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父亲,在学院内修了这么多东西,这一届新人也是有福,不知实力况且。”王月悦看着学院内崭新的建筑。
与他们之前所见的学院天差地别,那时学院还没有多大,到如今已经有规模。
“好歹父亲也是培养了许多的高手,那名声可是响当当的。”王怔涵举着扇子,心里乐开的花,想着自己大公子的身份,并能获得大家的欣赏。
他们来到院长王硕的房间,在房间里聊了许久,在见开门,王硕担心道,“你们真的要考验他们吗?与你们的实力不是轻轻松松,这可不妥吧……”
“要是他们这点都受不了?还配来天虹学院吗?”王月悦变为一脸严肃的表情。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是要试着考考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世界的残酷。”王怔涵也说道。
王硕见状也没得办法,面对儿女的话语,一边想着儿女实力稍强,恐怕他们比不过,一边想着弟子们有可能受伤,各种担心问题,像放灯一样在脑袋中浮现。
急促的铜锣声便在天虹学院炸开。
叶河被惊得从床上弹起,匆忙套上外衫冲出门,只见广场方向腾起一道金色光柱,在云层间划出蜿蜒轨迹。
“是召集令!”
曹瑞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馒头跑来,喉结不安地滚动,“只有院长或直系亲属才能动用这种阵法……”
话音未落,云轻柔风风火火地撞过来,发间的丝带歪歪扭扭,“快!王月悦和王怔涵在广场设了试炼!据说要淘汰一半人!”
三人挤进密密麻麻的人群时,王月悦正立在三丈高的白玉台上,她今日换了身玄色劲装,腰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每一声都似带着威压。
台下弟子窃窃私语,有人偷瞄着她身后悬浮的十二面青铜古镜,镜面流转着诡异幽光。
“规则很简单。”
王月悦抬手轻挥,古镜同时亮起红光,“进入镜中幻境,能坚持一炷香者,算通过。”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里的叶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若是主动弃权……”
“大公子有赏!”
王怔涵突然从姐姐身后探出头,晃了晃手里的锦盒,“弃权者可获得三品回元丹一枚!”
这话如热油泼进冷水,人群瞬间骚动,三品丹药对新人而言是天价,有人咽着口水开始后退,也有人咬咬牙往前挤。
叶河注意到曹瑞攥紧了拳头。
“曹兄,别冲动。”
叶河按住他的肩膀,却见曹瑞目光灼灼,“叶兄,我想试试,昨日你帮我引气入体,我总得看看自己的能耐。”
云轻柔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三颗黑乎乎的药丸塞给两人,“拿着!我自制的醒脑丹,说不定能扛住幻境!”
当叶河踏入铜镜的刹那,刺骨寒意瞬间包裹全身,眼前景象骤变,他竟置身于一片血色荒原,远处传来震天的嘶吼。
定睛一看,数十头浑身燃着幽蓝火焰的巨狼正朝他扑来,利爪撕开空气的声响让他头皮发麻。
“这幻境竟能调动心底的恐惧……”
叶河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清醒几分。
另一边,曹瑞陷入了截然不同的困境。
幻境里,他重回药阁当杂役的日子,长老们的嘲讽,同门的欺辱如潮水般涌来。
当“不会修炼之人”几字第三次砸进耳膜时,他腰间的丹炉挂坠突然发烫。
而想起叶河教他修炼时掌心的温度,曹瑞猛地挥出一拳,“我不是废物!”拳风撕开幻象,露出铜镜的裂痕。
而云轻柔的幻境里,出现了无数个叶河,这些有的深情款款,有的冷若冰霜,还有的举着天云鼎要砸她脑袋。
她叉腰大骂,“姑奶奶才不吃这一套!”直接一拳打了过去,幻境顿时化作烟雾。
正当三人艰难破境时,广场上突然传来惨叫,叶河抽空扫了一眼,只见一名弟子瘫倒在地,七窍流血,铜镜上浮现出血色字迹。
王月悦微微皱眉,正要抬手终止试炼,却见叶河在狼爪下腾空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凝聚出一道灵气长枪。
“破!”
长枪贯穿狼首的瞬间,叶河的幻境轰然碎裂,他跌落在地,却正巧看见曹瑞挥出最后一拳,铜镜应声而裂。
而云轻柔顶着一头炸毛,从烟雾里钻出来时,还不忘朝空中比个鬼脸。
王怔涵吹了声口哨,锦盒飞到三人面前,“能破境的,都有赏!”
