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天的黎明比想象中更沉重……
在当第一缕阳光再次穿透要塞裂缝时，转化舱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舱壁上的灰绿色符文开始无序闪烁，像是某种能量过载的预警。
辰安的魂魄在舱内剧烈震颤，识海深处的生灭纹路突然分裂成两半……
这两半，一半依旧是灰绿色的平衡之光，另一半却化作纯粹的暗紫色，纹路间流淌着暴戾的杀戮气息。
“呃……”他发出痛苦的闷哼，魂魄表面浮现出交错的光影，一半是温和的面容，另一半却眼神狰狞，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
“怎么回事？”雪灵猛地按住舱壁，金色藤蔓传来的能量反馈让她心惊……
辰安的魂魄正在被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撕扯，就像生灭法则被硬生生掰成了无法共存的碎片。
血煞的脸色凝重如铁：“这……
是深渊奇点的反噬。
他用生灭之力封印奇点时，深渊的‘虚无杀戮’法则顺着能量链路侵入了他的魂魄。”他指向舱内辰安魂魄的暗紫色区域，
“那是被扭曲的‘灭’之法则，以杀戮为唯一目的。”
话音未落，转化舱内突然爆发出暗紫色的光芒。辰安的第二人格彻底觉醒，他猛地睁开眼，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纯粹的毁灭欲望。
“碍事……”低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暗紫色能量瞬间冲垮了血龙锁残留的束缚，狠狠撞在舱壁上！
“砰！”转化舱剧烈晃动，外壁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雪灵和雷蒙德被震飞，雷蒙德下意识用战斧抵挡，却被暗紫色能量缠住斧刃，蓝色雷霆瞬间被腐蚀成黑色。
“这小子……不对劲！”雷蒙德甩开战斧上的能量，手臂上已经浮现出暗紫色的纹路，“他想杀了我们！”
“不是他！”雪灵的金色印记爆发出强光，勉强挡住暗紫色能量的扩散，“是另一个意识！辰安的本体意识在抵抗！”
舱内，辰安的双人格正在进行惨烈的拉锯……
此时的，平衡人格试图用生灭之力包裹暗紫色区域，却被对方一次次撕裂；
杀戮人格则疯狂冲撞着魂魄壁垒，每一次冲击都让舱外的暗紫色能量更加狂暴。
“放弃吧……”杀戮人格的声音在识海回荡，带着蛊惑的冰冷，
“生灭循环的终点就是杀戮，只有毁灭一切才能获得真正的平衡！”
“你错了……”平衡人格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毁灭不是终点，是新生的序章……”
就在双人格僵持不下时，要塞深处的裂缝突然再次喷射出黑色气息……
这一次，气息没有攻击实验室，而是化作三道黑色锁链，精准地缠上转化舱、雪灵和雷蒙德！
“不好！深渊在拉我们进去！”雪灵的金色藤蔓疯狂生长，却被黑色锁链越勒越紧，藤蔓上的两生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雷蒙德的战斧爆发出最后的雷霆之力，却只能让黑色锁链微微一滞。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的身体开始被锁链拖拽，朝着裂缝的方向移动。
转化舱内，杀戮人格突然发出狂笑：“来得正好！让他们尝尝地狱的滋味！”
暗紫色能量主动与黑色锁链共鸣，转化舱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锁定，跟着雪灵和雷蒙德一起，朝着要塞深处的黑暗坠落。
血煞怒吼一声，黑白纹路爆发出全力，想要抓住三人，却只抓到一缕飘散的金色花瓣……
“深渊……你敢！”他化作一道黑影，毫不犹豫地冲进了裂缝——那里是连他都从未踏足的禁忌之地，传说中的法则炼狱。
坠落中，辰安的平衡人格看着被黑色锁链缠绕的雪灵和雷蒙德，心中涌起巨大的悔恨……
但如果不是他觉醒了杀戮人格，或许就不会触发深渊的二次攻击。
“雪灵……雷蒙德……”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暗紫色区域已经占据了魂魄的大半。
杀戮人格舔了舔嘴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红光：“别担心，我会让他们‘解脱’的用最痛苦的方式。”
当黑暗彻底吞噬四人的身影时，要塞广场上的奴隶们看到，裂缝中升起了一轮暗紫色的“月亮”，
