。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股与那晚仪式同源的邪气,以及开锁的方式,基本确认了目标。
他继续耐心等待。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期间有酒吧的工作人员搬运酒水从后门进出,但都没有进入地下仓库。
接近午夜,雨势稍歇。那矮瘦男人再次出现,他脱掉了雨衣,露出里面一件皱巴巴的黑色唐装,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隐约散发出淡淡的腐臭气味。他依旧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低着头,快步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
陆执没有轻举妄动。他记下了对方离去的方向和外貌特征——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紫黑色,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
他决定,等对方下次再来时,再寻找机会。贸然跟踪一个炼气三层的邪修,风险太大。
第二天是周日,陆执再次来到观察点。这一次,他从上午一直守到深夜。尸傀道人没有出现。
第三天,周一。陆执请了一天事假,早早便来到废弃居民楼。他知道,时限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或许是因为时限临近,或许是因为周一的缘故,直到下午,尸傀道人才再次出现。这一次,他并非独自一人,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眼神却有些呆滞的年轻女子。女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动作略显僵硬。
“被邪术控制了?”陆执心中一沉。这邪修果然贼心不死,还在继续作恶。
两人如同上次一样,用邪术打开铁门,进入了地下仓库。
机会!
陆执知道,这是最好的动手时机。仓库内部情况不明,但对方带着一个被控制的人,注意力可能会被分散。而且,在相对封闭的空间内,或许能避免引起外界普通人的注意。
他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物品——一把从网上购买的加强型防身电击器(希望对邪修能有点用),几枚用朱砂混合自身微弱灵力刻画了简易“破邪”符文的硬币(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制作的、聊胜于无的小手段),以及一把普通的战术匕首。
准备就绪。他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下了废弃居民楼,绕到酒吧后巷,避开偶尔经过的醉汉和流浪猫,来到了那扇紧闭的铁门前。
门上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邪气。他尝试着将一丝灵力汇聚于指尖,模仿着尸傀道人昨天的动作,在空中虚划。
然而,毫无反应。“封灵锁”的存在,让他对灵力的精细操控变得极其困难。
此路不通。
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在门锁上。这是老式的挂锁。他沉吟片刻,从口袋掏出两根细长的铁丝——这是他从网上学来的、并未实践过的开锁技巧。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屏住呼吸,将铁丝探入锁孔,凭借着《太虚衍神决》带来的微弱感知增强,小心翼翼地感受着锁芯内部的结构。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雨后的巷子潮湿阴冷,但他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几分钟后。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弹动声响起。
锁,开了。
陆执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更加沉重的紧张。他轻轻取下挂锁,推开一条门缝,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味和淡淡腐臭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昏暗的混凝土阶梯,通往未知的危险。
他的第一次任务,真正的战斗,即将在这片黑暗之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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