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追随父亲的脚步,以后成为一名厉害的剑仙。”碧云在外面练剑,边练边鼓励自己,这一画面,让叶河不由憧憬,想当初自己也是这样鼓舞自己,朝着梦想进发。
叶河坐在房间里,却红了眼眶,或许是对她的发言而敬佩,更多是映照着自己的身影。
“老夫要去碧春寺烧香祝福,不知叶小友,要不要一同前去?”碧权左手提着草编织的篮子,手下的皱痕可见。
“好!”
“云儿,走了,一起去寺庙了。”
碧云放下了木剑,拍了拍身上的灰,便来到两人面前,眼神又望向叶河,“父亲,你叫个外人去干嘛?”
“云儿!”
碧权大声的呵斥。
可把碧云吓得不轻,话都不敢说一个,只能在肚子里鼓着一股气,看着叶河嗯了一声。
叶河也只尴尬一笑。
“叶小友就穿个草鞋,不怕粘上土吗?”
“没事!本来都是村落出身,穿个草鞋走路习惯了。”叶河的草鞋上早已渗透了血,由于不适应穿草鞋的感觉,因割到皮肤此而渗透了血。
他们走在前面,叶河一个人在后面艰难的走着,脚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
仙青剑有了感应,烟依的声音显现,“叶河,需不需要我帮忙?看你好像受了伤。”叶河却故作坚强,“没有事,不必帮忙。”
烟依更加担心,直接化为人形,抓住叶河的手,像大人训斥着小孩一样,“你脚都成那样了,还说没事,你呀!总是逞强。”
“难怪林瑶也说,有人总是呆呆的,马马虎虎的,看来确说的没错。”
这声响吸引了前面的两个人,折返回来,看着叶河脚上的伤口,“叶小友,跟你说了不要穿草鞋,路非常难走。”
“没事,我能行!不必等我,你们快点走就是。”碧权为了不破坏习俗,也只好抛下叶河,让他休息后慢慢走。
“你们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烟依让他们去就是,这里有她一个人就行,叶河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逐渐松弛了下来。
烟依突然把手伸了过来,叶河握住手艰难的站起,又示意他来到一旁的石头上。
这是要干嘛?
叶河疑惑的眼神望着。
“上来。”
“今日本剑灵背着你走,机会难得啊!有了这次没有下次了。”叶河愣了会儿,才懒懒开口,“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算了。”
“到底什么脑子?怎么这么笨?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那些,是不想要你这个腿了吗?”烟依简直一遍遍的骂道。
烟依话音未落,突然伸手揽住叶河的腰,不等他反应便将人背起。
叶河惊得差点摔下来,双手慌乱地抓着她肩头的衣襟,却嗅到一缕若有似无的冷香,像是冬夜初雪落在青竹上的气息。
“坐稳了。”
烟依足尖轻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掠出。
叶河只觉耳畔风声呼啸,脚下崎岖的山路化作模糊的残影,这才惊觉原来剑灵全力施展身法竟如此骇人。
正胡思乱想间,烟依忽然急刹,叶河差点撞上她后颈。
前方山道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黑衣人,胸口皆插着三寸银针,银针尾部还缠绕着暗紫色丝线,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缠丝。”
烟依皱眉蹲下,指尖凝出一缕剑气,轻轻挑开丝线,“这些人是冲着碧权父女来的,看伤口还没凉透,应该就在半炷香前。”
叶河挣扎着要下地,脚踝刚沾到地面就疼得脸色发白,却仍咬牙道,“碧权和碧云姑娘有危险,我们得赶紧追。”
烟依看了他一眼,没再劝,只是将他重新背起,这次速度比先前更快,沿途不断发现打斗痕迹。
折断的树枝,嵌入山石的暗器,还有零星几滴暗红血迹。
转过山坳时,叶河终于看到前方人影。
碧权正挥舞着竹杖与三名黑衣人缠斗,碧云被两名蒙面人逼到悬崖边,木剑已断成两截,发间玉簪也不知去向,几缕青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上。
“云儿!”
碧权分神的刹那,肩头被划出一道血痕。
叶河心急如焚,一旁木剑突然剧烈震颤,烟依猛地将他放下,“准备好,这剑要认主了!”
