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祖宅的影子拉得老长,青砖灰瓦上的苔藓在暮色中泛着暗绿。陈默站在朱漆大门前,祖父传下的铜钥匙插进锁孔时,“咔嗒”一声轻响,像唤醒了沉睡半世纪的光阴。推开大门,院中的老槐树簌簌落着枯叶,树桩上还留着他小时候刻的歪扭龙纹——那是父亲教他的第一个纹样,说“陈家的龙,要护着宅子”。
左臂的绷带还渗着淡红,陈默扶着门框喘息,乌木杖拄在青石板上,杖身的守龙纹与院墙上的褪色刻痕隐隐呼应。他直奔书房,这是父亲当年最常待的地方,笔记本里“龙纹为钥”的字迹在脑海里浮现。书房的雕花窗积着厚尘,阳光透过缝隙照出光柱里的浮尘,正中的八仙桌还是祖父那辈传下的紫檀木,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木工记号。
挫败感涌上心头,陈默靠在八仙桌旁催动10%邪性残留,指尖顺着铜兽扣的木纹游走,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扣眼内侧刻着半道玄门的“蚀木符”,朱砂气息正顺着木纹渗透,干扰着他对木材肌理的感知。【叮!检测到玄门“蚀木符”干扰,技能感知精度下降50%!原机关被改造为“双符锁芯”,需先清除符印才能启动!】系统提示音带着杂音,他摸出乌木杖的刃尖,小心翼翼刮去铜扣内侧的朱砂残留,却发现符印已渗入木骨,刮掉一层又露出新的纹路——这是玄门的“叠符术”,至少要刮去三层才能彻底清除。
挫败感涌上心头,陈默靠在八仙桌旁,目光落在桌案下的老木工刨上。刨身是老枣木做的,刨刃边缘还留着父亲打磨的弧度,这是他十岁那年,父亲教他刨木时用的工具。指尖抚过刨身的包浆,记忆突然翻涌——也是这样一个秋日午后,父亲蹲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推刨子,木屑纷飞间,父亲突然指着书房的博古架说:“阿默,真正的暗格,从来不在显眼的地方,要跟着木纹走。”
暗格里没有预想中的地窖钥匙,只有半张泛黄的图纸和一块残缺的龙纹木雕构件。图纸画着祖宅布局,地窖位置标在老槐树下,却用红笔在旁批注“缺龙首,阵不启”;木雕构件是守龙纹的龙颈部分,断口处有明显的榫卯接口,与他颈间木牌的龙首纹路恰好契合。图纸背面是父亲的字迹,带着仓促的划痕:“玄门盗走龙首构件,木灵阵缺一不可启,切记——解阵需‘三物合一’:龙首、木牌、血脉,强行破阵必遭反噬。”陈默攥紧构件,颈间木牌的温度骤然升高,却因缺少龙首,共鸣只持续了一瞬便消散。
暗格里没有预想中的地窖钥匙,只有半张泛黄的图纸,画着祖宅的布局,地窖的位置标在院子西南角的老槐树下,却用红笔圈出个问号。图纸背面是父亲的字迹,比笔记本上的更潦草,带着几分仓促:“玄门窥伺地窖,改了入口机关,需用‘守龙木牌+铜钥匙’双启,切记,地窖内的‘木灵阵’,非陈家血脉不可破。”陈默攥紧图纸,颈间的守龙木牌突然发烫,与掌心的铜钥匙形成微妙的共鸣。
他快步走到老槐树下,用乌木杖拨开落叶,露出刻着完整守龙纹的青石板——龙首位置恰好有个凹槽,与残缺构件的断口完全匹配。他将铜钥匙插进龙尾凹槽,再把木牌贴在龙身刻痕上,最后将残缺构件嵌在龙颈处,三者同时亮起淡金光晕。【叮!检测到“三物合一”前置条件达成,但缺少龙首核心,仅激活木灵阵外层!提示:石板下方为“九转连环栓”,需按龙纹脉络依次解锁,且每转需注入陈家血脉精气!】系统提示音刚落,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石板上,金光顺着龙纹游走,石板却只向上掀起三寸便卡住,露出下方交错的九根枣木栓,每根栓上都刻着不同的木纹密码。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左臂的伤口因用力而抽痛。陈默坐在槐树根上,看着石板上的龙纹发呆,记忆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十二岁那年暴雨夜,他起夜时看见父亲举着煤油灯蹲在槐树下,雨水打湿了父亲的衣摆,他却用手护着石板上的刻痕,嘴里喃喃自语:“木灵阵要靠‘心意’通,不是蛮力……阿默以后要是来,得记着,陈家的手艺,是顺木性,不是逆木理。”那时他不懂,只觉得父亲的背影在灯光下格外孤单。
“顺木性……”陈默低声重复,闭眼感知枣木栓的肌理——九根木栓的木纹分别对应“松、柏、枣、檀、槐、樟、楠、枫、榆”九种木材,与父亲曾教他的“九木辨性”口诀完全一致。他试着按“松先柏后,檀压樟承”的顺序,用指尖轻叩最左侧的木栓,“咔”的一声,第一根木栓缓缓缩回。可刚要叩击第二根,院门口突然传来“吱呀”的推门声,伴随着墨鸦阴冷的笑声:“陈师傅果然找到地方了,龙首构件,我可是特意给你带过来了。”
他缓缓转动铜钥匙,同时用指尖轻敲石板上的龙角刻痕——这是父亲教他的“醒木”手法,木工校准木料时常用。“咔”的一声轻响,龙角对应的木栓退开了。他又按父亲当年刨木的节奏轻拍龙爪,第二根木栓也随之松动。就在此时,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带着朱砂的淡味——玄门的人追来了!
陈默心头一紧,刚要将石板复位,墨鸦已带着四名影卫走进院子,手里举着个锦盒,盒盖打开,正是那枚缺失的龙首构件。“想解木灵阵,就得用龙首换。”墨鸦晃了晃锦盒,影卫立刻呈扇形包抄过来,腰间的短刀泛着寒光。陈默被迫后退半步,指尖仍贴在石板上——他已解开两根木栓,若此时放弃,之前的努力全白费;可若分心对抗,稍有不慎就会触发木灵阵的反噬机制。石板的金光渐渐黯淡,第三根木栓的纹路在感知中越来越模糊,而墨鸦的脚步正一步步逼近,锦盒里的龙首构件,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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