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草药圃中的露水滴落在翠绿的叶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灵汐蹲在圃中,指尖轻抚过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香草,鼻尖萦绕着清冽的草木气息,可她的心绪却半点平静不下来。
昨日阿瑶寸步不离黏着神使的模样,还有莎娃那身异域装扮带来的冲击,像两根细针,时时刺着她的神经。作为古蜀的巫女,她没有阿瑶的公主身份,没有莎娃的爽朗风情,更没有阿渔日日相伴的便利,能做的,唯有凭借手中的草药,为神使分忧解难。可仅仅如此,似乎还不够。神使来自遥远的“天界”,见惯了奇珍异宝,寻常的草药调理,怕是难以让他真正记挂。
“若能将草药与美好之物结合,或许能有不一样的效果。”灵汐喃喃自语,脑海中忽然闪过神使曾提过的“香料”,说那是远方国度用来增添气息的好物。她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翻找出珍藏的草药典籍,指尖在泛黄的竹片上快速划过,最终停留在一段关于香草提炼的记载上。
典籍中说,取晨露未干的香草、花瓣,辅以温中散寒的药草,经蒸馏提纯,可得到馥郁芬芳的汁液,不仅能安神定气,还能留香持久。灵汐立刻行动起来,从圃中挑选出最鲜嫩的藿香、薄荷,又采摘了大片的蜀葵花瓣和少量珍贵的兰草,这些都是她精心挑选、气息互补的品种。
她在草药房外搭起简易的蒸馏装置,用青铜釜盛水,将草药与花瓣装入细麻布袋悬挂其中,釜口盖着青铜盘,盘上再覆一层湿布。生火加热时,她始终守在一旁,目光紧盯着青铜盘内壁,生怕火候不当破坏了草药的气息。水汽缓缓上升,遇冷凝结成水珠,顺着盘壁滴落,汇入下方的陶碗中,起初只是清澈的水珠,渐渐染上了淡淡的粉紫色,一股清冽中带着甜意的香气慢慢弥漫开来。
一次蒸馏不够,灵汐又重复了三次,直到陶碗中的汁液变得浓稠,香气也愈发醇厚。她小心翼翼地将汁液倒入玉瓶中,轻轻摇晃,看着液体在瓶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鼻尖萦绕着草木的清新与花朵的甜润,比她预想中还要美妙。
正待她细细品鉴,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神使路过此处。灵汐心头一跳,连忙将玉瓶藏在身后,脸颊不自觉地泛红。神使闻到空气中异样的香气,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灵汐,你在炼制什么?气息这般特别。”
灵汐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将玉瓶取出,双手捧着递到神使面前,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神使,我试着用草药和花瓣提炼了些汁液,能留香安神,不知是否合你心意。”
神使接过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晨间的困倦。不同于古蜀常见的草木腥气,这气息清新雅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暖,让人闻之身心舒畅。他眼中闪过惊喜:“这是你做的?太过精妙了,比我见过的任何香料都特别。”
得到夸赞,灵汐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忍不住上扬:“若是神使喜欢,我每日都为你提炼。这汁液还能涂抹在衣物上,长久留香。”她说着,指尖蘸取少许汁液,轻轻点在神使的衣袖上,清冽的香气立刻与布料的气息融合,愈发雅致。
神使低头看着衣袖上淡淡的痕迹,又看了看灵汐眼中的期待与羞涩,心中泛起暖意:“多谢你,灵汐,这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
灵汐望着神使眼中的笑意,心头的不安渐渐消散。她暗暗握紧拳头,决定再尝试更多的配方,调出独一无二的香气,让这专属的芬芳,成为神使心中无法替代的存在。阳光穿过晨雾洒在她身上,草药的清香与新制的香气交织,勾勒出少女满怀期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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