这里的月亮周围缠绕着金色的藤蔓和蓝色的雷霆，还有一道黑色的战甲虚影，像是在进行一场永无止境的厮杀。
第八十一天的约定，最终以坠入深渊的方式，进入了更残酷的篇章。
当然，也不知坠落了多久，辰安在一片刺骨的寒冷中醒来……
当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座由黑色晶体构成的牢狱里，晶体上流动着暗紫色的杀戮符文……
这里是深渊为他量身打造的“杀戮囚笼”。
“醒了？”杀戮人格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此刻这道意识已经能在他的身体里自由活动，甚至能短暂夺取肢体的控制权……
“看看你的朋友们吧，他们可比你‘热闹’多了。”
辰安艰难地转头，透过晶体的缝隙，看到了隔壁的两座牢狱：
雪灵被关在一座由枯萎藤蔓构成的牢笼里，藤蔓上的尖刺不断刺入她的身体，抽取着两生花的生机之力……
牢笼上方悬浮着无数破碎的镜面，每个镜面上都映照着不同的画面……
在有平衡学院被毁灭的场景，有地脉守护者惨死的瞬间，还有辰安被杀戮人格控制的模样。
“不……不是这样的……”雪灵的意识在镜面相逼下逐渐模糊，金色印记的光芒越来越黯淡，“辰安不会变成那样的……”
雷蒙德则被锁在一座雷霆囚笼里，无数蓝色的电弧不是他熟悉的力量，而是带着腐蚀属性的“噬雷之力”……
而这弑雷之力的每一次运转，都带着极其强大的威压！
当然，在运转之时，但他的嘴巴，时时咳血！
很明显这就是反噬！
当他每一次运转雷霆，都会遭到噬雷之力的反噬，身体被电得焦黑……
而牢笼的墙壁上刻满了阿斯加德的文字，写的却是“叛徒”“懦夫”“失败者”等字眼。
“老子不是叛徒！”雷蒙德疯狂地撞击着囚笼，却只会引来更狂暴的噬雷之力，“阿斯加德的荣耀……不容玷污！”
辰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知道，这是深渊的心理攻势……
而雪灵的牢笼利用了她的“信任”，雷蒙德的牢笼利用了他的“荣耀”，而自己的杀戮囚笼，则利用了他对“失控”的恐惧。
“看到了吗？”杀戮人格在他耳边低语，“他们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
这时，只要你彻底接受我，杀了他们，他们就能从痛苦中解脱，你也能获得掌控一切的力量。”
暗紫色能量顺着辰安的血管蔓延，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甲变得尖锐如刀……
而杀戮人格正在诱导他释放杀意，一旦他对雪灵或雷蒙德产生哪怕一丝恶念，杀戮符文就会彻底吞噬他的平衡意识。
“滚……”辰安咬碎了牙，用尽全力压制着右手的动作。
这时的他，在此时的刹那间，突然便是想起雪灵在花海中说过的话：“真正的信任，是相信对方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放弃本心。”
同时也他想起雷蒙德在战场上的怒吼：“老子的同伴，只有老子能骂，别人休想污蔑！”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辰安运转仅存的生灭之力，开始逆向冲击杀戮符文。每一次冲击都像是用刀割自己的魂魄，但他没有丝毫退缩……
此时，他要让雪灵和雷蒙德看到，即使身陷囹圄，他也在为守护他们而战。
雪灵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志，枯萎的藤蔓间突然抽出一丝新绿。她看着镜面上辰安挣扎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什么：“辰安在抵抗……他没有放弃！”
鲜明的金色印记重新亮起，她开始用两生花的本源之力净化藤蔓上的尖刺，哪怕每净化一根，自己就会多流一滴血。
雷蒙德也听到了辰安的怒吼，他停止了无谓的撞击，开始专注地梳理体内被污染的雷霆之力。
“妈的……这都能撑住，老子怎么能认输！”他想起辰安在生灭之境的坚持，想起两人并肩作战的日子，噬雷之力带来的痛苦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就在这时，血煞的身影出现在牢狱区的尽头……
他的黑色战甲已经破碎了大半，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但手里却攥着一块发光的晶体……
那是从深渊壁垒上掰下来的法则碎片。
“深渊的牢狱，靠蛮力是破不开的。”血煞的声音沙哑却有力，他将法则碎片掷向辰安的牢笼，
“这是‘共情’法则的碎片，只有理解对方的痛苦，才能找到牢狱的弱点！”
法则碎片撞在黑色晶体上，爆发出柔和的光芒。