木剑如飞天般来到碧云上面,停在正中央,仿佛在接受号召,一时,叶河也懵住了,问着烟依到底怎么回事?
“早察觉到这周围有股气息,是剑气所在,我身为剑灵,自然能感应到。”
这才明白了一切,叶河还从来没见过剑认主人的时候的场面,眼睛更是睁的大大的,不顾自己的伤口。
烟依看着碧云依旧不动,着急不已,直接大声提醒道,“呼唤名字,剑自然能感应。”
碧云听到,眼神一闭,感应周围一切,心中有个气息,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突然,这气息冲破身体来到空中,刺入剑内。
“碧春剑!”
碧云大声一吼,带着某种不屈的话语。
剑貌似感应到主人的呼唤,突然,闪冒白光将周围照的光亮。
碧春剑白光暴涨的刹那,缠绕在黑衣人身上的暗紫色丝线竟开始寸寸崩裂。
为首的蒙面人瞳孔骤缩,甩出腰间软鞭直取碧云咽喉,鞭梢泛着幽蓝的毒光。
叶河急得要冲上去,却被烟依一把按住,“别动!她在引动剑心!”
话音未落,碧云周身青光大盛,断裂的玉簪残片突然悬浮而起,化作万千细小光刃。
触及面门时,光刃如骤雨般激射而出,将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原来碧春剑藏在这丫头身上!”
另一名黑衣人狞笑,“杀了她,教主许诺的升仙机会就是我们的!”三人同时结印,地上的缠丝突然活过来般窜向碧云。
烟依却感到一股感应,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一个必赢的方法。
“双剑共鸣!”烟依眼睛发亮,瞬瞬间变回仙青剑准备使出大招。
剑身刹那间泛起湛蓝光晕,叶河强撑着剧痛握住剑柄,却见剑身上浮现出细密裂痕。
“叶河!集中精神!”
烟依的声音在他识海中炸响,“将你的剑意融入碧春剑的青光,我们要在半空织就剑网!”
叶河咬牙点头,额角青筋暴起,仙青剑如活物般腾空而起,与碧云手中的碧春剑遥相呼应。
两道剑光在空中绞缠,青光与蓝光交织成巨大的八卦图。
下方的缠丝突然疯狂扭动,竟穿透石壁,从四面八方缠绕上来,碧权虽已浑身浴血,却仍挥杖击碎缠丝,朝女儿喊道。
“云儿,守住心脉!莫被魔气侵染!”
为首的蒙面人见状,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符文刺青,他疯狂大笑。
“双剑共鸣?以为这就能挡住?”
话音未落,符文迸发黑光,他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瞬间分化成三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毒芒从不同方向攻向碧云。
千钧一发之际,叶河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仙青剑上,剧痛反而让他灵台清明,记忆中父亲传授的剑诀自动流转。
八卦图突然迸发强光,化作无数细小剑阵,如暴雨梨花般坠向黑衣人。
“给我破!”
碧云挥出碧春剑,剑上青光暴涨三丈,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空间仿佛被撕裂,缠丝寸寸崩解,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
叶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看着最后一个黑衣人被剑阵绞成碎片,差点又要晕倒。
“叶河!”
碧云惊呼,青光一闪便掠到他身边。
抱着叶河平安落地,碧权开怀大笑,“没想到今天能看到女儿如此精彩的表演,也是延续了我们一代剑修的魅力。”
“主要是你女儿能力出众。”
叶河也非常感谢教了他几招,也是对她的一种赞赏。
碧云指尖轻抚碧春剑流转的青光,剑身泛起细微光芒,如同回应她的触碰。
她仰头望向烟依,眼中盛满疑惑。
“可为何仙青剑能化形相助,我的剑却只能认主?”
烟依垂眸凝视两柄剑交相辉映的光芒,忽然抬手轻敲碧云额头,“傻丫头,百年蕴养方能凝出剑灵,你这剑沉寂多年才苏醒,哪有这般速成的道理?”
