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日之久,林瑶还是没有在月海宫找到叶河的身影,气急败坏的站在宫内。
“叶河这小子又跑哪去了?”
云轻柔走了过来,手中拿着糕点,“估计又去找什么宝藏了,随他去吧。”
何凤优却愤怒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真去找宝藏了,又不带上我们,想独吞!”
蓝以泽这时却飞奔过来,一个急刹来到众人面前,“听说你们在找叶河!今天早上我看着他已经出城了,貌似去了东边。”
何凤雅拿出了月海族长提供的地图,指着所说的方向,“月海族东边……叶河去了这个叫海昔的部落。”
蓝以泽却满脸露出震惊和担心,“听说海昔部落,时常受到海匪的攻击。”
大家也担心叶河的状况,便决定一起去看看,忙碌的收着东西,“还请蓝公子带路。”
“这都是小意思,包在我身上。”
蓝以泽的脸上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急促,变得慢慢与人接触。
众人日夜兼程,踏着黎明的曙光赶到海昔部落。
远远望去,部落上空飘着崭新的珊瑚旗,却不见半点火光与炊烟,只有咸腥海风卷着破碎的贝壳掠过沙滩。
“不对劲。”
林瑶握紧腰间,目光扫过礁石上未干的血迹。
云轻柔将糕点收进乾坤袋,指尖凝出微光探查四周灵气波动,“有打斗痕迹,而且...残留着海匪的魂铃气息。”
这时,部落里一个女子声音传来。
“你们是何人?来我这里干什么?”
林瑶赶紧回应道,“找一个人,叫叶河。”
那个声音原来是阿棠,随后便走向后院,拍了拍叶河的肩膀,“叶河,外面有几个人找你?”
这时,叶河心想谁来找他?便嚣张的走到门外,“谁找本少爷?”
话刚说完,眼神便看向众人,当即就觉得完了,连忙急刹车又走向院子。
“站住!好啊!叶河背着我们偷偷摸摸走了两天,想干什么?”
林瑶手叉着腰,眼神犹如审判一样,一副审判官的模样。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叶河呢!如果不是他,不然我们就抵御不了海匪的攻击。”
这时新郎阿峤听到噪声走了过来,手里刚好拿着菜刀,“是谁呀?这么吵。”
云轻柔看着他手上拿着菜刀,手不停的颤抖,眼孔震惊,“刀!难道他准备把叶河杀了?”
阿峤见被人误会,连忙把菜刀丢到一旁,并躲到阿棠后面。
阿棠见状噗嗤一笑,挽住阿峤的胳膊解释,“他刚在厨房杀鱼,你们别吓着他啦。”说着朝屋内喊了声。
“婆婆,多备几副碗筷!”
老妇人拄着珊瑚拐杖慢悠悠走出来,浑浊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突然拉住云轻柔的手。
“丫头,灵气驳杂得很,过来喝碗海藻汤。”又转头对叶河挑眉。
“还不带朋友去客房安置?”
叶河讪笑着挠头,被林瑶揪住耳朵,“现在知道躲了?出发前连个字条都不留!”小熊猫趁机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圆爪子举着半块糖糕。
“瑶瑶姐姐别生气,叶河哥哥给我们找了超多糖糕!”
何凤优凑到篝火旁,盯着铁架上滋滋冒油的烤鱼咽口水。
“早说有这等美味,我们连夜赶路也值了!”阿峤憨憨一笑,又抄起菜刀熟练地剖开新钓的鱼。
“不够吃海里还有,我带你们去捞!”
暮色渐浓时,众人围坐在铺满贝壳的长桌旁,阿棠给每人斟上海草酒,珍珠发饰随着动作轻晃。
“多亏叶河,祭坛的守护珊瑚正在慢慢恢复。”
她手腕上的珊瑚手链泛着微光,“这是我们月海族招待恩人的方式。”
蓝以泽捧着碗热汤,望着在沙滩上追逐的小熊猫,望着大家,感受到从所未有的热情。
夜深后,林瑶拉着叶河坐在礁石上,海风卷起她的长发,语气却难得温柔。
“下次再乱跑...记得带上我们。”
叶河望着她手中晃悠的酒葫芦,突然抢过来猛灌一口。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远处传来烟依的轻笑,“人类的情谊真是有趣。”
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阿峤悄悄往叶河碗里夹了块最大的鱼肉,老妇人在一旁摇头笑骂。
“你这憨小子,倒把恩人当自家兄弟了。”
叶河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食物,喉咙突然发紧,低头猛扒了几口饭。
大家一起围坐在沙滩旁,这几天是部落里最热闹的几天。
“谢谢你们!让我们这个冷静的部落变得热闹,不如再多住几天。”
林瑶疯狂摇头,“还是算了,不打扰你们生活。”云轻柔想说的话语却不一样,对着林瑶说道,“走了这么久,是该休息,这方风景甚是优美,多住几天也不怎么样。”
何凤雅扇着扇子点头,“我同意此提议。”
篝火噼啪作响,阿棠将贝壳酒杯搁在沙地上,珍珠发饰在月光下轻轻摇晃。
“一直忘了问,叶河你究竟从何处来?”
