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在离开营地前,到了安葬前32营的校尉茂生的地方,再把那些他杀掉的狼族十夫长、百夫长的头颅,还有之前被斩杀的狼族突袭团千夫长苍山的头骨全部挂在茂生的墓前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这也是秦安给剩下的狼族战奴以警醒,给32营的将士们以交代。
他骑上信使带来的疾风马,和信使赶向越州城。
越州城内
一个中年人在写着密报,暗自感慨——军神跋元带来的这个少年,可真是万年难遇的将帅之才啊,那天姿丝毫不输于军神本尊!他的密报上把秦安第一次带兵打仗的全过程尽数写了上去,正想着汇报给跋元,只见一道虚影直接在他的元帅府中出现。
中年人见到了跋元的分身,忙行跪拜之礼,道:”属下东部战场统军元帅无辛,见过四象军神!“
”既是在军中,礼就免了。“
无辛忙起身,回道:”谢军神!“
跋元道:”我只有几个要求,对秦安只需支持他的作法,不必干涉,一切任由他发展,适当时可以让他身处险境,感受生死。“
无辛点了点头,又询问道:”敢问军神大人,为何您会给予这个少年这么多权限,但又不带在身边培养......“
跋元默默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做好我的安排即可,出现危险他自有护道人会解决。“
说罢,这分身就消散了。
无辛走回案前,用灵气将那密报销毁,心中暗自窃喜,有这么一个天才在他的麾下,往后的资源倾斜定然不会少!他便可以借这东风拼杀出去,甚至可以得到调离这里的机会,毕竟不会有将领喜欢待在低层次的边缘战场,这对于他们的修行晋升不利。
无辛思索着,想着要不要让秦安去接手更大亦或是更强的军队,加快他的修行这般来提升自己的兵道修为的。
只是无辛很不解——他听过之前对秦安的汇报,得知他从未真正进行过修炼,在修为突破时也从没有过晋升虚弱期,在最近的一次晋升甚至是在一次斩首行动中连斩数名同境敌军时突破的,突破后又连斩几人后全身而退。
但他不会去主动问秦安。先不说他是跋元的弟子,再者是每一个修士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人不主动说便不要去过问,这是修士的原则。
无辛决定给秦安选择他要走的路,是调任还是留任,看他的选择。他也不再多想,遵从人族军神的意思,他好好完成便是,放权给秦安。
虽然疾风马的速度很快,但秦安与信使赶了一天的路才到达越州城。
驿站前,信使道:”还请秦校尉到驿站中休息一夜,明日到校场参会!“
秦安点了点头,谢过信使后,拿了房间的钥匙和号牌后,换上一身便服便进城去逛逛。
进城后,城内热闹非凡,叫卖声、马蹄声、嬉笑声在街上翻涌着。一队云髻簪花的贵妇乘轿子掠过,侍女举障扇掩面,纱裙飘散瑞龙脑香,路人见此纷纷避让。路旁的空地上,围了一圈百姓,看那喇嘛摇转经筒与道士论道,围观书生提笔记录着。因为战事频频,街头的铁匠铺有很多,生意红火。那些个铁匠铺里火星四溅,锤打着一件件兵器,隔壁纸坊捞出湿纸贴墙晾晒,墨香混着汗味扑面而来。小货郎走街串巷,一路吆喝。一众儒家学子挤在“集贤书肆”儒法副本,每千字付三十文,店主呵斥:“莫污了那金粉卷!”老丈击羯鼓,少女唱“劝君更尽一杯酒”,茶博士提长嘴铜壶点茶,青瓷盏中浮起月团茶沫。
秦安很享受这一份喧闹,这一份烟火。战场上的紧张和战吼不断冲刷着他的神经,战后的麻木和死寂压抑着他的心神,虽说他是天才、气运之子里的”将“,但他也是一个少年而已。他定定的立着、听着、看着,一个小货郎跑到他的跟前,推销起一个个小物件。
”公子!我这的好东西多着呢!您看看啊?“
”您瞧!这可是墨家的小机关!可有意思了!“
......
