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窈窕的倩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已观看了多久。她身穿一袭玄天宗真传弟子服饰,腰束丝绦,勾勒出纤细而有力的腰肢。面容清丽绝伦,一如记忆中那般,带着几分天生的清冷,仿佛山巅积雪,令人不敢轻易靠近。正是近两年未见的四师姐——叶灵韵。
“师姐?”夏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收剑入鞘,快步上前。当初在玄剑峰上,这位面冷心热的师姐虽只教导了他一个月,但那认真负责的态度和精妙的剑法指点,让他受益匪浅,心中一直存着感激和亲近。
叶灵韵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她的目光落在夏玄手中的青玄剑上,清冷的声音响起:“看来你没有懈怠。” 话语依旧简洁,但夏玄却能听出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就在这时,叶灵韵毫无征兆地动了!她并指如剑,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间欺近夏玄身前,一缕凝练至极、带着刺骨寒意的剑气直刺夏玄手腕,竟是打算空手试剑!
“师姐?!”夏玄心中一惊,但反应却不慢。几乎是身体的本能,他手腕一翻,青玄剑连带着剑鞘向上格挡。
“叮!”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剑指与带鞘的剑身相碰,夏玄只觉得一股精纯冰冷的力道传来,震得他手腕微微发麻,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拿出你的全部本事,让师姐看看,这两年你究竟长进了多少。”叶灵韵话音未落,攻势再起。她虽未拔剑,但那双纤纤玉手仿佛化作了世间最锋利的宝剑,指东打西,点、刺、挑、抹,招式精妙狠辣,带着道道凌厉的剑气,将夏玄周身要害都笼罩在内。
夏玄不敢再有丝毫保留,低喝一声:“请师姐指教!” 体内《玄天心法》急速运转,真灵境三层的灵力灌注剑身,青玄剑骤然出鞘,带起一如秋水般的剑光。
“唰!唰!唰!”
院内顿时剑光闪烁,身影交错。夏玄将这两年来磨练的剑法施展到极致,时而轻灵迅捷,时而沉稳厚重,试图抵挡并反击叶灵韵那无处不在的剑指攻击。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剑气纵横,将院中的花草枝叶激荡得簌簌作响。
叶灵韵的身法如同飘絮,在夏玄的剑网中穿梭自如。她的眼神专注而冷静,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地点在夏玄剑势最薄弱之处,逼得他不断变招,额角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便过了数十招。夏玄已将自身剑法催谷到巅峰,甚至偶有灵光一闪的妙招,但在叶灵韵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和精妙入微的剑指下,依旧被全面压制。
终于,在夏玄一式用老,新力未生之际,叶灵韵指尖剑气骤然爆发,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青玄剑的剑脊之上。
“铛!”
一股远比之前强猛的力道传来,夏玄只觉虎口剧痛,青玄剑险些脱手飞出,整个人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起伏,喘息有些急促。
他,败了。
然而,叶灵韵清冷的脸上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微微点了点头,那如同冰湖般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赞许。
“不错。”她收起剑指,声音依旧平淡,却比刚才柔和了一丝,“进步挺大的。剑法根基扎实,临战应变也尚可,看来这些时间,你有好好修炼,未曾懈怠。修为也突破到了真灵境三层,很不错。”
得到这位严厉师姐的亲口肯定,夏玄心中那点因落败而产生的沮丧顿时烟消云散,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多谢师姐指点!”
