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芯片的迭代工作彻底收尾，顾青舟和江野终于踏上了前往挪威的旅程。飞机从北京起飞，穿越亚欧大陆的云层，最终降落在卑尔根机场。走出机舱的瞬间，清冷的海风裹着峡湾特有的咸湿气息扑面而来，顾青舟下意识地往江野身边靠了靠，江野立刻将他揽进怀里，把提前准备好的羊毛围巾绕在他脖颈上，一圈圈裹得严实：“卑尔根的风比冰岛更凉，别冻着。”
顾青舟抬头看他，围巾上还带着江野身上熟悉的温度，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轻声笑：“出来前还担心芯片的事，现在落地了，倒真觉得踏实了。”江野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指尖摩挲着他微凉的脸颊：“技术团队会盯着，数字大脑能实时同步数据，咱们只管把所有琐事抛开，好好享受这趟旅程。”
他们入住的温泉酒店坐落在卑尔根郊外的峡湾边，推开房间的落地窗，就能望见蜿蜒的峡湾在暮色中铺展，远处的雪山覆着薄雪，像嵌在天地间的白玉。放下行李后，江野牵着顾青舟的手去泡酒店的露天温泉，温热的泉水漫过肩头，与窗外微凉的晚风形成温柔的反差，抬头就能看到渐暗的天幕上，星星开始次第亮起。
“你看，峡湾的水和冰岛的蓝湖不一样，更清，也更静。”顾青舟靠在江野怀里，看着温泉池外的峡湾水面，波光粼粼，映着岸边的灯火。江野伸手撩起温水，替他拂去额角的水珠，顺手递过一杯温热的浆果酒：“尝尝这个，挪威的特色，甜丝丝的，能暖身子。”
顾青舟抿了一口，酸甜的果香混着淡淡的酒香在舌尖化开，转头看向江野时，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温泉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轮廓，只余下彼此的呼吸交织，这一刻，没有青野的报表，没有芯片的调试，没有市场的乱象，只有峡湾的风，和身边的人。
第二天一早，两人租了一辆越野车，沿着峡湾公路往松恩峡湾驶去。沿途的风景像一幅流动的油画：翠绿的草地顺着山坡铺展，彩色的小木屋散落在林间，牛羊低头啃食青草，偶尔有驯鹿慢悠悠地穿过公路，江野会放慢车速，等驯鹿走远了再继续前行。
“这里的土壤和咱们西北干旱村的完全不同，有机质含量高，要是种咱们的抗逆作物，长势肯定更好。”顾青舟看着窗外的田野，习惯性地分析土壤，话刚说完就自己笑了，“改不过来了，走到哪都惦记着种地。”江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没关系，我就喜欢这样的你，眼里有土地，心里有温柔。”
抵达松恩峡湾时，正午的阳光洒在水面上，碧蓝的峡湾水泛着碎金般的光。两人登上游船，沿着峡湾往深处去，船行过程中，两岸的峭壁缓缓后退，瀑布从悬崖上倾泻而下，落入峡湾中溅起细碎的水花。顾青舟靠在船舷边，伸手触碰微凉的峡湾水，江野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窝：“还记得在冰岛黑沙滩吗？那时候你说，想把各地的水都收集起来，研究不同水质对作物的影响。”
顾青舟点点头，转头蹭了蹭他的脸颊：“是啊，不过现在不想这些了，只想和你好好看风景。”江野收紧手臂，在他耳边轻声说：“好，都听你的，今天只看风景，不谈工作。”
游船行至峡湾深处的小村庄，两人下船闲逛，村里的木屋都刷着鲜艳的颜色，窗台摆着盛开的三色堇，和冰岛的国花一样，却因峡湾的湿润，开得更盛。顾青舟走进一家当地的手工艺品店，挑了一枚刻着峡湾图案的银质书签，想回去送给阿明：“阿明喜欢画画，这个书签上的峡湾，能给他当素材。”
江野看着他认真挑选的模样，悄悄让店主包了另一枚刻着极光的书签，藏进包里——那是给顾青舟的惊喜，想等看极光的那晚送给他。
中午，两人在村里的小餐馆吃挪威特色的鳕鱼料理和驯鹿肉排，顾青舟吃不惯驯鹿肉的口感，江野便把自己盘里的鳕鱼夹到他碗里，又替他切好鳕鱼排，拆去鱼刺：“慢慢吃，不着急，咱们下午去看冰川，时间足够。”
午后的行程是前往布里克斯达尔冰川，越野车沿着山路往上，沿途的植被从翠绿渐渐变成枯黄，最后只剩覆着冰雪的岩石。抵达冰川脚下时，顾青舟看着眼前蓝得剔透的冰川，忍不住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比照片里震撼多了。”
江野牵起他的手，沿着冰川步道慢慢走，步道旁有融水形成的小溪，清澈见底。“这里的冰川融水，矿物质含量极高，要是用来灌溉咱们的生态田，应该能提升作物的品质。”顾青舟蹲下身，看着溪水喃喃自语，话没说完就被江野拉起来，他无奈地笑：“又开始了？”
顾青舟也笑，伸手揽住他的胳膊：“习惯了嘛，不过也就是随口说说，今天主打陪你。”江野低头在他鼻尖上印下一个轻吻：“不用特意陪我，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哪怕是蹲在冰川边研究融水。”
傍晚返程时，两人特意绕路去了海边的渔村，夕阳将海面染成橘红色，渔船归航的鸣笛声在峡湾上空回荡。顾青舟和江野坐在海边的长椅上，看着落日一点点沉入海平面，江野握住他的手，指尖相扣，无名指上的极光戒指在余晖下闪着微光。
“从红旗大队的田埂，到冰岛的极光，再到挪威的峡湾，咱们一起走过了好多地方。”顾青舟轻声感慨，眼底映着落日的光。江野转头看他，目光比落日更温柔：“只要你愿意，以后咱们还能去更多地方，去看新西兰的星空，去看瑞士的雪山，去看所有你想看的风景。”
