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侑后颈一麻,后背上激出战栗般的冷汗。
黑衣少年短促的笑了一声。
“怎么?怕了,怕就不要招惹我。”
慢条斯理的拉开距离,少年抬腿离开。
权倾侑看着那背影。眸色微动的揉了揉心口。
纵然再不想承认,但她也知道,方才她真的被他吓到了。
他那眼神,真的不是说说就算了。若真的再有下一次,他是真的会化身野狗,冲上来咬死她。
回去的路上,权倾侑依旧是一个人。
那人说什么都不坐她的车。
三十分钟后,顶级超跑稳稳停在权家别墅门口。
张管家老远就出来接车钥匙。
“少爷,雨薇小姐跟夫人度假回来了。您要不……躲躲。”
张管家算是看着权泞朝长大的。这十年来,他见够了那对母女是怎么明目张胆欺负小少爷的,可……权总时常出差,他们又终归是佣人,没有话语权,就是再心疼,也做不了什么!
权倾侑推开车门下车。
在国外第三年,八岁的时候,她就知道父亲再婚了。
权倾侑对此没什么反对的意见,因为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八岁的她,也只是用稚嫩的声线说,祝爸爸新婚快乐。
后妈,她视频的时候见过,但也只是一面,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年,那人什么模样,她早已忘却了。
印象中那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为什么要躲?”女孩陡然出声问。
张管家怔住,眼睛顿时睁得很大。像是不敢置信的“小少爷,你说什么?能否再说一遍”
权倾侑以为老管家是年岁大,有点耳背,秉持着尊老爱幼的想法,她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老管家则是直接掉下泪来。
“少爷,少爷,你会说话了,你会说话了,真是老天开眼啊。”
“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先生,先生知道了,一定开心。”
权倾侑“……。”十八岁了,会说话,不正常吗?
哦!她忘记了权泞朝以往都不开口的。
抿了口唇,大小姐轻吸了一口气“不用,不用告诉我爸了,他已经知道了。”
老管家又连着说了好几个好好好。“知道就好,知道就好。真真是上天开眼。”
“哦,张叔,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躲?”
老管家又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四下偷偷打量一番,确认没有那对母女的眼线,张管家才压着声开口“难道少爷,你忘了,她们都是怎么欺负你的吗?”
“欺负?”权倾侑眉头一拧“她们怎么欺负我的?”
“少爷,你都不记得了……?”老人吃惊。
“哦……”。权倾侑及时找补,意识到这场有趣的角色扮演已经拉开序幕了“我前天从楼上摔下来,很多之前事情,都忘了。”
“人没事吧?”老人混浊的视线开始从上往下打量。
“没有。你还没告诉我,她们是怎么欺负我的?”
张管家张了张嘴,刚欲说什么,客厅重物砸地的声音,将这场对话提前终止。
是一道女音,光听声音与她年岁差不多大。
权倾侑眯了眯眼,垂着眼睫。
“先走吧。”
“好。”老管家也知道耽误不得,欲引着人离开“那少爷你是躲小阁楼,还是先去我屋里藏会儿。”
“谁说我要躲了。”话被斩断,抬起眼,女孩抬脚进了客厅“我倒要看看,她们怎么欺负我的?”
老管家跟在身后。
一脸茫然的看着那干脆果敢的背影。
他怎么觉得小少爷完全不一样了啊。
不论是气质还是气场都有了质的飞跃。
老管家总觉得,从今天开始权家要变天了。
客厅里,灯光璀璨。
权雨薇正冲着女佣发脾气。“眼睛是瞎了吗?上个菜都能摔倒,要你有什么用。”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女佣岁数也不大,二十多岁的年纪,此刻被当众这般羞辱,头都抬不起来。
“您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不敢了。”
权雨薇在那人那里受了气,正愁脾气没地方发呢?
这没眼力劲的女佣就撞上她的枪口,不欺负她欺负谁!
不对!还有一个人呢。
但他不在,她现在只能玩弄玩弄这小女佣。
“行啊。”眉头一转“想让我原谅你也行。”
女佣一喜。然而,还没高兴半秒钟,就听到权雨薇继续“跪下,把汤给我舔干净。”
客厅霎时一片死寂。无人敢接话。
权倾侑靠着墙,站在客厅门口,目睹一切,大小姐眉头不动声色皱起。
权雨薇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女佣接话“怎么?不愿意!”
在权家身份地位再低,可终究是个人。
女佣哭到眼睛红肿,在想,要不要辞职,可辞职的话,她这个月的工资怎么办?
