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魂堂的晨阳总带着老木的清香,陈默将最后一刀刻在“阴阳卯”构件上时,榫卯合缝的轻响恰好与堂外的晨钟重叠。构件被他摆在传承架的正中央,一半顺纹如流云,一半逆纹似惊雷,却在中间咬合处生出温润的弧度——那是顾婉秋磨圆的卡榫,也是他昨夜想通的“本我”模样。
“郭叔的遗物送到了。”齐修远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旧木箱,箱角刻着“可颂手作”四字,“纪委的同志说,这是从他住处的床板夹层里找到的,除了木工工具,还有本日记。”木箱打开的瞬间,一枚铜制的“守艺”印章滚落在陈默掌心,与他颈间的“匠心”木牌遥相呼应。
日记的纸页泛黄,第一页的字迹带着年轻时的刚劲:“1968年冬,建国说,匠人的手是用来做榫卯的,不是用来握拳头的。可看到齐建业偷换古木,我真想砸了他的作坊——这算不算邪?”陈默的指尖顿在字上,忽然想起自己攥着凿子想做“倒刺榫”的模样,原来郭叔也曾有过和他一样的挣扎。
翻到中间一页,字迹添了几分沧桑:“今日教徒弟做‘定身卯’,他问我为何不用带倒刺的,我说:锁住恶人的是规矩,不是刀刃。邪从来不是‘想报仇’的念头,是‘为报仇毁了自己’的糊涂。”陈默抬头看向传承架上父亲的旧刨子,刨身的刻痕里藏着的,不正是这份通透?
“有人找你。”顾婉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复杂。堂外站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是红星大队的老支书,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齐建业在牢里写的,让我转交给你。他说,你赢了,赢在没变成他那样的人。”纸条上只有潦草的四字:“正邪由心”。
陈默捏着纸条,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反而带着几分温润的共振:【叮!宿主达成“本我认知”成就!邪性值稳定30(常态阈值),解锁终极提示:正邪为表,善恶为里,本我为核——你是陈默,不是“邪性值的宿主”,是守匠魂的木匠。】
“我以前总怕邪性值升高,怕自己变成恶人。”陈默转身对顾婉秋和齐修远说,将那枚“守艺”印章盖在“阴阳卯”构件上,印文清晰落在顺逆纹的咬合处,“现在才懂,想为郭叔报仇不是邪,想砸了齐建业的作坊不是恶,真正的邪是丢了‘做木匠’的本分,把手艺变成伤人的利器。”
老支书叹了口气:“当年你爹被诬陷,有人劝他带着手艺跑,他说‘匠魂丢了,人在哪都一样’。现在看来,你真的接住了你爹的手艺。”陈默低头看着掌心的两枚印章,一枚是父亲的“建”字木楔,一枚是郭叔的“守艺”铜印,突然笑了——他从来不是在“正”和“邪”之间选,是在“做自己”和“丢自己”之间守。
顾婉秋拿起那本日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简易的“双锁乾坤榫”草图,旁边写着:“等找到建国的儿子,把这个给他——匠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代代相传的‘不糊涂’。”她将日记放在传承架上,与陈默的“阴阳卯”并排,“这就是本我,是守住初心的自己。”
齐修远突然将自己的折扇放在架上,扇骨上刻着的“齐家守道”与“匠心”“守艺”相映成趣:“我以前为了夺权,也用过算计的手段,总怕别人说我‘不正’。现在才懂,守着齐家的工艺传承,就是我的本我。”
夕阳透过匠魂堂的花窗,照在传承架上的物件上,木影斑驳,却暖得人心安。陈默拿起父亲的旧刨子,将“阴阳卯”构件放在刨床上轻轻推过,木屑连成线,落在地上铺成小小的弧线。他终于明白,所谓本我,从来不是“不犯错”“没邪念”,是在有念头时守住底线,在迷茫时握紧初心。
“我就是陈默。”他对着传承架轻声说,像是对父亲和郭叔回话,也像是对自己确认,“是陈建国的儿子,是郭可颂的晚辈,是守着匠魂堂、做榫卯的木匠。”堂外的夕阳正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传承架上的旧影重叠,分不清是哪一代的坚守,却都藏着“认清本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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