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秋意比京都浓些,老宅的青砖墙爬满的爬山虎已染成暗红,像给墙体镀了层暖光。陈默握着桃木梳站在院门前,顾婉秋站在他身侧,手里捧着个素色锦盒,顾父推着轮椅跟在后面,腿上的石膏刚拆不久,步履虽缓却稳健——今天是唐家走私案终审宣判的第三天,他们特意带了消息来拜祭陈建国。
“咔嗒”一声轻响,桃木梳旋开子母卯锁,院门推开时,樟木的清香混着桂花味扑面而来。院子里的老木工台还在,台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刨痕,角落堆着的旧刨子、凿子被阳光晒得发烫,是陈默上次回来时仔细擦拭过的。顾婉秋轻步上前,将锦盒放在木工台上,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东西:一本塑封好的蓝布日记、一张紫檀龙纹案修复完成的照片,还有份法院的终审判决书复印件。
陈默从墙角搬来三足香炉,点燃三炷线香,烟气袅袅升起时,他对着木工台深深鞠躬——那是父亲生前最常待的地方,木纹里藏着他半生的守艺时光。“爹,我们来看您了。”他的声音比往常沉厚,带着卸下重负的释然,“唐世昌判了无期,唐家的走私网络全被端了,当年被他们诬陷的匠人,都平反了。”
顾婉秋拿起那张修复完成的照片,轻轻放在香炉旁,照片里的紫檀龙纹案色泽温润,龙首昂扬,龙鳞纹路清晰如旧。“伯父,您当年藏在龙腹的账本和录音带,成了定案的关键证据。”她指尖划过照片里的龙腹位置,“陈默把暗格盖板补得严丝合缝,连省博的老专家都看不出修补痕迹,您教的手艺,他全学到了。”
顾父摸出随身携带的旧刨子,放在木工台的另一侧,刨身的“守艺”二字与陈建国的刻痕并排,像是两位老友在并肩说话。“老陈,我没辜负你的托付。”他声音有些哽咽,“婉秋和陈默把匠魂堂重启了,全国的木工匠人都来道贺,你当年想办‘匠心传习班’的心愿,他们也提上日程了。”
陈默从怀里掏出那枚刻着“守龙”二字的紫檀木牌,木牌已被他做成了吊坠,与父亲的“建”字木楔串在一起。“爹,您日记里说‘勿寻仇,等昭雪’,我们做到了。”他低头看着木牌上的龙鳞纹,“紫檀龙纹案现在是省博的镇馆之宝,旁边还立了块铭牌,写着您当年保护文物的事迹,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个叫陈建国的木匠,用命守着匠魂和正义。”
顾婉秋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小小的木雕——是个攥着刨子的小木匠,眉眼间像极了陈默,也带着陈建国的影子。“这是我给您雕的,”她把木雕放在判决书旁,“等陈默和我成亲,就把它摆在新房的传承架上,让我们的孩子也知道,爷爷是个了不起的匠人。”
风穿过院门,吹动台面上的照片边角,阳光透过爬山虎的缝隙,在木工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陈默牵着顾婉秋的手,对着木工台再次鞠躬,这次的动作里,没有了往日的沉重,只剩安心的敬意。“爹,您放心,手艺我们会守好,正义我们会护好,以后的日子,我们会带着您的念想,好好过。”
离开老宅时,陈默锁门的动作格外轻。顾婉秋回头望了眼,只见阳光铺满整个天井,旧刨子、木雕和香炉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凝固的画。“你说伯父能听到吗?”她轻声问。陈默握紧她的手,指腹抚过腰间的木牌,“肯定能,你看那株老桂树,今年开得比往年都旺,是他在替我们高兴呢。”
巷口的桂花树下,冯雅琪带着周周迎面走来,她的直播界面正对着老宅的方向,标题是“守艺者的传承”。看到陈默和顾婉秋,她笑着挥手:“我跟粉丝说这里有位了不起的木匠前辈,他们都想来捐木料支持传习班呢!”周周围着两人的脚边打转,尾巴摇得欢快。
陈默和顾婉秋相视而笑,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带着桂花的甜香和樟木的温润。远处的匠魂堂方向,隐约传来刨木的轻响,与老宅的寂静呼应——那是匠魂的回响,是岁月的告慰,更是代代相传的,关于手艺与良心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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