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玄煞的动摇
昆仑墟的风卷着碎石，在封神殿废墟上呼啸。云尘子的尸体尚有余温，玄煞却如一头失控的凶兽，周身煞气相翻涌成墨色巨浪，朝着杨逍猛扑而去。他的利爪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指尖凝聚的煞气凝成实质，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忤逆”的侄儿连同这片废墟一同撕碎。
“杨逍！你杀了盟主，毁了大计，今天我必让你血债血偿！”玄煞的怒吼震得周围的碎石簌簌发抖，眼中的猩红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此刻早已将之前的“劝降”抛在脑后，云尘子的死、融合计划的失败，让他被怒火与不甘吞噬，只剩下毁灭的欲望。
杨逍眼神一凝，周身仙力与晶核之力交织成淡紫色的屏障，斩妖剑横在身前，剑身上流转的金色法则符文与蓝色晶核光芒相互映衬。“玄煞，你执迷不悟！云尘子不过是利用你，混沌之路终是死路一条！”
“死路？”玄煞嗤笑一声，利爪狠狠拍在屏障上，“当年你父亲玄霄也是这般迂腐！坚守所谓的正义，最终还不是落得个下落不明的下场！唯有力量，才是唯一的出路！”
话音未落，玄煞猛地旋身，煞气凝聚成一柄漆黑的长戟，戟尖带着腐蚀一切的黑雾，朝着杨逍的咽喉刺去。这一击又快又狠，蕴含着他毕生苦修的煞气相，连空间都被刺出一道细微的裂痕。
杨逍脚尖一点，身形如惊鸿般闪退，同时斩妖剑挽出一道圆弧，淡紫色的剑气与煞气长戟相撞，发出“铛”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能量冲击波扩散开来，将地面炸出一个数丈宽的坑洞，碎石飞溅中，两人的身影在烟尘中不断交错。
“俺老孙来帮你！”孙悟空怒喝一声，金箍棒瞬间伸长，金色的棍影如暴雨般朝着玄煞砸去。玄煞眉头一皱，反手一挥，煞气凝聚成一面巨盾，挡住金箍棒的攻击，同时另一只手拍出一道煞气掌印，逼退杨逍。
莉娅手中的光明法杖挥动，璀璨的光明射线如同利剑般射向玄煞，艾伦则手持破邪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从侧面袭向玄煞的破绽。白泽指尖凝聚法则之力，随时准备支援，哪吒脚踏风火轮，火尖枪上的烈焰熊熊燃烧，牵制着玄煞的动作。
玄煞以一敌五，竟丝毫不落下风。他的煞气相经过多年淬炼，早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加上混沌之力的加持，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但随着战斗的持续，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杨逍手中的封神榜碎片吸引——碎片上，一缕淡淡的青色狐火正若隐若现，那是青璃牺牲时残留的气息。
就是这缕狐火，像一根针，刺破了他被怒火包裹的内心。
他想起刚才青璃的残魂扑向云尘子能量匹练的瞬间，那道虚幻却坚定的身影，那份为了守护而不惜燃烧本源的决绝。紧接着，云尘子那冷酷的眼神、为了融合碎片不惜牺牲一切的疯狂，也在他脑海中闪过。
“为了力量，就能牺牲一切吗？”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杨逍的斩妖剑带着淡紫色的光芒，再次朝着他刺来。剑身上，玄煞仿佛看到了当年玄霄的影子——同样的坚定，同样的执着，同样的……为了守护混域而奋不顾身。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那是三百年前，混域遭遇第一次混沌入侵，他和兄长玄霄还是青云阁最顶尖的弟子。两人并肩站在混域边境，玄霄手持斩妖剑（那柄剑后来传给了杨逍），他则握着一柄玄铁刀，身后是无数等待守护的生灵。
“玄煞，记住，我们练剑修力，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而是为了守护。”玄霄的声音温和却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对混域的热爱，“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守住这片土地，守住这些生灵。”
“兄长放心！我玄煞定与你并肩作战，绝不退缩！”那时的他，眼中没有阴狠，只有热血与忠诚。
战场上，他们背靠背，玄霄的仙力如同暖阳，他的煞气如同坚盾，两人配合默契，斩杀了无数混沌妖魔。有一次，他被一只混沌巨兽重伤，玄霄不顾自身安危，冲过来将他护在身后，硬生生用斩妖剑劈开了巨兽的头颅。那一刻，夕阳洒在玄霄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可后来，他偶然得到了半部《混沌秘典》，被其中强大的力量诱惑。他开始变得贪婪，想要更快地提升实力，想要拥有超越兄长的力量。玄霄发现后，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可他却认为玄霄是在嫉妒他。最终，他背叛了青云阁，背叛了兄长，投靠了混沌势力，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兄长……”玄煞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煞气长戟的攻击也慢了半拍。
杨逍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斩妖剑的攻势微微一顿，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玄煞没有回答，脑海中不断闪过过往的画面——玄霄的谆谆教诲、战场上的并肩作战、背叛时玄霄眼中的失望与痛苦……再看看眼前的杨逍，那份坚守正义、守护生灵的执着，与当年的玄霄一模一样！
而青璃的牺牲，云尘子的冷酷，如同两把锤子，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他一直以为，只要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就能掌控一切，就能弥补当年的遗憾。可到头来，他所追求的力量，却让他变得面目全非，变得和那些他曾经憎恨的混沌妖魔一样，冷血无情。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玄煞喃喃自语，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痛苦与犹豫。他的煞气相开始紊乱，原本凝聚成的长戟渐渐变得虚幻，攻击的力度也大不如前。
孙悟空见状，趁机一棒砸向玄煞的肩膀，金色的妖气瞬间爆发。玄煞下意识地抬手抵挡，却因为煞气紊乱，被金箍棒狠狠砸中，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迹。