王月悦却缓步走下高台,目光落在叶河染血的衣袖上,“明知不敌,为何不弃权?”
叶河抹了把嘴角的血,笑道,“因为……有人告诉过我,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他看向曹瑞,后者也咧嘴笑了,露出两颗虎牙。
夕阳西下时,广场上只剩寥寥数人。
王月悦望着天边的火烧云,轻声对弟弟说,“父亲这次,倒是收了几个有趣的弟子。”!
王怔涵把玩着手里的玉牌,突然狡黠一笑,“姐,要不要告诉他们,这其实只是入门级试炼?”
回应他的,是后脑勺挨的一记爆栗,以及姐姐走远时轻飘飘的一句,“去会会这个叫叶河的,感觉有点意思。”
“他实力也没有多强啊?为何单独去挑战他?”王怔涵快步步走上前询问,但也只留下姐姐的一句话,“感觉。”
“他身上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力量,特别是他腰间的那把剑,总感觉有点熟悉。”
王怔涵惊讶不已,继续问道,“熟悉?你可未曾见过啊!”王月悦低语道,“貌似在长老们面前听过……”
叶河正就着油灯擦拭天云鼎,忽闻窗外传来银铃轻响,转头便见王月悦和王怔涵负手立于檐角,玄色衣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不请我们进去坐坐?”王怔涵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狡黠的笑意映着月光。
叶河愣了愣,慌忙起身收拾散落的药草。
房门推开时,王月悦的目光径直落在他腰间的仙青剑上,那抹银白剑身缠着暗红丝线,剑柄处刻着的古朴纹路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这剑……”
她伸手欲触,却在指尖距剑柄三寸处顿住,“为何会让我想起长老密室里的古籍残页?”
叶河喉结微动,倒了三杯粗陶茶,“二位深夜造访,就为问剑?”
王怔涵灌下一口烈酒,砸吧着嘴道,“我们姐弟向来直来直往,白天看你用灵气长枪破境,那招式……不像是天虹学院的功法。”
他突然压低声音,“你当真只是新入门的弟子?”
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叶河盯着跳动的火苗,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从凡界小山村的少年,被林若师父收入门下修炼,经过无数次困难,才来到天虹学院这片土地,这一路上仙青剑的帮助尤为重要。
“当时剑身上爬满锈迹,可我一握住剑柄,就听见有个声音说等太久了……”
王月悦的银铃突然急促轻颤,她猛地起身,目光如炬,“剑灵?”
话音未落,仙青剑骤然出鞘,一道白衣身影自剑身氤氲浮现。
烟依眉眼含笑时却透着三分凌厉,“小丫头耳朵倒是灵,我叫烟依,沉睡三百年,你们打听这么仔细干嘛?”
王怔涵呛得直咳嗽,酒壶差点脱手,“三……三百岁?!你看着比我姐还年轻!”
烟依手腕轻转,王怔涵手中的酒壶便飞到她手里,她轻抿一口,挑眉道,“仙界一年,凡间二年,我沉睡时不过二八年华,自然模样未改。”
烟依把玩着酒壶,清脆的笑声在屋内回荡,王月悦却突然敛了神色,目光如锥子般盯着叶河,“你方才说随父姓叶,那……你父母尊姓?”
叶河手中的茶盏晃了晃,茶水在杯沿泛起涟漪,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破旧茅屋中。
“家母……姓陈,陈桃殷。”
叶河的声音发涩,喉间像哽着块石头。
王月悦后退半步,撞得身后木椅发出吱呀声响,她腰间的银铃疯狂震颤,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王怔涵察觉到姐姐的异样,伸手扶住她颤抖的肩膀。
“姐?”
“陈……桃殷是你母亲?”
王月悦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苍白的脸上没了半点血色。
叶河猛地站起,茶盏摔在地上,“你们认识她?她现在在哪?是不是还活着?”他急切地抓住王月悦的衣袖,却被对方下意识甩开。
王月悦别过脸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不认识,不过是……名字有些耳熟罢了。”
她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落桌上的烛台,火苗一下被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烟依突然轻笑一声,灵力凝成萤火照亮四周,她似笑非笑地盯着王月悦。
“小丫头,说谎时银铃会响哦。”
王怔涵看看姐姐,又看看叶河,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姐你不是从不认识新人的父母吗?”
