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苑的简陋灶台上升起第一缕带着茉莉清香的蒸汽时，琉璃知道，她在这紫禁城的生存之战，才算真正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内务府的刁难在意料之中，王公公那日的铩羽而归，只是暂时遏制了明面上的手脚，暗地里的绊子绝不会少。但琉璃不在乎，她手握皇上特许的采购权这张王牌，又有【宫廷致富系统】这个外挂提供优化方案，缺的只是一个能让她施展的舞台。如今这破败却自由的芳菲苑，正是绝佳的起点。
蒸馏、萃取、冷凝……琉璃带着手下仅有的四人，将现代化学的粗浅原理与宫廷古法笨拙却认真地结合。小太监负责烧火控温，两个宫女一个仔细清洗琉璃托人从宫外找来的琉璃器皿（为此她没少被系统吐槽“用琉璃器皿做琉璃的产品”），另一个则跟着她记录时间、观察色泽变化。过程磕磕绊绊，失败是家常便饭，但几天后，当第一瓶澄清透亮、香气浓郁纯粹的茉莉花露被成功分离出来时，整个小院都沸腾了。
“姑娘！成了！真的成了！”小栗子捧着那瓶花露，激动得手都在抖。另外两个宫女，名叫春桃和秋桂的，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琉璃接过瓶子，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满意地点点头。纯度或许比不上系统商城里的顶级货，但绝对远超这个时代普通蒸馏得到的品质，关键是成本！宫外采购的茉莉鲜花，价格只有内务府采购所谓“上等干花”的一半！
“这只是开始。”琉璃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分配下一步任务，“春桃，你按我教的比例，用这花露和杏仁油调基础面脂。秋桂，你去处理那些淘洗干净的珍珠粉，要研磨得极细。小栗子，你去把定做的那批小瓷瓶取回来。”
她的目标很明确：避开内务府把持的、利润空间被层层盘剥的常规胭脂水粉，主攻高端、高附加值的“精华”产品。茉莉花露只是试水，接下来还有计划中的玫瑰精油、玉颜霜、甚至添加了中草药成分的祛痘膏和安神香囊。
就在琉璃忙得不可开交时，芳菲苑迎来了第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敬妃宫里的掌事宫女。
“琉璃姑娘万福。”来人笑容可掬，态度客气得让琉璃有些意外。敬妃娘娘性子温和，与世无争，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
“姐姐客气了，不知敬妃娘娘有何吩咐？”琉璃连忙迎上前。
“娘娘听说姑娘这儿开了新灶，特意让奴婢送来些新贡的杭白菊，给姑娘清热败火。”宫女示意身后的小太监捧上一个精致的竹篓，里面是朵大饱满的干菊花。“另外，娘娘还问，姑娘之前送的驱蚊香囊极好，不知可否再订制一批？娘娘想赏给宫里的下人，夏日里也少受些蚊虫之苦。这是定金。”
说着，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琉璃心中一动。敬妃此举，示好多于订货。那驱蚊香囊用料寻常，制作简单，并非稀罕物，大批量订购更像是找个由头给她送第一笔“启动资金”，并且表明了支持的态度。在这风口浪尖上，这份善意尤为珍贵。
“多谢敬妃娘娘厚爱！奴婢一定尽快做好，亲自送去。”琉璃接过荷包，分量十足，诚意也十足。
送走了敬妃宫里的人，琉璃捏着那包银子，心思活络起来。这不仅是雪中送炭，更是一个信号——后宫之中，有人看好她，愿意在她身上投资。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芳菲苑虽未门庭若市，却也断断续续有了一些小订单。有安答应身边的宫女来买两盒普通的胭脂（点名要性价比高的），有沈贵人派人来问有没有安神的香露（琉璃趁机推荐了还在试验阶段的薰衣草纯露），甚至连齐妃宫里的嬷嬷都来探头探脑，虽没买东西，但态度也算客气。
琉璃明白，这些都是观望者。她们在看她能不能真的做出东西，看内务府的反应，更看皇上的态度。所以，第一批产品必须一炮而红。
