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七在前头带路,陈十安跟在后面,步子压得极低。
“再往前就是,味儿恶心死了,臭烘烘的!”胡小七偏过头,满脸嫌弃。
陈十安点点头,指尖已经夹住两根银针,心里提高警惕,军魂气不是寻常气息,真要被偷干净,整座营盘得塌下半边气数。
两人又潜了十几步,眼前的林子空出一块凹地,中间摆着一张矮木桌,黄符、铜钱、黑蜡、小铜铃,家伙事儿倒是挺全。
桌子中间摆着一杆巴掌宽的小幡,黑杆白面,幡面用血画着折断的秤杆,秤砣位置是军功章图案。
一个黑袍人背对着二人,披头散发,左手托着一只陶碗,右手两指蘸黑血,往幡面上一点,幡面立刻鼓起一块,随即,一缕红色雾气从幡顶升起,飘向营区方向,眨眼又折回,被幡面“咻”地吸进去。
雾气每被吸一回,黑袍人就发出呻吟声,就跟抽了口大烟一样。
“狗东西,拿军魂当补药。”陈十安心里骂了一句,抬手示意胡小七别动。他自己猫腰往前靠,打算先断幡,再逮人。
刚迈出几步,黑袍人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尖细刺耳:“道友,蹲半天了,腿不麻啊?”
陈十安心说坏了,脚下猛地一蹬,身子斜扑出去。几乎同时,他刚才落脚的地方猛地炸起一团绿雾,绿雾所过之处,草木叶瞬间发黑,几条半指粗,乌黑锃亮的蜈蚣扭动着从绿雾中爬出。
“小七!”
陈十安喊一嗓子,人已在半空,右手一甩,银针破开夜色,直接射向黑幡杆!
就在针尖眼看就要钉上的刹那,幡面忽然卷起一道黑风,裹住银针,弹飞老远。
胡小七那边也动了,整个狐身掠到黑袍人侧后,五指成爪,爪尖狐火燃烧,直取对方后心!
黑袍人反应极快,身形一扭,整个人滑到桌子另一侧。
“灰狐崽子?少见。”
黑袍人抬起头,月光下露出一张青白的脸,眼角嘴角全是黑纹,一笑,唇色乌紫。
他嘎嘎怪笑:“正好,狐火也是好佐料。”
他甩手把陶碗扣在地上,碗里黑血四溅。血迹落地,立刻鼓起密密麻麻的小包,眨眼破裂,爬出无数黑壳小虫,蚂蚁大小,却长着蜈蚣的脚,沙沙地朝胡小七涌去。
胡小七最怕这玩意儿,当场“妈呀”一声,蹿到树上,死死抱着树干:“先生,他……他耍赖!他放虫子!太恶心狐了!”
陈十安落哭笑不得,脚尖挑起地上碎石,扫向虫群,虫子被灌注陈十安脚力的石头砸的细碎,落到地上还在扭动,根本没死透。
他皱了皱眉,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符,将符纸碎成十几片,扬手一撒,符纸在空中燃起青火,火花落在虫堆里,碎虫立刻变成焦虫,算是消停不动了。
黑袍人看到陈十安手段,笑得肩膀直抖:“鬼医?就这点小火苗?赵老三那个废物,果然死得不冤。”
“你是那背后之人?!你俩一路货色,也强不到哪去!”
陈十安冷冷回一句,右手在腰间一抹,指缝间又多出三根银针。
他真气灌针,针尖微微颤鸣,蓄力待发。
黑袍人舔了舔嘴角,伸手抓住黑幡,猛地一摇。幡面“呼啦”卷起一股黑风,风里裹着红雾丝,直扑陈十安面门。
陈十安身子一侧,左手在雾丝尽头一划,直接将雾丝斩断!
只眨眼的工夫,断口瞬间又粘合上,雾丝分裂出一股,绕到他背后,冲着他后颈卷上去。
陈十安脊背一凉,忙低头前滚,拽出挂在脖子上的铜铃,手腕一震!
“叮——”
一声脆响,铃音带着真气波纹,把紧随扑来的雾丝震得四散开去。
“嘿嘿嘿……有点意思。”
黑袍人看到红丝震散,跟个老变态似的,桀桀怪笑起来。
他扬起手,小幡脱手飞出,悬在半空,幡面鼓起,红雾丝疯狂涌出,像无数触手,把方圆十米罩得密不透风。
陈十安被围在当中,皮肤刺痛。
这是军魂气被抽来后,又被邪法污染,成了四不像的玩意儿。真要被缠上,不光皮肉烂掉,神魂也得受损。
“小七,下来!”
他边喊边从雾丝缝隙钻出,银针连弹,钉向黑幡边缘与雾丝交点处。每钉一针,雾丝就断一缕,可针一回来,雾丝又生,没完没了。
胡小七在树上听见招呼,咬咬牙,双手合十,再拉开,掌心跳出一团赤红狐火。
他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血在火上,火光瞬间大盛。胡小七双手一推,火球撞向雾丝,两气纠缠,竟一时僵持。
黑袍人见状,冷哼一声,咬破中指指尖,挤出一滴血,弹进狐火球。
血珠入火,嗤地化为一股黑烟,烟里爬出一只三寸长的蝎子虚影,尾钩上扬,直奔胡小七扎去!
胡小七吓得再次蹿树上,蝎子虚影扑空,调头又转扑陈十安。
“他妈的,没完没了是吧?真当你老子好脾气呢!”
陈十安也来了火气,左手铜铃急晃,右手抽出三根最长的银针,针尾相对,针尖朝外,猛地一掷,品字形射向蝎子,直接炸起一团气浪,蝎影爆开,银针也被震飞。
黑袍人趁他分神,脚下一动,整个人贴地掠来,手里多出一柄短骨刃,直取陈十安咽喉!
陈十安立刻后仰闪避,骨刃擦着下巴划过。他顺势抓住黑袍人手腕,往怀里一带,膝盖蓄力,猛顶对方小腹!
黑袍人却像没骨头,身子一扭,反从他腋下钻出去,骨刃换手,狠狠刺向他后腰。
两人贴身缠斗,招招凶险,却都留了余地。
黑袍人想抽身继续操控黑幡,陈十安想夺幡却找不到空档。
眨眼七八招过去,黑袍人再次嘎嘎怪笑,随即身形暴退,双手掐诀,往地面猛的一拍。了!
“起!”
一声低喝,方圆五米内,泥土寸寸裂开,从缝隙中爬出十几具巴掌大的白骨小人,头骨只有指甲盖大,歪着脖子,牙齿咔咔咬合,齐齐冲向陈十安脚面。
陈十安跺脚震碎几个,碎骨却就地重聚,眼看越打越多。
“操,你个大赖逼!”
陈十安气的大骂,心知再拖下去,黑幡吸饱军魂煞气,将更加难缠,必须找到破绽!
他将真气涌入双眼,发现这些雾丝虽密,却有一处微微透光,那是黑袍人刚才滴血的位置。
他心一横,咬破自己中指,挤出一滴血,往铜铃内壁一抹,真气狂灌,猛地摇铃。
“叮——”
铃音陡然高亢,像一把薄刃,顺着那处微光劈进去,撕开一道口子。
陈十安脚尖点地,从那道口子冲出去,直扑黑幡!
黑袍人没想到他来得这么猛,急忙回身,可晚了一步,陈十安左手抓住幡杆,右手银针顺着杆身一划,彻底将血线连接处挑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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