此时的，辰安的意识突然与雪灵、雷蒙德连接在一起……
在这里，他感受到了雪灵被背叛幻象折磨的心痛，感受到了雷蒙德被污蔑荣耀的愤怒，更感受到了两人在痛苦中依旧坚守的信念。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力量源泉……”辰安的平衡人格突然变得强大，灰绿色的生灭之力与金色、蓝色的能量产生共鸣，在三座牢狱之间形成一道能量桥。
杀戮人格发出不甘的嘶吼，暗紫色能量疯狂反扑，却在三道能量的共鸣下节节败退。
而黑色晶体、枯萎藤蔓、雷霆囚笼同时出现裂痕，裂痕中透出的，是三人从未动摇过的羁绊之光。
深渊的法则炼狱，第一次出现了被撼动的迹象。
法则碎片带来的共鸣只持续了片刻，三座牢狱便重新闭合，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固。但这片刻的连接，已经给了三人新的希望。
辰安的杀戮囚笼里，黑色晶体开始渗出暗紫色的毒液，毒液落地后化作无数扭曲的人影。
很明显，那是被他杀戮人格影响的生灵幻象。这些人影围在他身边，发出凄厉的哀嚎：
“为什么杀我？”“你不是守护者吗？”“你的平衡就是用我们的命换来的！”
“听到了吗？”杀戮人格的声音带着得意，
“这就是你守护的真相……
用一部分人的死亡，换取另一部分人的生存。本质上，你和我没有区别！”
辰安的平衡人格剧烈颤抖，毒液顺着皮肤渗入魂魄，让他想起那些在界隙裂缝中死去的生命，想起被黑暗能量吞噬的村庄。
这些记忆被杀戮人格无限放大，几乎要压垮他的意志。
“不……不一样……”他蜷缩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守护不是选择谁死，是尽力不让任何人死……即使做不到，也不能放弃尝试……”
“虚伪！”杀戮人格操控着一道人影扑向他，人影的面容正是【夜戮】的一个学弟，当年在界隙碎片袭击中没能救下的孩子，
“你当时明明可以牺牲自己，却选择了活下去！这就是你的守护？”
辰安的瞳孔骤然收缩，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在师父把他推出去的那一刻，在学弟的手从他指尖滑落的那一刻。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杀戮人格抓住这个机会，暗紫色能量瞬间占据了他的左臂，指甲变得漆黑如墨，朝着自己的心脏刺去……
更是想要趁此机会，他要让平衡人格在自我否定中彻底崩溃。
就在这时，能量桥的另一端传来雪灵的声音，带着穿透一切的温柔：“辰安，记得吗？两生花的种子掉在泥里，不是结束，是开始。”
辰安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想起雪灵培育两生花时，即使种子发霉、花瓣枯萎，也会笑着说：“只要根还在，就有希望。”
“活下去不是自私，是带着逝者的希望活下去。”
雷蒙德的声音也透过能量桥传来，带着他特有的粗犷，
“老子在阿斯加德战败时，也想过一死了之，可兄弟们的魂灵在天上看着，老子敢死吗？”
学弟的人影在辰安眼前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学弟临死前的笑容：“辰安学长，要好好活下去啊。”
“啊——！”辰安发出一声怒吼，不是痛苦，是觉醒。
他猛地抓住刺向心脏的左臂，灰绿色的生灭之力顺着手臂逆流而上，将暗紫色能量一点点逼退。“我是没救下你，但我会救下更多人！这才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杀戮囚笼剧烈震动，黑色晶体上的符文开始褪色。辰安的平衡人格第一次主动发起反击，他不再抗拒那些痛苦的记忆，而是将它们融入生灭之力……
每一个没能救下的生命，都化作了更坚定的守护信念。
隔壁的雪灵感受到他的变化，突然明白了枯萎藤蔓的弱点。
她不再净化尖刺，而是任由尖刺刺入身体，将两生花的生机之力顺着藤蔓蔓延……
但是枯藤的藤蔓吸收了她的血液，竟在根部发出了新芽。“牢狱想让我怀疑信任，可信任就是哪怕遍体鳞伤，也相信对方不会让我白白受伤。”
雷蒙德则将噬雷之力引入体内，任由它们破坏经脉，再用雷霆本源一点点淬炼。
在痛苦中，他的雷霆之力变得更加纯粹，竟在掌心凝聚出一颗蓝色的雷珠，蕴含着比之前强十倍的力量。
“呵呵，妈的，想让老子怀疑荣耀？老子的荣耀就是永不认输！”
三座牢狱同时爆发出光芒，能量桥变得前所未有的粗壮。
深渊的法则炼狱开始出现空间扭曲，三人脚下的地面裂开，露出一条盘旋向下的回廊，回廊两侧的墙壁上，是无数宇宙文明的兴衰史……
每一个文明的终点，都是自我毁灭的杀戮。