抵达挪威的第三天，是两人最期待的极光之夜。向导提前联系了他们，说今晚的极光指数极高，适合去远离城市光污染的峡湾腹地等待。江野和顾青舟换上厚厚的羽绒服，坐上向导的车，往峡湾深处驶去。
车子停在一片开阔的冰原上，远处是连绵的雪山，脚下是结了薄冰的峡湾水面，天地间静得只能听到风声。向导搭起了简易的取暖帐篷，煮着热可可，顾青舟靠在江野怀里，裹着厚厚的毛毯，手里捧着热可可，看着漆黑的天幕，眼里满是期待。
“会不会和冰岛的极光不一样？”顾青舟轻声问。江野替他拢了拢毛毯，低头在他耳边说：“不管一样不一样，只要和你一起看，就是最好的。”
大约夜里十点，向导突然低声提醒：“极光来了。”
顾青舟立刻抬头，只见漆黑的天幕上，一抹淡绿色的光带缓缓舒展，比冰岛的极光更宽，更绵长，像一条流动的星河，沿着峡湾的轮廓铺展开来。绿带中偶尔交织着淡淡的粉紫，映在结了薄冰的峡湾水面上，天地间仿佛都被这温柔的光笼罩。
顾青舟下意识地抓紧了江野的手，眼底满是震撼与惊喜，连呼吸都放轻了。江野转头看着他，比极光更耀眼的，是顾青舟眼里闪烁的光。他悄悄从包里拿出那枚刻着极光的书签，递到顾青舟面前：“给你的，纪念咱们的峡湾极光。”
顾青舟接过书签，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银质表面，上面的极光纹路细腻，和眼前的极光一模一样。他抬头看向江野，眼眶微微发热：“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在村里的手工艺品店，看你挑书签的时候。”江野伸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湿意，低头吻住他的唇，在极光的笼罩下，这个吻温柔而绵长，裹挟着这些年并肩的风雨，也裹挟着对未来的所有期许。
极光在天幕上舞动了近两个小时，两人就那样相拥着，看着这片极致的浪漫，偶尔低声说几句话，无关工作，无关青野，只聊彼此的感受，聊旅途中的细碎美好。顾青舟拿出手机，拍下极光映照峡湾的画面，想回去贴在云栖村的乡村图书馆里，让孩子们看看，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风景。
“等回去，我把冰岛和挪威的极光照片都整理出来，在图书馆设一个‘世界风光角’，让孩子们通过照片看世界。”顾青舟靠在江野怀里，轻声说。江野点点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好，我让运营团队配合你，把照片打印成大尺寸的海报，再配上你写的科普文字，让孩子们既能看风景，也能学知识。”
离开冰原时，天色已近凌晨，顾青舟靠在江野的肩头，在返程的车上睡着了。江野小心翼翼地把他搂在怀里，替他盖好毛毯，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这些年，顾青舟把太多精力放在青野，放在乡村振兴上，难得有这样彻底放松的时刻，江野只想让他多睡一会儿，把所有疲惫都消解在这趟旅程里。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放慢了行程节奏，不再赶景点，只是在卑尔根的街头闲逛，去咖啡馆喝温热的肉桂茶，去海边看日出，去当地的植物园看耐寒的植物——顾青舟会认真观察这些植物的生长特性，想着能不能和空间里的抗逆作物杂交，提升耐寒性，江野则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偶尔帮他记录植物的特征，没有一丝不耐烦。
离开挪威的前一晚，两人坐在酒店的露台上，泡着温泉，看着峡湾的星空。顾青舟靠在江野怀里，手里把玩着那枚极光书签，轻声说：“这趟旅行，好像把这些年的疲惫都治愈了。”
江野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峡湾的晚风：“以后咱们每年都抽时间出来走走，不用走太远，哪怕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只要身边是你，就好。”他转头看向顾青舟，眼里满是认真，“青舟，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日子，从青野刚起步时的艰难，到现在的稳步发展，你永远是我最坚实的依靠。”
顾青舟抬头，吻了吻他的唇角：“该说谢谢的是我，没有你的支持，我的技术落不了地，青野也走不到今天。江野，不管是青野的田野，还是世界的角落，我都想和你一起走。”
离开挪威的那天，飞机起飞时，顾青舟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峡湾和雪山，转头对江野说：“等回去，我要把溯源芯片和绿电技术结合得更紧密，让联盟村的农产品不仅能溯源，还能全程用绿电生产，真正做到全链条绿色。”
江野握住他的手，无名指上的两枚极光戒指相触，传来微凉的触感，却暖到心底：“好，我陪你。不过回去后先歇几天，别着急忙工作，咱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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