“玄煞，你分心了！”云尘子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带着冰冷的命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在所难免！”
“牺牲？”玄煞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当年我背叛兄长，就是为了这种‘牺牲’吗？为了力量，就要放弃所有的底线吗？”
他想起那些被噬域盟残害的生灵，想起青璃那道消散的身影，想起玄霄当年失望的眼神，心中的动摇如同野草般疯长。他手中的煞气长戟彻底消散，周身的煞气相也变得萎靡不振。
“你到底在干什么？！”杨逍皱眉看着他，不明白这个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叔父，为何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玄煞看着杨逍，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封神榜碎片，那缕青色狐火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内心如同翻江倒海般挣扎。一边是他追求了三百年的力量，是他背叛兄长、投靠混沌的执念；另一边是当年的初心，是玄霄的教诲，是青璃用生命诠释的守护。
“杀了他！玄煞，杀了杨逍，夺取碎片！”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那是云尘子残留的混沌印记在影响他。
“不……不能杀他……”另一个声音反驳道，那是他内心深处未泯的良知，“他是玄霄的儿子，他在做我们当年应该做的事……”
玄煞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煞气相时而暴涨，时而萎靡，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之中。
莉娅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好像……很痛苦？”
白泽叹了口气：“他心中的执念与良知正在交战。青璃的牺牲、云尘的冷酷，以及杨逍身上与玄霄相似的正义感，都在唤醒他内心深处的东西。”
孙悟空皱了皱眉：“不管他痛不痛苦，他都是个大魔头！俺老孙一棒打死他，一了百了！”
“不可！”杨逍急忙阻止了他，“他现在心神紊乱，正是唤醒他良知的机会。如果我们杀了他，他就永远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玄煞听到杨逍的话，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挣扎渐渐平息了一些。他看着杨逍，眼神复杂：“你……你真的要走你父亲的老路？哪怕……哪怕像他一样，落得个不明不白的下场？”
“我父亲的路，是守护之路。”杨逍坚定地说道，“哪怕前路充满荆棘，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绝不会退缩！因为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力量，是守护生灵的力量，而不是你所追求的、毁灭一切的混沌之力！”
杨逍的话，如同惊雷般在玄煞的脑海中炸响。他想起当年玄霄也是这样说的，想起玄霄为了守护混域，不惜以身犯险，与混沌势力浴血奋战。那一刻，他心中的执念如同冰雪般开始融化。
他缓缓站直身体，周身的煞气相渐渐收敛，眼中的迷茫被一丝清明取代。他看着杨逍，又看了看远处混域的方向，那里，希腊混沌势力的大军正在逼近，无数生灵正面临着灭顶之灾。
“当年……我错了……”玄煞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悔恨，“我不该被力量诱惑，不该背叛兄长，不该……走上这条不归路……”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转头，看向混域边境的方向。那里，是他曾经守护过的土地，是他背叛过的家园。
“玄煞，你想干什么？”杨逍警惕地看着他。
玄煞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杨逍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悔恨，有愧疚，还有一丝期许。他周身的煞气相再次爆发，但这一次，煞气中不再有阴冷与毁灭的气息，反而多了一丝决绝与守护的意味。
“当年我欠混域的，欠玄霄的，今天，我一并还了！”玄煞怒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朝着混域边境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他要去哪里？”莉娅惊讶地问道。
白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要去阻止希腊混沌势力的大军。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弥补当年的过错。”
杨逍看着玄煞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背叛了父亲、背叛了混域的叔父，最终还是在良知的召唤下，选择了回头。
“我们也快跟上！”杨逍说道，“玄煞虽然实力强大，但面对整个希腊混沌势力的大军，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抵挡！”
众人点了点头，身形化作几道流光，紧随玄煞之后，朝着混域边境的方向飞去。
昆仑墟的风依旧在吹，但这一次，风中不再只有毁灭的气息，还多了一丝救赎的希望。玄煞的背影消失在天际，他的命运，将在混域边境的战场上，得到最终的审判。而杨逍等人，也即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混域边境，黑压压的希腊混沌势力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动，无数的混沌妖魔嘶吼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玄煞的身影出现在大军前方，他的周身，黑色的煞气相与一丝淡淡的光明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独特的屏障。
“混沌妖魔，当年我没能彻底消灭你们，今天，我玄煞，定要将你们全部斩尽杀绝！”玄煞的怒吼震彻天地，手中再次凝聚起煞气长戟，这一次，戟尖上不再只有毁灭，还有着守护的决心。
一场关乎救赎与守护的大战，即将在混域边境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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