”还有这个!这战乱年可缺不了这个!平安符!我去一指山上的道观进的!灵验着呢!“
秦安只是听着,拗不过小货郎的热情,掏了钱买了个平安符。买完后,那小货郎开开心心的跑开了。秦安看了看平安符,没有放在储物袋里,而是挂在了腰上,腰上还有各式各样的平安符。
他走着,那些小小的平安符响着。
他想起了之前在跋元府上修行的日子,每年师娘和妹妹小平都会帮他求一道来,跋元每回都会数落她们一顿,但见秦安喜欢,也没有收了去,秦安也一直收藏着。
秦安他是修士,这护身符他知道是无用的,但秦安需要这符。
他依旧在街上走着,走着,直至那太阳落下山去,街面渐渐安静,便寻了个酒楼吃上一顿。
秦安走进了一家名为“醉仙居”的酒楼,要了几道菜和一壶好酒,便吃了起来。
他看着杯子里晶莹剔透的酒液,刚刚喝上一口便呛住了,引得周边的客人发笑——他并不喜欢喝酒,但跋元喜欢,他常常在秦安面前说:“肚子里装得下烈酒的才叫男人。”当秦安每每想尝试时都会被跋元狠狠教训一顿,故他便想试一试酒的味道。
秦安的喉咙处、胸口处都火辣辣的,似是一条火线直下,有些难受。他放下酒杯,狠狠的塞了几口菜下肚才缓解一些。
这时,一个中年人无声无息的坐在秦安的旁边,秦安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熟悉。那中年人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拿起酒壶,高举头顶痛饮起来。
秦安见此,有些气恼,刚要发作,中年人的话语传来:“没有给我丢脸,小子。”
听罢,秦安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刚想看那来人,但那来人却消失不见了,只在凳子上留下了一个护身符。
秦安把护身符拿在手里,盯着看了好久,师娘和小平的笑颜似是浮现在他眼前,令他呆立了许久,眼泪也流了许久。
他吃完了剩余的饭食,交了饭钱,便启程回了驿站。
城里走动的人渐渐少了,城中的炊烟渐渐多了,只有零零星星贪玩的孩子还在嬉闹着,直至他们的母亲唤他们回去,他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相互约定着明日下了学后再在一起玩闹。
秦安看着这些场景,他的心也安了下来。
走回到了驿站,他发觉什么东西开始碎裂开来,体内积攒的上一回吸收过多而狂暴异常的血煞二气变得平静,他觉得他又可以进境了,便盘腿坐了下来,开始破境。
血煞二气开始聚成一团,慢慢被秦安体内一个类似于虎符的东西吸收转化,再随着经脉打磨全身,再聚集在丹田里。
那些源气在丹田内扩散开慢慢淬炼着。秦安丹田开始凝聚出一种膏状物质慢慢铺开……
如若是寻常修士到此时已经完成了晋升,但秦安现在还在严阵以待,他知道上回压制没有爆发的副作用现在要一起来了。
黑色的火焰开始出现,虽是不到一指粗细,但却是极其凶狠的。
以血煞这等恶力修行的,必要承受业火惩戒!
这一次能量太庞大,秦安无法压制来控制破境速度,导致自己甚至跨越了一个大阶段,直接修炼至淬谷境玄阶初期!令平常只有火星大小的业火到现在足足有一指!
“啊!!!”
秦安在接触这业火的一瞬间便痛得喊了出来!那种直击灵魂本源的痛苦传遍秦安全身!
他的一些的经脉被业火点燃,慢慢消失,又在源气的介入下重新恢复,强化。这个破而后立的过程极其痛苦。
一刻钟后,业火消散了,秦安像个水人一般,被汗水浸湿了全身。他换下了湿透的衣服,但因为还没有适应自己的力量,把自己的衣服扯坏了。
秦安叹了一口气,便先去洗个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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