她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茉莉莹润系列”的开发上。以自制的茉莉花露为核心，搭配杏仁油、蜂蜜和微量珍珠粉，调制成面脂和手霜。包装是她亲自设计的白瓷小罐，贴上手写的“茉香坊”标签（暂时不敢用太招摇的名号），简洁雅致。
第一批成品出来那天，琉璃亲自带着样品，先去求见了苏培盛。
“苏公公，这是奴婢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儿，用了新法子，成本比旧例低了不少，效果尚可。公公伺候皇上辛苦，这点小东西聊表心意，还请公公闲暇时试用指点。”琉璃姿态放得极低，送上的是包装最精美的两套。
苏培盛是何等精明人物，岂会不懂琉璃的用意？他扫了一眼那精致的小罐，又看看琉璃不卑不亢的样子，脸上露出惯常的笑容：“琉璃姑娘有心了。皇上日前还问起姑娘这边的进展，可见是挂心的。姑娘既有了成品，不妨也往几位主位娘娘宫里送些，请娘娘们品评品评？”
这就是在指点她了。琉璃心领神会：“多谢公公提点！”
有了苏培盛这句看似随意的话，琉璃接下来的“送礼”就顺理成章了。她精心挑选了六份样品，分别送往皇后、华妃、端妃、敬妃、齐妃和甄嬛处，言辞恳切，只说是“试验之作，请娘娘试用指正，不敢言售”。
送给华妃的那份，她特意在便笺上加了一句：“此物清新淡雅，恐不及娘娘平日所用奢华，唯茉莉香气有宁神之效，或可助眠。”她知道华妃睡眠不佳，此举算是投其所好。
至于甄嬛那里，她除了常规样品，还多加了一小瓶单独标注的“金盏花修护膏”，附言：“此膏于肌肤小恙或蚊虫叮咬后使用，或可加速愈合，聊表谢意。”算是回应之前甄嬛送来的笔墨点心。
礼物送出去，琉璃便沉下心来等待。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后宫这些娘娘们，个个都是人精，东西好坏，一试便知。若能得到其中一两位的认可，她的路就算走通了一半。
等待的日子里，她也没闲着，开始着手研究下一步的主打产品——针对华妃可能喜欢的浓郁香型和甄嬛可能偏好的淡雅路线的不同配方。同时，让小栗子悄悄打听宫外高端脂粉铺子的价格和流行趋势。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琉璃正在灯下核对原料账本，计算着第一笔由敬妃订单带来的净收益（虽然微薄，但意义重大），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来的是碎玉轩的浣碧。
“琉璃姑娘，”浣碧笑着递上一个锦盒，“我们小主用了姑娘送的面脂，说甚是清爽滋润，茉莉香气也雅致。特意让奴婢将这套文房四宝送来，说是与姑娘投缘，望姑娘莫要推辞。”
琉璃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套上好的湖笔、徽墨和宣纸，价值远超她送去的样品。更重要的是，这代表了甄嬛的明确认可和支持。
“莞贵人太客气了！奴婢愧不敢当。”琉璃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走对了。
几乎前后脚，翊坤宫也来了人，是颂芝。她脸色不像浣碧那般热情，公事公办地道：“琉璃姑娘，我们娘娘用了你的茉莉露，说尚可。娘娘问你，那日你说的‘宁神之效’，可能做出香气更馥郁些的？比如玫瑰或檀香？”
琉璃心中又是一动，华妃这是……有定制需求了？
她压下激动，恭敬回道：“请回复华妃娘娘，奴婢记下了。待奴婢研制出新品，定当先呈送娘娘品鉴。”
送走两拨人，琉璃回到屋里，看着桌上浣碧送来的锦盒和记账本上逐渐增加的数字，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桶金，虽然不多，但意义非凡。而来自甄嬛和华妃这两股截然不同势力的橄榄枝，更是为她在这深宫中的“生意”，打开了更复杂的局面。
她知道，真正的风浪，还在后面。但此刻，她握着那枚冰凉的内造办对牌，心中充满了斗志。
这紫禁城的钱，她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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