叶河正掰着烤得金黄的鱼,动作忽然一顿,小熊猫滚到他脚边,圆眼睛好奇地眨动。
“我啊……”
叶河仰头灌了口海草酒,喉结滚动。
“来自凡界一个小村庄,那里没有灵气,也没有灵兽,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
“那你为何走上修仙者这一条路?”
——
面对这句话,叶河却沉闷了一会儿。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或者自出生就必定走上这条路。”
叶河说的话有点似懂非懂,阿棠也只能点点头,也只理解了一半意思。
“其实我也挺羡慕你们修仙者,不像我们自身实力不高,也要保护部落和家人,拼了命消耗了几代人。”
但叶河却不这样想,眼神望向远方,吞了吞口水,“人的一生既是如此,有开心幸福,也有悲伤,伤心,愤怒,这些只是人生中的一些小插曲,努力活在当下是最好的。”
蓝以泽却在一旁惊呆了,没想到叶河竟然有如此文采!何凤雅趴在他耳朵边,小声的说道,“叶河所经历过这些,只有经历过那些,才能说出这些话。”
篝火突然爆出一串火星,阿峤慌忙用贝壳扇风,却把烟灰扬得满桌都是。
何凤优被呛得直咳嗽,抓起酒杯猛灌,结果错拿了阿棠的海草酒,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酒...后劲比灵兽还凶!”
阿棠望着这一幕,珍珠发饰随着轻笑轻颤,“真羡慕你们的情谊,月海族世代守护祭坛,族人连离开部落都要报备...”
她轻抚腕间珊瑚手链,“阿峤第一次偷偷出海捕鱼,被长老罚跪了三天三夜。”
“所以你们的婚礼...”
云轻柔突然开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海藻汤碗,“也是族里安排的?”
阿峤挠着后脑勺傻笑,耳尖却红得像煮熟的虾,“第一次见阿棠,她在珊瑚丛里捡贝壳,我以为是海妖,结果被她用贝壳砸了脑门。”
他从怀里掏出枚泛着微光的贝壳,上面还留着道裂痕,“这是定情信物。”
何凤雅摇着扇子感慨。
“比起我们修仙界的门派联姻,倒显得人情味十足。”
她突然促狭地看向蓝以泽,“蓝公子呢?有没有哪家仙子...”
蓝以泽呛得咳个不停,手里的汤洒了半杯,他望着跳动的火焰,想起被父亲骂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夜晚。
“我啊...能在这里喝酒,就挺好。”
叶河望着众人,突然想起凡界村庄的祠堂。
每年祭天,老人们都会说人各有命。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海风裹着海草香钻进鼻腔,“其实不管修仙还是守部落,都是在找个能安心的地方。”
他踢了踢脚边的小熊猫,“就像这群家伙,虽然吵,但没了还真不习惯。”
“谁吵了!明明是你睡觉打呼像打雷!”
小熊猫气鼓鼓地反驳,却往叶河怀里蹭得更紧。
远处传来狼二弟的低嚎,混着玄霄的龙吟,在夜空中荡出悠长的回响。
阿棠突然起身,从屋里取出个贝壳号角,她对着月光吹响,清越的声音惊起一群夜鱼,银鳞在海面划出细碎的光。
“为了感谢你们,明天带你们去看月海族的舞蹈。”她狡黠地眨眨眼。
“不过得先说好,谁要是学不会,就去给阿峤当一天捕鱼助手!”
沙滩上爆发出一阵笑闹,林瑶追着要揪小熊猫的尾巴,何凤优和阿峤争论着烤鱼的火候。
次日黄昏,海昔部落的沙滩被晚霞染成蜜色。
阿棠将珍珠发饰换成珊瑚流苏,裙摆缀着的贝壳在走动时发出细碎声响。
她领着众人穿过用海草编织的拱门,眼前豁然出现一片用荧光海藻装饰的圆形舞场,数十名月海族青年男女正往身上涂抹珍珠粉,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
“这是星海舞。”
阿棠解释道,手中的贝壳号角突然吹出婉转旋律。
随着乐声,舞场中央的巨型珊瑚灯缓缓亮起,投射出漫天星斗般的光斑。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两名老者抬着古老的海螺箱走上前,箱盖开启的瞬间,十二枚泛着幽蓝光芒的星螺腾空而起,在空中排列成潮汐的图案。
何凤优瞪大了眼睛。
“这些星螺...会自己发光?”