“够了!”王月悦猛地推门而出,夜风卷着她的声音飘进来,“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王怔涵慌忙追出去,临走前将酒壶塞给叶河,“对不住,我姐她……大概想起什么烦心事了。”
房门重重关上,叶河呆立原地,耳边还回荡着王月悦失控的质问,烟依走到他身边,指尖轻轻抚过叶河。
“这反应……可不像是不认识啊。”
窗外,王月悦靠在墙边,望着漫天繁星,神情尤为之慌张,心口压的喘不过气。
“姐,你脸色好差。”王怔涵递来手帕,“那陈桃殷到底是谁?为什么你……”
“别问了。”
王月悦攥紧手帕,指甲刺破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回房吧。”
回到房间后,王月悦才松懈了一些,满脸全是震惊的表情,可把王怔涵害怕的原地踏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姐,你这是怎么了?”
“你说句话呀!别吓我啊!”
“这姓陈的到底是什么人物?令你如此害怕。”
王怔涵看着姐姐颤抖着将房门反锁,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阴影。
无论他如何追问,王月悦依旧一句话不说,指节泛白如霜,直到更鼓声惊起夜枭,他才失落地离开。
与此同时,叶河屋内的气氛同样凝滞。
烟依倚着窗边,指尖绕着一缕白发,似笑非笑,“瞧这阵仗,那王家丫头怕是知道你娘不少事。”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叶河耳尖,“不过比起这个……怎么不给你的小桃花林瑶写封信了?人家在万鹤宗恐怕可想你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洒进来,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阴影,就像他此刻凌乱的心绪。
烟依轻叹一声,指尖轻弹,一道柔和的白光没入他眉心。
“别钻牛角尖了,就算真有牵连,以你现在的修为又能做什么?与其胡思乱想,不如抓紧修炼。”
叶河深吸一口气,松开拳头,“可她明明认识家母,却又为何不肯承认?”
“这世间的秘密多了去了。”
烟依随手将酒壶抛到空中,壶嘴倾斜,酒水竟逆着重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叶河沉默良久,走到窗边,天虹学院的夜色依旧宁静,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却照不亮他心底的阴霾。
“烟依,我一定要变得更强。”
“这就对了!”
烟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剑中,“明早,敢不敢接我三招?”
叶河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有何不敢!”可还是来到桌前,拿起一旁的笔。
信封上内容:阿瑶,我跟你说,今天我碰到了一个奇怪之人,询问我母亲名字后,却又如此慌张,把我整的一顿疑惑,还有你多注意点身体,祝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乐的过完每一天。
叶河正在书桌上看着自己写的杰作,字体稍微有些潦草,却被烟依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笔尖一抖。
“哟,某人方才还嘴硬呢。”
烟依不知何时又化出人形,斜倚在桌角,指尖绕着信纸轻轻一勾,“让我瞧瞧,给小桃花写了什么甜言蜜语?”
“胡闹!”
叶河耳尖通红,猛地抽回信纸,却忘了笔尖的墨渍还未干透,在袖口洇出深色痕迹。
他手忙脚乱地擦拭,反倒把污渍蹭得更大,“不过是报个平安,你别打趣了。”
“报平安?”
烟依挑眉,突然凑近,发间铃兰香气混着酒香扑面而来,“那奇怪之人,慌张这些字眼,倒像是想讨姑娘心疼。”
她眼疾手快地抢过信封,在叶河扑过来前化作流光飞到房梁上,“啧啧,字倒是工整,就是语气太生硬,看这儿,注意身体,跟师父训话似的。”
叶河又急又恼,佯装威胁,“烟依,再不下来,下次炼药就把你当材料!”
“威胁剑灵可是大忌哦。”
烟依晃着信封,故意拖长声音,“不过……”她突然飘到叶河眼前,狡黠地眨眨眼,“看在你今晚要失眠的份上,本姑娘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她指尖轻点信纸,墨迹竟自动重组,“你瞧,把注意身体改成若知你安好,是不是。”
“够了!”
叶河猛地夺过信纸,信纸边缘被他捏得发皱,“我自己写!”可低头看着被修改的字句,心跳却不受控地加快。
烟依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耳尖的红晕,突然敛了笑意,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
“快些写完。”烟依转身时声音难得放软,“明天的比试,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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