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三天,徐贞月与沈培风特意请了沈良作为中人,一同往村里的陈麻子家里走去。
陈家的院子有些破败,栅栏门歪斜着,土坯房也有好几处都漏风。
进了屋,陈家嫂子也只是端了几碗热水来,旁的一样都没有,足以见得日子清贫。
而这,都得益于他们家当家的汉子懒怠,只有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苦苦支撑起这个家。
沈良带头,说明来意后,陈家嫂子一听是要买她家赖以活命的田地,脸色瞬间就白了,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就想拒绝。
“这......这地要是卖了,我们一家五口可怎么活啊......”
她看向沈良等人的眼神里,满是惶恐与无助。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坐在一旁、眼神闪烁,面带几分急切的陈麻子立刻打断了她,语气很是不耐烦。
陈麻子显然一心只想着尽快拿到钱,呵斥了几句:“有人肯出钱买咱家地,那是好事!守着几块破地能有什么出息?卖了地,拿了银子,日子就好过了!”
徐贞月将这对夫妻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明了。
只怕陈麻子也是个败家的,尽想着那些歪门邪道,不然也不会着急要钱。
这也难怪,他这么个懒汉,从来不干地里的活儿,就靠着家里的女人养着,也只能动些别的心思了。
唉,终究是个可怜的女人。
徐贞月和沈培风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温声开口:“陈大哥,陈家嫂子,你们先别急。我们不是要买断你家的生路,这样,能家总共12亩地,我们买10亩,给你们留下两亩靠近水源的好田,好歹是个根基,种些口粮菜蔬,总不至于饿着。”
沈培风接过自家媳妇的话头,继续说道:“地价方面,我们按照市价,八两银子一亩。十亩地,共计八十两,你们看如何?”
这个价格确实公道,他们夫妻并没有趁人之危。
陈麻子一听八十两,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成!成!就按你说的办!我们现在就立契,签字!明儿个就去县衙过官印文书!”
陈家嫂子却猛地抬头,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房间里的小丫头看到自家娘亲哭了,忙出来,拿着布巾给娘亲擦眼泪。
此刻,她的哭声却更大了。
也不顾的有外人在场,陈家嫂子带着哭腔道:“八十两?听着是多!可......可当家的他前些日子在县城赌坊欠下了六十两的印子钱,利滚利再不还人家就要来拆家了!还有家里娃儿、公爹生前抓药赊的几两银子到现在都没有还清!这都要从里头!再买些粮食,还能剩下几个?这地没了,往后的日子可咋办啊......”
说着说着,陈家嫂子悲从中来,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陈麻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讪讪地别过头去。
都是家里的事,这婆娘也不怕外人听了笑话,就这么直喇喇地说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况且,陈麻子不以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他只是不干活,又不经常赌......
这次是他第一次赌钱,就栽了进去,等把银子还清,以后他不赌了还不行?
现在在里正面前把家丑都抖落出来,以后他在村里怎么见人啊?
如他所想,沈良在一旁听得确实直皱眉头,暗自叹气。
他是桃花村的里正,但也只是协助官府帮着收税、维护村里的基本安全,别的也管不着啊。
更何况,陈麻子又不是他沈家人,若是沈家的,他好歹可以劝上几句,这......他实在不好说什么。
徐贞月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对这勤恳却命苦的妇人更多了几分同情。
唉。
她沉吟片刻,声音放得更缓了些:“嫂子,你的难处,我明白了。地契过户后,银子怎么用是你们的事,我本不该多嘴。不过,你若是愿意,等忙完家里的事,可以来我的酒坊做活,工钱按月结算。”
“或者,等我这边田地需要人手帮忙耕种、除草、收割的时候,你也可以来帮忙,都算工钱给你。”
“总归也是条挣钱的出路,至少能把孩子们拉扯大。”
她瞧着,陈麻子家老大也有十四五岁了,再过两年也该娶亲,两个小的一个十岁左右,另一个比芊凝都还小些。
难啊。
女人更难啊。
此番话一出,沈良不由得看向徐贞月,眼中满是赞许和敬佩。
这侄媳妇,做事有章法,更难得的是有这份仁义心肠,却不显得高高在上。
陈家嫂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了片刻,随即“扑通”一声就要给徐贞月跪下,被徐贞月赶紧扶住。
“沈家妹子......不,不,夫人!夫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我一定好好干活,绝不给您丢人!”
她哽咽着,抓紧徐贞月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眼中重新燃起来希望的光芒。
最终,沈良亲自起契,买地文书当场立好,只待明日去县衙办理过户手续,换了地契,盖上官印红戳,这十亩地就是真正属于沈培风夫妻的了。
依照沈培风的意思,家里的田产依旧落在徐贞月的名下,就像两个作坊也是落得徐贞月的名字一样。
走出陈家低矮的院门,徐贞月回头看了一眼那依旧破败却似乎因一丝希望而少了些死气的屋子,心中感慨万千。
这十亩地,买得顺利,却也让她更觉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不仅要经营好自己的家业,似乎也无形中承担了多家乡邻的期盼。
从陈麻子家出来,夕阳已将天边染成了橘红色。
沈良陪着走了一段,忍不住对徐贞月感叹道:“侄媳妇,你今日这般处置,实在是仁义,那陈家的,往后也算是有一条活路了。”
徐贞月笑着轻轻摇头,语气平和道:“五叔过奖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是一把。说到底,也是他们自己肯干,我才愿意伸这个手,若是那等只想躺着吃救济的,我也是不敢招惹的。”
所指是谁,三人皆是心照不宣。
她这话说得实在,沈良听了更是连连点头。
回到家中,将买地文书收好,那八十两银子也预备出来,徐贞月心里却还在惦记着另外一件大事——何老爷家那三百多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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