随着叶灵韵的归来,夏玄发现,驻地似乎也变得更加“热闹”了一些。尤其是那位温润如玉的秦天阳秦师兄,来访他们这座小院的频率明显增高。
“夏师弟,今日可有空?我们再来切磋一番,互相印证所学?”秦天阳常常挂着和煦的笑容出现,名义上自然是来找夏玄切磋交流。
但几次之后,夏玄就敏锐地发现,秦师兄那看似专注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飘向一旁静坐修炼或是擦拭佩剑的叶灵韵身上。即便叶灵韵多数时候只是淡淡回应,甚至偶尔直接无视,秦天阳也丝毫不觉尴尬,依旧风度翩翩,寻着各种话题试图与叶灵韵交谈。
“叶师妹,这是近日太学流传出的一些剑道心得手札,或许对师妹的修炼有所助益。”
“叶师妹,王城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味道颇为独特,不知师妹可否赏光……”
夏玄在一旁看着,心中恍然,原来这位地位尊崇、天赋超群的玄天宗圣子,竟是倾心于自己这位清冷如冰的四师姐。他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秦师兄这般小心翼翼讨好却又屡屡碰壁的模样,倒是比平时那完美无缺的样子真实可爱了许多。
不过,无论是与叶灵韵的严厉对练,还是与秦天阳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切磋,对夏玄而言都获益匪浅。叶灵韵的剑法精妙,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不足;而秦天阳修为高深,对战经验丰富,与他交手压力巨大,却能极大激发夏玄的潜力。
在这般高强度的磨砺下,夏玄的战斗技巧飞速提升,对灵力的运用也更加纯熟圆融。甚至连带着修为瓶颈也开始松动,终于在一天清晨的修炼后,水到渠成般地突破,从真灵境三层迈入了四层之境!气息变得更加凝实深厚。
通过平时的观察和偶尔的交谈,夏玄也大致了解到,秦天阳年纪不过二十三,修为却已至玄灵境,具体是第几层则看不透,其实力深不可测。而叶灵韵师姐年方十九,已是真灵境九层巅峰,距离突破玄灵境也只差临门一脚,天赋同样惊人。
半个月时间,就在这般紧张而充实的修炼中悄然流逝。潜龙大比开幕在即,整个秦王城的气氛都如同拉满的弓弦,越来越紧张。
然而,就在这一天,秦天阳却一反平日温润从容的姿态,面色凝重,步履匆匆地直接来到了夏玄和叶灵韵所在的小院。
“叶师妹,夏师弟!”他人未至,声先到,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急切。
夏玄和叶灵韵同时从修炼中惊醒,看向院门口。
秦天阳快步走进院内,目光扫过二人,沉声开口,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刚刚接到宫中和宗门的紧急传讯!潜龙大比和飞龙大比,暂时延期举办了!”
“延期?”夏玄一怔,下意识地问道,“为何?”
秦天阳眉头紧锁,语气沉重:“边境急报!大周和大唐,竟然同时向我大秦宣战,陈重兵于边境,战事一触即发!朝廷重心必须立刻转向应对两国夹击!”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面露惊容的夏玄和依旧清冷但眼神微凝的叶灵韵,继续道:“而且,父皇和朝中诸位大臣认为,前有云城惨案,后有西城挑衅之事,王城内暗流汹涌,邪教妖人潜伏未明。在此内忧外患之际,实在不宜再举办汇聚天下英才的大比,以免被宵小所乘,酿成更大祸端。”
“父皇?”夏玄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称呼,不由得脱口而出,疑惑地看向秦天阳。
秦天阳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他脸上的凝重之色稍缓,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看向夏玄:“夏师弟,我乃大秦二皇子,这件事在宗门高层和不少真传弟子中并非秘密,我还以为你早已知晓?你……不知道?”
看着秦天阳那带着些许诧异和好笑的眼神,夏玄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他入门时间尚短,大部分时间又都专注于修炼,对于这些宗门内的人际关系和背景秘辛,还真是知之甚少。
叶灵韵在一旁淡淡开口,将话题拉回正轨:“既然如此,宗门有何安排?”
秦天阳神色一正,道:“宗门令我等核心弟子暂时待命,可能会视边境战况和王城局势,分派任务。近期,我们恐怕要更加小心了。”
小院中的气氛,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再次变得凝重起来。战争的阴云与内部的暗流,仿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笼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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