空气僵持。
沉默半晌,权倾侑看不下去了,冷着声打破僵局“二十一世纪了,人人平等,都做不到吗?”
这声线是陌生的。
几乎顷刻间,客厅所有人的视线全落在那张脸上。包括从头到尾纵容女儿一切的刘欣雅。
“朝朝?”她停下插花的手,试探着叫出声。
权倾侑扫了她一眼。置若未闻。只抬脚往餐桌前走。
“你先离开吧。”她对眼睛早已红肿的女佣说。“我会让张叔把这片收拾干净。”
女佣说了句谢谢少爷,刚欲转身离开,就被人叫住“让你走了吗!别忘了权家如今谁做主,今天你要是敢离开客厅,这个月的工资你别想要了。”
权倾侑自顾自拉开个椅子,猝不及防的甩出炸弹“谁做主?”
她先笑了一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姓刘吧。这里是权家。你说谁做主。”
权雨薇什么话都止住了。
这是她永远的伤痛,权家没人敢提。
今日…,今日这个昔日的小哑巴,竟然敢将这事拿到明面上说。
真是几日没教训他,让他忘记痛了。
“权泞朝,你想死是不是。”胡乱抄起手边的玻璃瓷碗,大力摔过去。
权倾侑睫羽一抬,头微偏。
玻璃瓷碗擦过脸颊,碎在地上。
权雨薇看着没砸到人,气到险些爆照“你还敢躲!你还敢躲,你……妈妈…他敢躲。。”
刘欣雅女士终于回神。放下手中的剪刀,身着旗袍的风雅女人,走到餐桌前。
没接女儿的话。她只问“朝朝,你能说话了。”
权倾侑终于将视线落在这女人脸上。似笑非笑的眨眼。
如今的局势,她大差不差的已经看清了。
要说权雨薇是施暴者,那刘欣雅就是纵容者。一样冷血恶毒。
“对啊。我能说话了。”
权雨薇瞪过去“能说话又怎样!还不是任我欺负。”
刘欣雅没觉得女儿的话有任何不对。“怎么突然就能说话了呢?我昨天还听你爸爸说,你从六楼摔下来了。”
权倾侑身上的冷气更显“怎么?阿姨不想让我说话。”
刘欣雅被这话一堵。尬笑两声“怎么会呢?阿姨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
冷淡的收回眼,权倾侑对着候在一侧的老管家道“把餐上完吧。我饿了。”
“好嘞,少爷。”老管家眼角的笑纹收都收不住。招呼着女佣把剩下的几道菜端上。
老管家感叹!果然,年轻人还是要多摔一摔。看这把少爷都摔变性了!
犯错的女佣也被老管家一个眼色招呼着离开了。
很快,客厅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权倾侑全然把那对母女当空气,自顾自的夹菜,吃饭。
权雨薇不服气的站在一边,想骂什么,被母亲一个眼神瞪过去
她只能收敛。
这顿饭,对那对母女来说,如同嚼蜡。
餐吃一半,权雨薇受不住气,先一步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扭头诅咒。
“六楼怎么都没摔死你呢?”
权倾侑握着筷子的漂亮手指一顿,冷眼一抬“你都没死呢?我可不能走你前面,要不然,谁给你烧纸啊。”
权雨薇“……。”
刘欣雅“……。”
晚餐结束,回到自己的房间,已是晚间九点整。
躺在床上,躺了会儿,睡不着。权倾侑干脆套上外套,出了卧室。
倒没想到会遇到“熟人。”
第四面了。
也算熟人了吧。
那人不知吃饭没吃饭的,靠着墙,在发呆。
本不想理的,可那背影莫名可怜。又想到权家没有良心的做法。
权倾侑还是抬脚走到他身边。
淡黄的夜色下。
“又见面了?”很傻的开场白。
黑卫衣少年冷瞥过来一眼,恶劣一笑“你是真不怕死?”
“放心啦!肯定死你后面。”
“……。”
话被堵住,那人干脆不搭理她了,抬腿走了。
权倾侑也欲离开,老管家不知从什么地方闪过来。
“少爷,先生给你联系的中文老师,明天早上过来。”
哦!权倾侑想起来了,这是前天她跟老父亲随口一提的。
终究在国外生活太久,就算有这几日的日常训练,难说的汉语,她还是有些发言不准。
权倾侑说了句好,又想到什么,眯眼一笑“明天让那个谁,陪我一起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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