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猛地一跳,映得柳从文脸上血色尽失,那双原本因常年操劳而略显浑浊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瞬间涌起的滔天巨痛。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目光如淬毒的利剑死死锁住陈平,怀疑与杀意交织:“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夺了他的信物,冒名顶替!好贼子!竟敢欺上门来!” 强大的灵压如同实质的山岳,狠狠朝陈平压去,若非尚存一丝理智要知道真相,恐怕已然出手。
陈平在这澎湃的灵压下身形微微一晃,但《五行混元诀》修炼出的混元之气自行运转,坚韧异常,竟硬生生扛住了这股威压,脚下未曾后退半步。他神色平静,眼中却带着一丝理解与无奈,深知此情此景,对方有此反应再正常不过。
“柳家主,若是在下所为,今日又何必来自投罗网,将真相告知?”陈平的声音依旧沉稳,试图安抚对方激动的情绪,“我若心存歹意,大可一走了之,柳家远在青州,又能奈我何?今日前来,正是欲与柳家共谋一条生路,而非结仇。”
然而,丧子之痛与多年期望的彻底破灭,让柳从文一时难以理智思考,他双目赤红,厉声道:“巧言令色!你拿什么证明你所言非虚?!证明你不是杀我轩儿的凶手!”
陈平心中暗叹,知道空口无凭,终究需拿出实证。他不再多言,灵光一闪,三个样式统一、略显陈旧、边缘甚至带着些许焦痕的储物袋出现在他手中,递向柳从文。
“此乃当日袭击柳公子那三名黑衣人所遗之物。除了其内灵石已被我修炼耗用,其余物品,包括他们的法器、随身之物,皆原封未动,请柳家主过目辨认。”陈平顿了顿,补充道,“其中一柄黑色短刃之上,或许柳家主会认得。”如果柳丛文也不认识那黑色短刃就有点麻烦了,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其他更多的证据。
柳从文死死盯着那三个储物袋,呼吸粗重,颤抖着手一把夺过。他神识迫不及待地探入其中一个,胡乱翻检着里面的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一些普通伤药、几块低阶矿石...
当他看到第二只储物袋中那柄制式统一的黑色短刃时,目光猛地凝固了!他一把将短刃抽出,凑到烛光下,手指摩挲着靠近刀柄处一个极其细微、仿佛火焰缠绕骷髅的刻印!
“这...这是...”柳从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与巨大的悲痛交织,几乎让他站立不稳,“吴家的‘幽火印’!这是吴家‘黑魇卫’的标识!绝不会错!”
他像是疯了一般,又将另外两个储物袋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仔细翻找。很快,他又从一些杂物中找出了两件法器,是吴家旁系子弟吴浩宇和吴明宇的惯用法器!这两人在吴家虽为旁系子弟,但天赋不错,柳从文也略有耳闻。
证据确凿!
“噗——”柳从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着向后跌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他紧紧攥着那柄黑色短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老泪纵横,却不再是怀疑与愤怒,而是彻骨的绝望与恨意。
“吴家...果然是吴家!狼子野心!杀我轩儿...断我柳家希望...好狠...好毒啊!”他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哀鸣,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仇恨。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平也参与了其中,或许柳明轩侥幸逃脱后被陈平所杀,然后陈平又暗中杀了吴家三人栽赃嫁祸。只是柳从文不愿往这方面多想,如今生米煮成熟饭,至于是不是陈平所为,柳从文也没有证据。
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柳从文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此时的陈平内心忐忑,似是知道柳从文并未全信,于是又道:“若柳家主不信在下所言,在下可以发下心魔誓言。”说完陈平默默站在一旁,给他消化这残酷真相和权衡利弊的时间。
良久,柳从文才缓缓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陈平,情绪复杂无比,有悲痛,有仇恨,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茫然。
“陈...陈小友...心魔誓言就不必了,老夫相信你所言。”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多谢你...多谢你告知真相,并为轩儿...留下了这些证物。”他知道陈平既然敢如此说,应当不是凶手,摆摆手阻止了陈平发下心魔誓言,也是为了表达彼此合作的诚意。
“柳家主节哀。”陈平沉声道,“当下之急,并非沉湎悲痛,而是如何利用这些证据,应对吴家,为柳公子报仇,为柳家寻一条生路。”
柳从文闻言,眼神猛地一凝,绝望之中仿佛抓住了一丝微光。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只是那锐利之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小友说得对!”他缓缓站起身,虽然身形依旧有些摇晃,“这笔血债,必要他们血偿!只是如今我柳家势微,眼下还无力报仇雪恨......”
他的目光落在陈平身上,变得无比郑重:“陈小友,你冒险送来如此重要的消息和证物,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不知小友方才所言,与我柳家新的关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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