她指尖凝出一缕剑意,在碧春剑刃上勾勒符文,“但没有剑灵,反而更考验剑主,每道剑意都需你亲自领悟,每招剑法都要靠自己揣摩。”
叶河倚着树干缓过气,看着碧云认真点头的模样,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泛黄的剑谱。
那时他总以为,有剑灵相助便能事半功倍,此刻却忽然明白,真正的剑道从来不是捷径。
他挣扎着起身,脚下的草鞋已被血浸透,却仍笑道,“说不定碧春剑在等你成为绝世剑仙那天,才愿意化形呢?”
“还是赶快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老夫本想出来逛一圈,结果遇到了……”
四人迈着步伐又回到了碧雾山。
回到碧雾山时,夕阳正将云层染成橙色。
碧权径直走向书房,木门关闭时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碧云望着紧闭的房门,攥着碧春剑的手指微微发红,父亲书房里藏着太多秘密,每次提及母亲的事,他都会躲进这间屋子。
叶河倚着廊柱坐下,脱下渗血的草鞋时,发现脚踝已经肿得发紫。
烟依突然现身,手里拿着一副膏药,轻轻覆在伤口上,“逞强的后果,好好受着吧。”话音虽冷,动作却格外轻柔。
“烟依,你说魔影教为何盯上碧春剑?”叶河望着天边残阳,思绪又回到那些缠绕着暗紫色丝线的尸体。
正说着,书房门突然被推开,碧权捧着一本破旧的剑谱走出来,纸页泛黄,边缘磨损得厉害。
“这是碧家入门剑法《青竹》,虽不高深,却最能磨练剑意。”他将剑谱递给碧云,又转头看向叶河。
“小友若不嫌弃,也可一同修习。”
碧云迫不及待翻开剑谱,第一页画着株破土而出的青竹,墨迹早已晕染。
她握剑而立,试着按照剑谱中的招式挥出第一式,碧春剑却突然发出嗡鸣,剑气扫过地面,竟在石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
“小心!”
叶河冲过去扶住她摇晃的身体,“你刚引动剑心,灵力还不稳。”
暮色渐浓,庭院里亮起盏盏灯笼,叶河和碧云在廊下对练,烟依不时出手纠正他们的姿势。
碧权站在屋檐下,苍老的目光中满是欣慰,却也藏着一丝忧虑,他摩挲着袖中半块刻着莲花纹的玉佩。
夜深人静时,叶河被一阵异响惊醒,他摸黑走到书房外,透过窗纸,看见碧权正跪在供奉剑谱的香案前,苍老的声音带着哽咽。
“夫人,当年若不是我执意带碧春剑下山,你也不会……如今魔影教重现,难道真是报应吗?”
屋内烛火突然熄灭,叶河踉跄后退,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竹筐,门一声打开,碧权举着油灯出现在门口,眼神锐利如鹰。
“叶小友,这么晚了,有何事?”
叶河望着老人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白天他肩头的伤口,鬼使神差地说,“我……我想请教剑谱中的第七式。”
屋内,烛火重新亮起,碧权翻开剑谱,苍老的手指点在泛黄的纸页上。
烛火在泛黄纸页上摇晃,叶河盯着剑谱第七式折霜的图谱,只见图中剑客以腕为轴,剑锋如竹枝弯折,却暗含凌厉反击之势。
他试着比划了一下,牵动脚踝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碧权忽然开口,“这一式看似绵软,实则讲究借力打力,当年云儿的母亲……”老人话音戛然而止,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谱边角被磨损的莲花暗纹。
叶河心中一动,想起白天看到的半张画像,忍不住问道,“前辈,碧春剑与这剑谱,是不是和您夫人有关?”
屋内骤然安静,唯有烛芯爆响的噼啪声。
良久,碧权才缓缓说,“碧春剑是她的本命剑,这套剑法也是她改良的,当年她执意要追查魔影教……”
碧权猛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剑谱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烟依不知何时现身,盯着布条神色凝重,“魔影教这是在挑衅,他们知道碧春剑认主了。”
烛火忽明忽暗,碧权的哭声像被揉碎的风,断断续续撞在四壁上。
他颤抖着抚过剑谱上的血渍,指节泛白,“那年她带着碧春剑追去魔影教老巢,我……我本该与她同去。”
老人的呜咽里裹着二十年的悔恨,“等我赶到时,只见到半块玉佩和染血的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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