“每只星螺都要由月海族少女饲养五年,”阿棠笑着将一只星螺放在她掌心。
“它们能感知情绪,你试试对它笑。”
何凤优半信半疑地扯出个笑容,掌心的星螺立刻绽放出玫瑰色光晕,吓得她差点松手。
林瑶被分配到一条缀满贝壳的舞裙,裙摆重得让她踉跄,“这怎么跳舞?”
话音未落,阿峤已经笨拙地示范起来,壮硕的身躯跟着节奏扭动,贝壳相互碰撞的声音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小熊猫趁机钻进他的衣摆,随着摆动的贝壳翻跟头,尾巴还卷着颗糖糕。
叶河正盯着星螺出神,烟依突然化作人形,裙摆扫过他手背。
“在想什么?”
“我在想,”
叶河望着空中流转的星螺,“凡界的夜晚要是也有这样的光,守夜的老人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他话音刚落,掌心的星螺突然发出温柔的白光,照亮了他眼角的笑意。
蓝以泽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看着阿棠手把手教何凤雅控制星螺。
当何凤雅终于让星螺画出爱心图案时,阿棠兴奋不已,贝壳发饰撞出清脆声响。
这一幕让蓝以泽想起被父亲骂的那晚,只有冰冷的月光陪着他一人站在门外。
此刻,他伸手接住一枚飘落的荧光海藻,感受着指尖的暖意。
随着鼓点加快,星螺群突然组成凤凰展翅的形状。
阿棠身姿轻盈地跃上珊瑚灯台,裙摆飞扬间,十二只星螺围绕她旋转,在夜空中勾勒出流动的银河。
叶河注意到她眼角的泪光,那是幸福的泪水,也是守护部落多年的释然。
舞至高潮,所有星螺汇聚成巨大的海浪,将整个舞场笼罩在柔光中。
阿峤不知何时拿来海草酒,众人席地而坐,碰杯时贝壳相撞的声音与海浪声融为一体。
小熊猫喝得醉醺醺,非要和玄霄比赛吐火,结果把自己的爪子燎焦了,引得哄堂大笑。
林瑶望着叶河与众人碰杯的模样,突然发现他眼底的疲惫少了许多。
海风卷着星螺的微光掠过她的发梢。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叶河说的安心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不是某个固定的角落,而是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光。
当最后一枚星螺沉入珊瑚灯台,阿棠的声音带着笑意。
“现在,该兑现学不会舞蹈的惩罚了!”她狡黠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何凤优和蓝以泽身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哀嚎着被阿峤拖向渔船。
月光如纱铺在海面,何凤优和蓝以泽被阿峤押着回到沙滩时,头发还沾着海藻,渔网里扑腾的鱼甩了他们一身咸腥的水花。
阿棠眼尖地看到两人狼狈模样,笑得捧着肚子直不起腰,贝壳发饰随着晃动叮当作响。
“快过来!”
阿棠挥着手,将最后一杯海草酒塞给蓝以泽,“惩罚只是吓唬你们的,今晚不醉不归!”
她伸手拉住阿峤粗糙的手掌,率先踏入还残留着星螺光芒的舞场。
两人的影子在珊瑚灯的映照下交叠,阿峤虽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地配合着阿棠的舞步,生怕贝壳裙摆被自己踩住。
林瑶和云轻柔默契地对视一眼,前者扯了扯沉甸甸的贝壳裙摆,嘀咕着。
“早知道就不贪吃那口烤鱼”,后者却优雅地旋身,裙角带起细碎的荧光。
何凤雅扇子轻点弟弟肩膀,何凤优立刻会意,兄弟俩踏着鼓点摆出对称的舞姿,惊得围观的月海族孩童纷纷鼓掌。
叶河被小熊猫拽着衣角往前推,踉跄着撞上蓝以泽。
两人面面相觑,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别扭地伸出手。
“我,我可不会跳。”
蓝以泽耳朵通红,余光瞥见叶河同样僵硬的表情,突然想起白天阿峤示范时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这一笑倒让紧绷的气氛松快起来,叶河学着阿棠先前的动作抬手,却差点打到蓝以泽的下巴。
“左边!左边!”
烟依绕在两人旁边,笑得直不起腰,“叶河你手举太高了,蓝公子快躲!”
海风裹着酒香与欢笑声,飘向遥远的月海宫。
钱芊雪趴在窗前数星星,紫怡佳正对着铜镜摆弄新摘的珊瑚发簪。
“也不知道他们在海昔部落玩得怎么样。”
钱芊雪托着下巴,突然看到天边划过一道流星,“要是能把这里的月光装起来,等他们回来就好了。”
紫怡佳将珊瑚簪别进发间,转头望向窗外,“让你去,你不去?偏要说留下来陪我。”
两人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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