“这是地狱回廊。”血煞的声音从回廊尽头传来，他似乎已经突破了一层牢狱，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
“通过这里，才能到达深渊的核心。但回廊会放大你们的杀戮欲望，一旦停下，就会永远困在自己制造的地狱里。”
辰安站起身，左臂的暗紫色能量虽然没有消失，却被他的平衡意识牢牢锁住。
“那就让它看看，杀戮永远战胜不了守护。”
雪灵和雷蒙德也挣脱了牢狱的束缚，走到他身边。
三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并肩作战的决心。
他们踏入地狱回廊的瞬间，回廊两侧的文明兴衰史突然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手持武器的人影，朝着他们扑来……
那是每个文明在毁灭前的最后一战，充满了无差别的杀戮欲望。
辰安的杀戮人格再次躁动，暗紫色能量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但这一次，平衡人格没有慌乱，他伸出手，分别握住雪灵和雷蒙德的手。
“生灭之力，循环！”
“两生花之力，净化！”
“雷霆之力，破妄！”
三道能量同时爆发，在回廊中形成一道三色旋涡。人影撞入旋涡，没有被毁灭，而是被转化……
杀戮的欲望化作守护的决心，毁灭的能量化作新生的契机。
地狱回廊第一次响起了不同于哀嚎的声音，那是能量碰撞的轰鸣，是信念坚守的宣言，是三个年轻灵魂，在最深的黑暗里，点亮的名为“希望”的光。
而在他们身后，血煞看着那道三色旋涡，黑色战甲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万年来，他第一次觉得，或许宇宙的未来，真的可以不一样。
在地狱回廊的尽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悬浮在中央。
那是深渊的核心，也是所有法则的源头之一。
“终于来了。”一个虚无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在识海中响起，“平衡守护者，暗黑主宰，还有两个承载着生机与雷霆的灵魂。”
辰安三人警惕地看着黑色球体，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能量足以轻易毁灭数十个星系。
而雪灵的金色印记发出急促的警报，雷蒙德的雷珠在掌心剧烈跳动，血煞的黑白纹路也提升到了最高戒备状态。
“你是谁？”辰安开口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他能感觉到，杀戮人格在黑色球体的影响下变得异常兴奋，暗紫色能量在皮肤下游走，像是随时会冲破束缚。
“我是‘终焉’。”虚无的声音带着一丝古老的疲惫，
“是宇宙诞生时，与‘起源’同时出现的法则集合体。起源创造秩序，我负责终结秩序……
就像你们说的生灭循环，我是‘灭’的终极形态。”
黑色球体表面浮现出无数画面：宇宙大爆炸的瞬间，第一个黑洞的形成，无数文明的最终结局……所有画面都指向同一个终点——毁灭。
“血煞的黑暗能量，是我散逸的一缕法则。”
终焉的声音继续响起，
“万年前我就发现，宇宙的秩序正在变得僵化，需要一场彻底的终结来催生新的起源。血煞是我选中的‘执行者’，而你，辰安，是我选中的‘钥匙’……
你的生灭之力，能打开新的宇宙轮回。”
血煞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所以……我万年来的痛苦和执念，都只是你的安排？”
“可以这么说。”终焉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你的愤怒，你的吞噬欲，都是为了让你更好地承载我的法则。
包括辰安的杀戮人格，也是我为了确保钥匙能顺利‘开门’，而种下的种子。”
“开门？开什么门？”雷蒙德怒吼道，雷珠已经蓄满了能量。
“开向‘虚无’的门。”终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就好像
“现在的宇宙已经太‘满’了，充满了太多不必要的情感、执念、弱点……
就像刚刚的信任，
更比如荣耀，比如守护。这些东西让秩序变得低效，只有彻底回归虚无，才能诞生更完美的宇宙。”
它的话音刚落，黑色球体突然释放出无数暗紫色的丝线，缠向辰安的杀戮人格：“现在，钥匙，接受你的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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